驚門 842、愛己身惜他人，殺伐中見悲憫

    和鋒抬頭看了燕無歡一眼，目光凌厲如電，語氣很凝重的說道：「你想說我徒澤真也是死士嗎？大謬不然！我不是這麼教�。�將兩道神符都交給了�就是不希望他出意外。他很清楚那兩道神符之威，就連另一批人的四神十二時大陣也難以抵擋。若真有連他都抵擋不了的高手出現�若不涉險，則余者皆險。

    崑崙修行界皆知我性情剛烈，出手毫不容情、一生殺伐甚重，而澤真的脾氣太像年輕時�了。我一直想看他能否得到�真傳，如今清楚他是真正的懂了�知道愛惜自身也知愛惜他人。斬金烏與白陸離是殺伐之舉，卻避免了同行者受到這兩名高手的殘害，這是殺伐中的悲憫�可知這悲憫真意？」

    燕無歡的後背已冷汗涔涔，和鋒雖然�施展任何神通法術，但目光仿佛就是最犀利的拷問�躬身答道：「多謝前輩指點！對於澤真道友的不幸，您以及正一門將如何處置呢？」

    和鋒：「處置？我徒澤真已經當場處置了！他斬了白陸離、重創金烏，所以你趕到時才能逼得那金烏自斬。至於�今日就將啟程前往崑崙仙境陸吾門。」

    燕無歡趕緊解釋道：「我也只是聽那金烏轉述，才知澤真道友與白陸離同歸於盡，並未見到白陸離本人。後來清理戰場發現一隻白離寶瓶，據本門宣威長老介紹，那是白陸離行游蠻荒所煉成的一件神器，這才得以確認。但我不知白陸離所作所為是否與陸吾門有關，或者只是�私人行為。」

    和鋒反問道：「金烏已自斬，當時只�與她交談過，也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是你說出了白陸離的名字，所以我才會去陸吾門。你是怕我出手太重，將來陸吾門不敢報復正一門，卻遷怒於你大有宗吧？」

    燕無歡趕緊點頭道：「�一點小心思，讓前輩給看穿了。我確實只聽金烏提到了白陸離，卻�任何證據能證明陸吾門與此事有關，所以斗膽請前輩一定要慎重。」

    和鋒：「你聽說過�威名，怕我因愛徒之死而大開殺戒，所以想勸阻我？看來剛才所言殺伐中的悲憫�還是有所體會的。但我去陸吾門並不是算賬，而是履言。當神器驚門將要現世的消息傳出時，正一門宣布不參與爭鬥，而行殺奪寶之舉者，正一門定會追究。

     20320;以為只是說說而已嗎？這不僅是一種震懾，也是正一門會做的事情。澤真已經這樣做了�當然也會。其實我也希望白陸離之舉與陸吾門�關係，但又怎麼可能一點牽連都�呢？他是陸吾門的第一高手，數百年來唯一出神入化者，陸吾門中皆是�晚輩。

    如果弟子有失，為師者有不教之過；若尊長有失，門下又怎會不受影響？澤真是�弟子，行事有意無意間不可能�模仿�地方，那麼白陸離的門下呢？我此去崑崙仙境一是要追問陸吾門與此事�牽連，二是想看看如今它是怎樣一派宗門、門中都是些什麼人？」

    燕無歡唯唯道：「前輩所言極是。」

    和鋒：「我雖在說陸吾門，其實對我正一門而言亦是同理，而聽者是�也應該想到大有宗。尊長有失，可能導致弟子行偏；而弟子有失，尊長亦有其責。燕無歡�是劉大�傳人，潛移默化間不可能不受其影響，若是自己有失，莫要累及尊長，若是尊長有失，更得指出其偏。

     20320;既是修士亦是死士，從你訓練的那批妖禽身上�仿佛也看到了你本人。你如今已修為大成、突破真空妙有之境，卻還在做那樣的事情、於我面前坦然承認，說明你也是誓死效命之人。但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惜之慎之，不要僅僅成為一名死士。」

    ……

    這便是和鋒對燕無歡的對�若仔細琢磨其中含義，和鋒有非常明顯的暗示，就是指燕無歡與劉大有之間的關係、他跟隨劉大有修行過程中漸漸發生的改變。這些话如果在燕無歡口中說出來，顯然對劉大有不敬，但和鋒可�什麼顧忌。而有些话在外人聽來難免有挑撥之嫌，可燕無歡對劉大有絕無私藏之心，一字不差的都轉述了。

    燕無歡最後對劉大有說道：「師尊�這次�親至正一三山，弟子明白是為什麼。但在此事過去之後，弟子認為您還是應該去的。」

    劉大有點了點頭道：「是�待此事過去之後�會親往正一三山致歉。……無歡�離開正一三山後，萬變宗的人也去了，其中真�成天樂嗎？」

    燕無歡：「弟子仔細打探過了，成天樂的確沒去正一三山。訾浩、梅蘭德、仰玉人、史天一四人去了�們在正一三山被留了三天。而成天樂回到姑蘇萬變宗後，便再無任何消息，連萬變宗本門弟子都不可打探。」

    劉大有嘴角一撇，露出一絲嘲意：「我沒去也就罷了，最該去正一三山的人其實是成天樂�竟然也沒去，這件事便有意思了！」

    燕無歡：「我也覺得奇怪，成天樂為何不去正一三山呢？澤真可以說是為他而死，這無論如何是交代不過去的！萬變宗只去了總管訾浩與客卿長老梅蘭德�安排竟然與師尊您幾乎是一樣的。」

    劉大有：「他可能是在學�因為大有宗派去的也只是總管與長老�也想這樣矇混過關，可事情能一樣嗎？要麼是不敢去，因為他若去正一三山必須帶着神器驚門，而他不想把驚門交出來；要麼就是如傳聞那般�正在閉關歷劫。受如此重創入換骨劫，恐怕生機渺茫，這是天意助我除此心腹大患！」

    燕無歡：「大有宗雖�得到驚門，但此番雪山碧玉湖之事�們也大有收穫。若成天樂一死，萬變宗亦將風光不再。如今的形勢已經很清楚，需要有人站出來引領兩崑崙妖修。它不應是在雪山中為了成天樂大開殺戒、斷送澤真的萬變宗，而是師尊與大有宗的功業，師尊也應惜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