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麻雀不大,五臟俱全。
左邊是與天花板平齊的藥櫃,右邊有個配藥室,中間隔著一塊玻璃牆,裡面就是掛水區,分幾排放有躺椅。
女人已經由助理扶著,「嬌貴」的從輪椅上起來,坐到其中一張躺椅上去,愜意的吃著洗好的水果看液晶電視裡放的綜藝。
但眼風仍時不時的朝醫生看過來,那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中年男子看向盛鳶和陳語,一臉為難,嘆了口氣:「我給她拿點退燒的藥吧。」
說罷,還未走向藥櫃。
趾高氣昂的敲打聲音就傳過來了——
「朱醫生,過來幫我換藥!」
朱醫生:「……」那再慢一點兒都快癒合了的擦傷,換哪門子的藥?
但沒辦法,他有難言之隱,再無語,也只得老實去換藥。
「……來了,張小姐。」
隔著透明的玻璃牆,張妮妮幾近挑釁的看向盛鳶,那眼神明擺著就是在說——那你能怎麼辦。
然而預料落空,她並沒有在盛鳶的臉上看到一絲自己所希望看到的類似於,氣急敗壞,卻無計可施的無措表情。
少女甚至都未曾多看一眼她滑稽的表演,扶陳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到飲水機面前倒了杯溫水給她,自始至終都泰然鎮定。
盛鳶低眸淡淡掃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開口安撫陳語:「再等一下。」
陳語早已暖心得不行,絲毫沒有因為空跑而產生任何的負面情緒。
雖然有點沒有聽懂盛鳶的話。
但盛鳶能不嫌麻煩的陪她下來,人真的很好,她反而有些愧疚,又連著感激的說了好幾聲謝謝。
張妮妮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自然耳尖聽到了盛鳶的話,不由得輕蔑一笑,等?等一下?再等多久她們這個醫生都是看不成的,她就在這兒坐著,看她們能等多久。
她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足足響到快掛斷才被接起,張妮妮卻一點火沒敢發,反而清清嗓,甜膩膩的衝著手機喊了句:「親愛的~」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嗨樂,夾雜著尋歡作樂的歡呼聲,好半一會兒,那人才脫身,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怎麼了寶貝兒。」
一聽稱呼,張妮妮笑容更大,但聲音委屈做作:「想你了啊,你在哪兒啊,人家都受傷了,你都不陪著人家。」
男音不耐煩:「嘖,不是都給你找了醫生嘛,我來有什麼用,我又不會看病,你自己老實待著唄,我忙著呢。」
話音剛落,他旁邊就冒出女聲,隔著音樂和聽筒,聽不真切,只聽見,喊了句什麼少:「來喝酒啊。」
的確很「忙。」
張妮妮臉色微變,撒嬌的聲音沒變:「我不管我不管,就要你來陪我,你不來,我就生氣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就有點稱得上是無理取鬧了,但張妮妮卻敢作,她原本是個十八線跑龍套都算不上的群眾演員,機緣巧合,被一個富二代的紈絝子弟看上,富二代不是一般的有錢,大手一揮,花錢讓她進組當主角,一口一個寶貝的喊。
張妮妮就是仗著自己是新歡,有新鮮感,富二代也就容忍她這點作勁兒,也算「百依百順」的答應。
「行。」
也正是在這時。
診所門外一輛純黑色商務車緩緩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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