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真的是氣急了,開始口不擇言:「你一個傻子你能掙多少錢!一個月頂破天三四千,你知道人家一個月掙多少嗎?你洗一輩子車都掙不到人家一年的錢!」
陳暮沉默了。
他經常從別人眼裡和口中領教著「輕視、嘲諷、看不起」,他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因為他是傻子。
姐姐也經常叫他小傻子,但是姐姐的眼神和語氣和那些人不同,她就算叫他小傻子,也從來沒有嫌棄過他。
所以姐姐的好,對他來說格外的珍貴。
可是現在,姐姐說的話,好像和那些人沒有什麼區別。
姐姐嫌棄他了,他好難過。
陳暮覺得心臟處傳來悶痛,痛得他想要大叫。
江眠看著默不作聲的陳暮,也覺察出自己剛才的話過分了,正要說好話哄他,陳暮卻轉身,拉開門跑了。
江眠追到門口,看著他匆匆的背影,停下了腳步。
陳暮沒有她想像的傻,他現在已經不會走丟了。
她默默的回到沙發邊上坐下,回想著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
一個傻子,在一個月里讓她的生活和心態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沒有被愛過,所以她不會愛別人,但是一個傻子,卻讓她放不下了。
手機響起來,江眠立馬拿過來。
打來的卻不是陳暮,是袁禧。
「寶貝,醒了嗎?」袁禧的聲音永遠充滿活力。
江眠卻悶悶不樂:「剛起來。」
袁禧:「你家那小傻子以前不愧是做少爺的,拿捏女人還真有一套,昨晚你醉了你都不知道,在場的女同學,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江眠不怎麼記得昨晚的事,現在也沒興趣談,淡淡道:「是嗎。」
袁禧自顧自的樂著:「你說他一個傻子都能把人迷成這樣,不傻的時候,鐵定是花魁頭牌!讓富婆一擲千金那種!我告訴你一個好笑的哈哈哈,」她自己先笑起來,「秦樹擺闊讓小傻子點菜,小傻子咔咔咔一頓猛點,還要了一瓶十多萬的紅酒,秦樹心疼得臉色都變了!」
「什麼?」江眠坐直身體,「真花了他十多萬?」
袁禧不以為然:「是啊,反正牛皮是他自己吹出去的,看到小傻子智力不正常就明里暗裡的欺負,哪知道被小傻子給上了一課,真是大快人心啊!」
江眠心裡對秦樹起了歉意。
那可是十多萬啊!
袁禧感慨道:「之前我還有些替你擔心,找這麼個傻子就是拖累,但是昨天一見,發現他可比一般的男人強多了。智力雖然不正常,但是不卑不亢,對你也溫柔體貼,你倆真能成,姐妹我還是會祝福的。」
這話讓江眠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她和陳暮的關係現在稀里糊塗,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懼世人的眼光,可是陳暮叛逆的時候,完全脫離她的掌控,這日子能好過嗎?
電話掛了之後,她看著手機上的定位紅點一直在車行,放下心來。
陳暮這傻小子,和自己吵了一架居然去上班了。
今天沒辦法說服他,她也只能去開店。
只是晚上等到九點鐘,她往外面張望了無數次,還是沒有看到陳暮的影子。
要不是看到陳暮的定位還在車行,她肯定會心急的出去找。
十點鐘她關了店,陳暮仍舊沒出現,她心裡又起了火。
陳暮怎麼犟成這樣,不準備回家了是嗎!
她忍了一天,終於撥了他的號碼。
「還不回家!」
陳暮態度堅決:「你不把錢還他,我就不回去!」
江眠被他頂嘴,氣不打一處來:「你想好了,今天不回來,以後都不要回來!」
陳暮猶豫了。
——
陳暮從家裡跑出去之後,沿著大路漫無目的的走。
他還在生氣,生江眠的氣,氣她對別的男人低三下四。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沒本事,才讓姐姐為了他卑微的向男人借錢。
他蹲在路邊,用手捶著自己的頭。
為什麼就不能自己好起來呢,要是腦子自己好起來就沒有這些煩惱事了!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他旁邊,陳暮的視線里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含著笑意的男人。
周斐認真的看著陳暮的每一個表情。
他要看看,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對視了有一分鐘,誰也沒有說話。
周斐開口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陳暮收回目光,站起來往前走。
周斐跟上去:「你要去哪裡?」
陳暮悶聲道:「姐姐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這說話的語氣就像幾歲的孩子一般,和曾經叱吒風雲的周暮行,還真是有著天差地別!
周斐眉目一挑:「你不認識我?」
陳暮停下腳步,疑惑又認真的看著他。
他們是堂兄弟,以前表面上兄友弟恭,一家和睦,但暗地裡,周斐對周暮行一直是畏懼的。
現在周斐明知道他已經是傻子,但是被他這樣打量,身體還是不由得緊繃起來。
良久之後,陳暮試探問道:「我幫你洗過車?」
周斐鬆了一口氣:「你總算想起來了,你洗的車很乾淨!」
陳暮放下戒心:「老闆,你找我有事嗎?」
周斐笑著道:「沒事,就是看你一個人在路邊,想關心關心你。你怎麼了?可以告訴我嗎?」
陳暮神色黯然,猶豫了一下,道:「姐姐要帶我去醫院治病,但是她的錢是借的,我不想她為了我借錢,我們就吵架了」
周斐:「姐姐?」
陳暮顯擺一般:「就是我老婆!」
周斐唇角微揚,看來,陳暮已婚,是事實!
「治病?治這裡?」他的手指點了點腦袋。
陳暮乖巧的點了下頭。
周斐嚴肅起來:「你知道這個病怎麼治嗎?」
陳暮搖頭。
周斐比劃著:「用刀,把你的腦袋劃開,把壞東西拿出來,然後再把你的腦袋縫起來。」
他說得很誇張血腥,陳暮臉上明顯有了害怕。
周斐慢悠悠的說:「幸運的話,縫起來你還能動,如果手術失敗,你可能就直接死了!」
「我不要死!」陳暮慌張的擺著雙手,「我不能死,我死了,就沒有人保護姐姐了!」
這就是一個受了驚的小孩子,那眼神是裝不出來的。周斐徹底放下心來。
他語重心長的說:「所以說,你就不該去治這個病。現在你活蹦亂跳的,不是挺好的嗎,根本犯不著去冒那個險。你想想,如果你死了,你的姐姐就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到時候她根本就不記得你是誰!」
陳暮拼命的搖頭:「不可以,她不可以和別人在一起!」
周斐看著眼前傻乎乎的周暮行,唇邊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這樣的周暮行,對他的威脅幾乎為零,他現在是徹底放心了。
周斐拍了拍陳暮的肩,鄭重的說:「你可真是個痴情種,記住了,這個手術,絕對不能做。」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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