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祭城 第七章 賭約

    「沼澤之地？」房彥謙聞言疑惑了一下，問道。

    「不知道呂兄要沼澤之地幹什麼用？」

    「房兄你知道我谷涼城雖然地域算寬廣，但是呂某一直想在谷涼城附近建一座小宮殿，呂某考慮這沼澤之地對青州的用處不大，離我谷涼城距離也正好合適，所以特地來請求房兄，還望房兄切莫拒絕。」呂燦緩緩說道，同時谷涼城的人把那追風良駒牽了進來，以誘惑房彥謙答應。

    「這馬果真是好馬，不過沼澤之地房某不能賣，呂兄換一塊地方如何？」房彥謙拍了拍追風良駒堅實的背部，又捋了捋馬的鬃毛，說道。

    「房兄，這就有些為難了，我已經派人偵查過了，這塊地方最合適不過了。」呂燦一副很為難的模樣，說道。

    「呂某也跟下屬說過了，一定買下這塊地方給他們建造房屋，如果要換地方的話，呂某跟他們也不好交代。」

    「房兄看這樣可好，我願意用其他的三座閣樓換這沼澤之地，這三座閣樓房兄可以在距離青州比較近的幾個中任意挑選。」

    三座閣樓，換沼澤之地，任誰看都會以為這是一樁賠本的買賣，不過在熟知地形，深知兵法的人看來，這不僅僅是沼澤之地，而是一半的舞陽城和接近三分之一的青州。

    「這傢伙還真是下了血本了。」秦舞陽暗暗道，對於呂燦的目的，他再明白不過了，可還是沒想到這呂燦竟然會拿出追風良駒和三座閣樓來換。

    房彥謙有些猶豫，三座閣樓，這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他也不得不掂量幾下，考慮是不是值得交換。

    「不知呂城主許諾的這三座閣樓之中是否能包括小閣樓。」房彥謙沉吟道，讓秦舞陽十分感動。

    房彥謙的心思秦舞陽再明白不過了，他分明是想把小閣樓換回來，再送給自己，這份情誼秦舞陽怎麼能不感動。

    「如果房兄對小閣樓感興趣的話，當然可以。」小閣樓對呂燦來說雖然很重要，但是其重要程度絕對比不上沼澤之地。

    「既然這樣的話，那房某同意……」

    「等等！」房彥謙話還沒說完，秦舞陽便直接打斷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而讓青州城損失了沼澤之地，最重要的原因是秦舞陽也想要沼澤之地。

    「秦公子，我在跟房兄商量大事，還請小孩子不要插手。」呂燦笑裡藏刀，眼神中透露著一股股的狠色，說道

    「身為舞陽城的當家，我跟呂城主也算是一個等級，怎麼就不能參與談話。」秦舞陽絲毫不畏懼的反駁道。

    「至於小孩子，呂城主好像剛剛連小孩子都沒打過吧。」

    「房伯父，我現在用舞陽城當家的身份也向您提個請求，我舞陽城也想要這沼澤之地。」

    呂燦臉色驟變，吼道：「黃口小兒，口出狂言，難道你也能拿出三座閣樓來交換!」

    舞陽城的的確確拿不出三座閣樓，呂燦也明白這點兒，所以一直咬住不鬆口。

    「我的確拿不出來。」秦舞陽淡淡的說道，然後瞥了一眼松鼠，松鼠一副不輕易的模樣從背上取下了一個包裹。

    「不過房伯父也是愛收藏劍之人，我願意拿劍來交換。」

    「荒謬，什麼劍能抵得上三座閣樓！」呂燦不屑的哼道，剛剛說出口，仿佛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身體如同觸電一般發麻，蔓延全身，直接僵住。

    「恭喜你，猜對了！」秦舞陽看著呂燦那神情，就知道呂燦已經猜到了這柄劍的來歷。

    清遇劍，曾經伴隨著秦遇一生的劍，曾經也是叱吒風雲，名滿天下的寶劍，這劍的價值可不僅僅是三座閣樓可以相提並論的，呂燦怎麼也想不到秦舞陽會拿出這東西來交換。

    「清遇劍？！」

    「阿離，你開什麼玩笑！」房彥謙氣憤道，清遇劍他自然很喜歡，不過秦遇曾用這把劍救過他的性命，他很氣憤秦舞陽竟然這麼草率地拿了出來交換一塊不重要的地盤。

    「房伯父不要生氣，聽侄兒說。」

    「我已經說了，現在我以舞陽城當家的身份提出請求，所以還請房伯父撇開私情。」秦舞陽拱手，說道。

    「另外清遇劍在我手上實在沒什麼用處，我不能一輩子都活在父親的光芒之下，劍之所以珍貴，不在於劍本身，而是持劍者之人，曾經父親能持清遇劍名滿天下，我秦舞陽同樣可以。」

    「房伯父，侄兒知道這把劍救過您的命，對您來說意義非凡，所以這把劍在您手裡會更受到珍惜。」

    「我舞陽城傳承的從來不是這把劍，而是持劍者的精神。」

    秦舞陽堅定而有力的話讓房彥謙無法反駁，竟只得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

    「房伯父想幫侄兒拿回地盤的情誼侄兒心領了，不過侄兒丟失的地盤侄兒會親手拿回來。」秦舞陽狠狠地瞥了呂氏父子一眼，信誓旦旦的說道。

    呂氏父子相視而笑，那副神情仿佛是在說：「自不量力，隨時恭候。」

    「抱歉了，呂兄，我沒法答應你。」

    「這馬你錢回去，三座閣樓房某也無福消受。」房彥謙直接拒絕道，令呂燦臉色難看了幾分。

    「看來房兄是打算把沼澤之地給秦舞陽了，既然這樣呂某也不便強求，不過我谷涼，高陽，東陽三城可能要撤防了，到時候隋軍一到，恐怕這青州會立刻浮屍遍野。」呂燦陰狠的笑了笑，威脅道。

    「呂燦，你？！」房彥謙十分氣憤，他沒想到呂燦會用這種方式威脅自己，亂世之中，各個城池之間相互照應，三城一旦撤防，雖然有其他城池，但是隋軍一到，青州可真的毫無抵抗之力。

    「呂城主可真是好手段啊！」秦舞陽諷刺道，這呂燦也太可惡了，竟然拿青州的百姓安全作為威脅。

    「這樣我舞陽城不要沼澤之地了。」秦舞陽主動讓步，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害了整個青州的百姓。

    「房伯父，侄兒覺得沼澤之地還是青州自己留著比較好，不管什麼條件都不應該換。

    「秦公子真是好智謀，自己不要還不想讓我得到。」呂燦淡淡一笑道。

    「不過，這沼澤之地我志在必得，還請房兄考慮清楚。」

    呂燦很擅長抓別人的軟肋，明明知道房彥謙愛民如子，竟然還用此作為威脅。

    「呂城主，看這樣可好。」

    「你谷涼城和我舞陽城比武一場，勝者得沼澤之地如何？」秦舞陽不能讓房彥謙一個人面對這樣困難的抉擇，說道。

    「自然好，不過怎麼比？」呂燦思慮了一下，回答道。

    「你們谷涼城隨便出一個人，跟我石虎大哥打一場，如果你們贏了，不僅沼澤之地是你們的，我再送你們一座舞陽城的閣樓。」秦舞陽緩緩說道，聽到要再送出舞陽城的一座閣樓，房彥謙剛想反對，被秦舞陽的一個眼色壓了下去。

    「再送一座閣樓，這誘惑可是很大啊。」呂燦詭異的說道，顯然是沒打算答應，他可嘗試過石虎的實力，谷涼城絕對沒有一人可以與其相抗衡。

    「不過秦公子真以為本城主傻麼？」

    「我是這樣以為的，呂城主好像並不精明吧。」秦舞陽懟道。

    「這事沒商量，如果是你還行，石虎絕對不行。」呂燦瞅了秦舞陽一眼，拒絕道。

    「可以，那就我來。」秦舞陽立馬回答道，本來他就沒打算呂燦會同意石虎出戰，只不過是為了誘導呂燦同意跟自己賭。

    「不行！」石虎，松鼠和房彥謙幾乎同時喊了出來，秦舞陽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去跟谷涼城的人打，那豈不是找死。

    聽到石虎等人反對，呂燦更加堅定了，一定要讓秦舞陽出戰，可他沒想到秦舞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既然秦公子答應了，那自然好！」

    「不過，我要跟您兒子呂熊打。」秦舞陽說道，之前剛剛用槍陣教訓了呂熊，呂熊對自己應該有陰影，取勝相對來說簡單點。

    「熊兒，你怎麼看？」呂燦問道，呂熊的實力他倒是相信，之前他也聽說了秦舞陽在宇文象手中一招都過不了，對秦舞陽也是十分輕視。

    「我出戰，父親您就看我分分鐘打趴他。」

    「好！」

    「呂熊，你別的本事沒有，吹牛比的本事倒是很大，你忘了我之前是怎麼教訓你的了。」秦舞陽嘲諷道。

    「要不是你偷襲我怎麼可能被你抓，這次你可沒機會施展陰謀詭計了。」

    「既然同意，那便開始吧。」秦舞陽不想再囉嗦，開門見山道。

    「給我劍！」

    松鼠聞言直接把清遇劍遞給了秦舞陽，秦舞陽不屑的瞥了呂熊一眼，淡淡道。

    「對付這樣的熊貨，怎麼用得著清遇劍，把那把破骨頭劍給我拿來。」

    骨劍入手，秦舞陽才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讓自己感覺很踏實，比清遇劍的手感好太多，有了骨劍，秦舞陽相信自己就算打不過呂熊也能抗衡一會兒。

    「秦舞陽，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看本少爺一斧子把你這沒用的破骨頭劍給砸碎了。」呂熊扛著一把黑色巨斧，哼道。

    「等等！」秦舞陽突然叫停。

    「怎麼了？」

    「呂城主，咱們剛才的交易不太公平吧，你們贏了沼澤之地是你們的，我還得給你們一座閣樓。」秦舞陽看向呂燦，說道。

    「要是我贏了，除了沼澤之地你們也給我一座閣樓如何？」

    「你想把小閣樓要回去？」呂燦問道，小閣樓那麼好的地方他才不會用來做賭約。

    「呂城主不會輕易的把小閣樓還給在下的，我也不強迫您，為了公平起見，您用一座

    不重要的城池來做賭注如何？」

    「你看上了哪一個？」呂燦謹慎的問道。

    「黑龍寨！」秦舞陽淡淡的說道，黑龍寨之於谷涼城，就如同小閣樓之於舞陽城，存在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丟了也沒有特別可惜。

    「好，我答應！」呂燦爽快的答應了，畢竟一個黑龍寨在他的眼裡的價值遠遠地比不上沼澤之地，丟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呂城主果然爽快，既然這樣那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