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舟記 第一百六十八章 隔閡

    直到第二天傍晚,在雍都郊外圍獵的慶郡王龍世興方才得到消息匆匆趕回了雍都,來到吉祥巷看到女兒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對慶郡王而言,他在世上只有一個女兒。

    龍世興勃然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一個江湖門閥竟如此大膽,夜闖郡馬府,傷我女兒,他們眼中還有朝廷嗎?本王一定要上奏此事,讓皇上下令滅了九幽宗!」

    龍熙熙道:「您這裡說說就算了,上奏朝廷人家也不聽你的。」

    慶郡王龍世興面露尷尬之色,如果單純是父女兩人,她這麼說也無所謂,可畢竟還當著秦浪這個外人,龍世興當然知道女兒說得不錯,自己這個郡王有名無實,他乾咳了兩聲,用來掩飾自身的尷尬。

    秦浪恰到好處地遞給了他一杯茶,慶郡王接過茶盞,喝了幾口茶,觀察了一下這裡的陳設道:「秦浪,你就住在這裡?」

    秦浪微笑道:「啟稟王爺,我剛來雍都不久,在這裡還沒有住處,是天策府計大人幫我安排了這裡暫住,這裡過去是鎧曹的庫房,雖然簡陋了點,可是夠寬敞。」

    龍世興皺起了眉頭,放下茶盞向外面走去,秦浪跟了上去,龍熙熙朝他使了個眼色,提醒他慶郡王可能是要挑毛病。

    秦浪笑了笑,示意龍熙熙不要跟過來。龍世興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來到一顆歪脖子棗樹下面,嘆了口氣道:「桑府這麼大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其實他也明白秦浪畢竟是個乾兒子,桑競天夫婦當然不會把他當成親生的對待。

    「啟稟王爺,是我自己想在外面住。」

    龍世興呵呵笑了一聲道:「你跟我也沒必要這麼見外,你和熙熙成親之後就是我的女婿,常言道,一個女婿半個兒,難道在你心中我這個岳丈還比不上你的乾爹?」伸手拍了拍秦浪的肩膀道:「咱們才是一家人啊!」

    秦浪恭敬道:「明白!」

    「你明白什麼?本王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如果不是她一門心思認準了你,我可不答應。」龍世興實話實說,桑競天的這個乾兒子來得不明不白,如果是親生,這樁親事倒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所以龍世興才提出讓秦浪入贅,這是他想要掙回一些顏面,也代表著他對這樁親事的不滿,可沒想到被女兒給否決了,龍世興真是無可奈何,從沒有想到女兒會如此恨嫁。

    秦浪笑眯眯道:「秦浪明白,我和熙熙的婚事多虧了太后牽線。」

    龍世興看了秦浪一眼,這小子分明是在暗示自己,這樁婚事由不得他,就算他再不滿意也得接受現實,他忽然又笑了起來:「我現在覺得你和熙熙倒是般配,既然她喜歡,本王還能說什麼?」

    「王爺放心,我和熙熙日後一定會孝敬您的。」

    龍世興點了點頭,秦浪這小子無論長相還是頭腦都出類拔萃,能讓桑競天如此看重的年輕人可不多,龍世興也開始接受現實,秦浪和女兒成親之後,他們就是一家人,心念及此,龍世興道:「只要你對熙熙好就行,既然是一家人,昨晚在郡馬府發生了什麼?你要不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秦浪早就料到龍世興會有此一問,不緊不慢道:「我答應了熙熙不說。」直接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龍熙熙身上。

    龍世興也沒想到這小子會這麼滑頭,接下來不好問了,如果強迫他說,等於是讓他對女兒食言,當然龍世興也知道女兒的脾氣,不排除她真這樣要求過,龍世興道:「你倒是聽話!」

    「聽話才是好男人。」

    龍世興搖了搖頭:「可男人也不能什麼話都聽老婆的。」心中產生了些許挫敗感,想不到和未來女婿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此時鎮妖司有人過來了,請秦浪今晚去陳府吃飯,卻是刑部尚書陳窮年親自下得邀請。

    秦浪一猜就是為了昨晚的事情。

    龍熙熙隨同龍世興回慶郡王府,秦浪則去了桑府,雖然已經知道了桑競天夫婦的圖謀,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因為秦浪不久要在桑府完婚,所以桑三更的遺體並未運回府邸,而是直接送回了赤陽,要把他安葬在桑家的墓園,據說是桑三更生前的願望,他死後希望埋在老主人的身邊。

    秦浪想起墓園的那場戰役,桑競天父母的遺骸早已不見,至今案子尚未告破,遺骸尚未找回,不過當時趙長卿就分析那棺材內並沒有人,斷定桑競天的父母並未安葬在那裡,也就是說桑家的墓園可能在另外一個隱秘的地方,不過秦浪也沒興趣去探究這件事。

    和以往不同,今日姜箜篌稱病不出,沒有和乾兒子見面,秦浪提出前去探望的要求,也被桑競天婉拒了,只說是姜箜篌剛剛睡著,不想打擾她休息,秦浪認為這只是藉口,因為雪舞的事情,桑競天夫婦對他產生了很大的不滿,連一向對自己寵愛有加的姜箜篌心中也結了疙瘩。

    桑競天對待秦浪並無任何的變化,親自給他沏了壺茶,招呼秦浪嘗嘗。

    秦浪道:「乾爹,九幽宗實在是太猖狂了,華雲樓將大雍律法視為無物,夜闖錦園,擄走雪舞,還望乾爹為孩兒做主。」

    桑競天抿了口茶道:「秦浪,這件事不好辦。」

    秦浪故意道:「為何不好辦?」

    桑競天緩緩將手中茶盞落下:「你以為華雲樓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一個九幽宗,就算實力再強大,也不敢和朝廷抗衡,有件事我始終沒有告訴你,」他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封信遞給了秦浪,就是此前九幽宗找他索要雪舞的信。

    秦浪看完道:「岳陽天乃一派宗主,為何要對雪舞苦苦相逼?」

    桑競天深邃的雙目望著秦浪道:「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知道九幽宗有意交還七公主。」

    七公主就是白玉宮,用白玉宮換雪舞,也就是說華雲樓夜闖郡馬府的底氣來自於太后,秦浪現在還無法斷定桑競天和這件事有無關係。

    桑競天也無法斷定,秦浪在昨晚的事件中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不過有一點他能夠確定,如果不是秦浪將雪舞留在郡馬府,他的計劃就不會功敗垂成。

    兩人都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現在即便是面對面坐在一起,彼此也都是在試探對方,不可能拿出真心相對。

    「我聽說熙熙郡主受了傷?要不要緊?」

    秦浪道:「沒事,已經被王爺接回去了。」

    桑競天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會要個說法。」

    秦浪留意到他沒說找誰要說法,桑競天是故意這樣說,難道他會因雪舞的事情報復自己?秦浪不想繼續表演下去,藉口要去王府探望龍熙熙,起身告辭。

    桑競天這次沒有像過去一樣挽留他,甚至都沒有出門相送。

    秦浪走後不久,姜箜篌來到桑競天的面前,她沒有生病,只是不想在此時面對秦浪,她也不知道以後應當和秦浪如何相處。

    「他怎麼說?」

    桑競天道:「什麼都沒說,不過昨晚的事情我大概明白了。」

    姜箜篌望著丈夫,她內心的沮喪來自於雪舞的離開,雪舞失蹤之後,親生女兒就失去了康復的希望,姜暖墨的生命只剩下三年,就在一切即將成功的時候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心中的挫敗感難以形容,姜箜篌並不恨秦浪,其實她這段時間心中始終充滿了內疚。

    桑競天道:「秦浪自始至終沒有提起過鳳九重。」

    「也許鎮妖司沒說實話。」

    桑競天道:「華雲樓沒有帶走雪舞。」

    「你怎麼知道?」

    「我有我的渠道。」

    「你是說秦浪撒了謊?」

    桑競天搖了搖頭:「他也沒本事把雪舞藏起來,就算龍熙熙幫他也不成,陳窮年大張旗鼓地讓鎮妖司來插手這件事,這裡面可能有文章。」

    姜箜篌長嘆了一口氣道:「暖墨怎麼辦?」

    桑競天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出現轉機。」

    陳府的梅花廳內暖意融融,皆因房屋的下面隱藏著取暖的地龍。

    陳窮年身穿葛黃色長衫,在這隆冬季節顯得有些輕薄。

    秦浪估計這梅花廳的室內溫度應該在二十度以上,老陳這暖氣燒得夠足。

    秦浪脫去外氅,向陳窮年躬身行禮:「卑職參見陳大人!」


    陳窮年笑了起來:「你現在是皇親國戚,無需跟我客氣。」

    秦浪心中暗忖,我是個沒落郡王的女婿,你是大雍囯丈,身份地位實力我都跟你不能相提並論。

    陳窮年招呼他坐下,八仙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八樣菜餚,酒提前溫好了,陳窮年沒讓僕人進來,秦浪主動幫他將酒斟上,陪著陳窮年飲了一杯,又給他續滿:「陳大人何時從赤陽回來的?」

    陳窮年也不瞞他:「回來三天了,一直忙於公務,所以今天才抽時間見你。」

    「大人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召見卑職,秦浪誠惶誠恐,不勝榮幸。」

    「少來那套,你惶恐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莫不是你小子趁著我不在雍都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秦浪笑著端起酒杯道:「恭賀大人榮升刑部尚書,掌管大雍刑律。」

    陳窮年跟他碰了碰酒杯,飲了這一杯酒:「太后雖然任命我為刑部尚書,可我掌管得仍然是鎮妖司,和過去並無任何的分別,刑律方面還是廷尉徐大人,剛才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在外面說,只怕有挑唆之嫌。」

    秦浪一邊給陳窮年倒酒一邊道:「秦浪在大人面前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到什麼也就說出來了,大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陳窮年打量著秦浪,他對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欣賞了,想起自己仍然在大報恩寺面對青燈古佛的女兒,心中不禁愴然,薇羽喜歡得應該是秦浪,那小皇帝除了地位之外又有哪樣能夠比得上秦浪。只可惜這兩個年輕人終究還是有緣無分了,去赤陽的這一個月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雍都的狀況。

    陳窮年抿了口酒道:「我應當恭喜你才對,這次當真是魚躍龍門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有些酸味兒。

    秦浪道:「是太后從中撮合,我也沒有想到郡主居然會看上我這個窮小子。」

    陳窮年道:「聽說慶郡王最初是想和太尉結親家的。」

    秦浪道:「太后覺得我和郡主更般配一些。」

    陳窮年道:「太后!」想起蕭自容的樣子,陳窮年從心底不爽,過去怎麼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權力欲如此之強,蕭自容不想看到慶郡王和太尉何當重成為親家,所以才生出了這樣的主意,亂點鴛鴦譜,將秦浪和龍熙熙配成了一對,在朝野此事已經傳為笑談,許多臣子都認為太后的安排是對慶郡王龍世興的侮辱,秦浪只不過是桑競天的義子罷了。

    陳窮年並不這麼認為,不知為何,秦浪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也許是因為女兒的緣故,陳窮年上次去大報恩寺的時候,女兒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他能夠善待秦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陳窮年對秦浪的這樁親事有些不爽。

    「以後我要叫你郡馬了。」

    「大人還是叫我秦浪。」

    陳窮年直截了當道:「你為何隱瞞雪舞被鳳九重帶走的事情?」

    秦浪仍然不見任何慌亂,飲盡杯中酒道:「我沒有隱瞞,當時我沖入小樓內的時候,雪舞已經失蹤了,她被鳳九重帶走我還是聽洛東城說的。」只要沒有現場抓住把柄,秦浪才不會輕易承認,焉知陳窮年這樣說是不是在詐自己?

    陳窮年道:「你這張嘴夠硬,我若是沒有證據當然不會這麼說,當時的狀況我雖然沒有看到,可也不難推測,華雲樓去抓桑雪舞,你和古諧非聯手阻攔,以你們的實力自然擋不住華雲樓,桑三更及時出現,他和華雲樓殊死相搏,被華雲樓所殺,鳳九重趁此機會,帶走了桑雪舞對不對?」

    秦浪道:「大人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

    陳窮年道:「你跟我裝傻,我且問你,桑三更昨晚出現在郡馬府兩次,為何他第一次接雪舞你不放她回去?」

    「因為龍熙熙想留在郡馬府住下,我們孤男寡女諸多不便,所以她讓雪舞留下相陪。」

    陳窮年呵呵笑道:「你以為龍熙熙的底我查不到嗎?」

    秦浪心中一沉,陳窮年掌控鎮妖司,手下能人異士無數,他應該已經查清了龍熙熙的底細,秦浪道:「大人在查慶郡王嗎?」

    陳窮年道:「你莫要忘了,當初是誰告訴你九幽宗要抓桑雪舞的事情,你也不要以為娶了龍熙熙就一步登天,慶郡王府只是一個空殼,他連自己都保不了更何況你。」

    秦浪道:「大人,秦浪從未想過要靠別人保護,我對權力金錢也沒有太多的欲望……」

    「性命呢?難道你不想活下去,難道你想龍熙熙不久就為你守寡?」

    秦浪默然不語。

    陳窮年道:「桑競天這個人我比你了解,你不為他所用他就會毀掉你,慶郡王幫不了你。」他將喝完的酒杯放在桌上,示意秦浪給自己滿上,等秦浪滿了這杯酒之後,陳窮年壓低聲音道:「我給你一條明路,你走不走?」

    秦浪從陳府回到吉祥巷家中的時候已經是亥時,還未進門,就看到一名天策府的官員匆匆走了過來,看到秦浪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秦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秦浪瞪了這廝一眼,簡直是不分場合,這麼晚了,還在大門外,瞎嚷嚷什麼?

    那官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壓低聲音道:「秦大人,天策府出事了。」

    「什麼事情?」

    「計大人請您現在就過去。」那官員口風倒是緊得很。

    秦浪也沒問他,天策府必然發生了緊急的大事,不然計宏才也不會在這個時間讓人過來找他,不過秦浪也不認為自己在天策府的位置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計宏才之所以叫他過去十有八九是想找個幫忙分擔責任的,這老傢伙滑頭得很。

    來到天策府,看到大門緊閉,兩人從側門進入,裡面也有人把手,院落中站著七個人,都是天策府各部的統領人物,計宏才站在最中心。地面上整齊排列著十二具屍體,從服飾來看他們都是天策府的守衛。

    秦浪沒想到天策府居然死了這麼多人,來到計宏才面前打了個招呼。

    計宏才眉頭緊皺道:「你今晚去了哪裡?」

    秦浪聽他這麼問,難不成還把自己當成了嫌疑對象?馬上將他今晚的去處告訴了計宏才,反正有陳窮年作證,怎麼都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計宏才指了指地上的屍體,秦浪接著月光望去,卻見那些守衛容顏蒼老,顯然是被人吸乾了陽氣所致。

    計宏才道:「厲鬼索命,這些守衛全都是九星閣的守衛,昨晚當值,今日換防只是方才發現他們都死在了九星閣內。」

    秦浪來天策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從未聽說過什么九星閣,雖然他平日很少來天策府,可計宏才過去從未介紹過天策府有這樣的機構,而且從配置的警戒措施來看,九星閣極其重要,秦浪不由得想起師父陸星橋交代過的事情,看來這個計宏才有不少的秘密瞞著自己,當初出賣師父的人是不是他?

    秦浪道:「九星閣在什麼地方?」

    計宏才向眾人道:「此事暫時不可向外泄露。」他示意秦浪跟著自己過來。

    秦浪跟著計宏才來到了天策府的倉庫,倉曹參軍事李守銀候在丙倉的門口,倉庫的大門已經上了鎖。

    計宏才向李守銀點了點頭,李守銀打開了門鎖,兩扇厚重的鐵門吱吱嘎嘎地打開了,計宏才和秦浪走了進去,李守銀馬上又關上房門,從外面落鎖。

    計宏才道:「這道門只有外面的人能夠開啟,那十二名守衛進入之後,要在裡面值守一天一夜。」

    「您是說,房門沒有開啟,他們在裡面被人殺死了?」

    計宏才點了點頭道:「鑰匙平時都是由我來掌控,我沒有開門。」

    秦浪道:「那些守衛是被吸盡陽氣而死,殺死他們的本來就不是人。」人有人路,鬼有鬼道,這扇門擋得住人,卻擋不住鬼。

    計宏才壓低聲音道:「剛才我是故意那樣說,殺死他們的其實就是人!天策府出了內奸!」

    秦浪道:「大人的意思是……」

    計宏才抬起右手,屈起中指彈出一個黃色的光團,那光團射中對面的牆壁,整個牆壁頓時亮了起來,牆壁之上寫滿了金色的符籙,那些符籙閃閃發光,燦若星辰,金光充滿了整個庫房。

    計宏才道:「我在這裡布下了陽關三疊陣,這四面牆寫滿符籙,乃是常說得擋鬼牆,鬼魂是進入不了九星閣的。」

    秦浪心中暗忖,凡事皆有例外,別的不說桑三更和顏如玉的魂魄如今都在自己身上,桑三更藏身在深冥空間內,顏如玉則在春秋無極圖內修煉。你計宏才設下的陽光三疊陣對他們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計宏才右掌在虛空中平推,對面那寫滿符籙的牆壁緩緩向後方移動,空間擴展了一倍有餘,秦浪目睹眼前情景,此時才算真正見識計宏才的力量,計宏才能夠掌管天策府就不是偶然,因為陸星橋太過耀眼的光芒,別說是計宏才就算是整個天策府在他的面前也顯得黯淡無光。

    計宏才也是一代大能,在機關布陣星相數術方面修為極深,否則先帝也不會請他和陸星橋一起研究《陰陽無極圖》。

    隨著牆壁的推移,後方隱藏的空間隨之顯露了出來,這空間內同樣寫滿了金色的符籙,左右各有三道拱門,石門緊閉,在地面上有三個方形的地洞入口,在這隱藏的空間內部共計有九個入口,這裡就是九星閣,天策府用來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十二名守衛是在外面的庫房內被殺,而不是密室內部。



第一百六十八章 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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