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跟岳澤之間的距離縮短了,然而事實上沒有,從我關上自己的房門,到煎熬著擺脫了感冒,他跟我所改善的關係,也不過是見面會打招呼了。
期間,我跟魘魔聊天,因為我的書上了首頁的封面推薦,那是網站最好的推薦位,白痴都知道,於情於理我都該跟他說聲謝謝。
然後我們兩個就聊了起來,他跟我說不用謝,深夜給他發福利,他應該回報我下。
他還問我,發福利給他,當時在想什麼。他這樣問,我肯定不能說我是想刺激他,所以我就換了個說法。「想用啪啪啪的動力刺激你把女朋友找回來。」
他說了句哦,又帶著壞笑的表情問我是不是有很多這種視頻,很多人發過。
我發了個害羞的表情,說我很矜持的,然後他又沒動靜了。
看著他又要裝死了,我立即抓緊時間問正事兒,如何把疼痛感表現出來。寫《僵女如畫》總是覺得感覺還不夠,因為女主從一開始是失憶的,男主各種對她的愛都被她無視,心理線上從一開始是很淡的,所以除了靈異事件幾乎就沒別的什麼了。
作為一個女頻出身的人,沒言情戲,這是讓我不能忍的。
魘魔:刺激讀者的感觀,讓他們感覺出疼痛來,疼痛感自然就出來了。
這句話我理解,一個故事要讓人留下印象,感官刺激越重,印象就越深刻。書中的角色,心理上不受傷,可以生理上受傷,比如說指甲被拔了,釘子一下子刺穿了人的腳掌,刀一寸一寸地割開臉皮剝下來……
菁菁燎原:可是,折磨故事裡的任何一個人物我都會感覺到疼,我捨不得。
魘魔:……
魘魔:你別寫了。
太過分了,竟然說我別寫了,切,不就是感觀刺激嗎?寫就寫!
跟他講了我ok,然後我們倆的聊天結束,我開始對著自己快殘了的書發愁。
這個故事有句話深深地打動我:「如果上一世欠你太多,就罰這一世,我愛你,你不愛我。」
世界上最大的懲罰不是恨,而是愛。
要刺激讀者的感覺,首先要刺激我的感覺,這樣子的話,我不是有藉口跟某個人嘿嘿嘿……
所以,周六的時候我去敲了岳澤的門,站在他門前,我一本正經地問他,我能約你一起出去玩嗎?
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口氣。「玩什麼?」
捏著手指,很想直接拽了他就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可我捻著手指,不敢伸出手。
在他淡漠的表情下,我的熱情一點點衰退,連玩笑都開不起來了,悶悶地跟他講了實話。
「去鬼屋。」
一點都不浪漫了,真討厭他這副鬼樣子。
「算了,不想去了。」
「感冒好了?」
他跟我同時開口,我不想理他了,也學他的樣子冷哼一聲。「好了。」
結果他讓我進門去,我抬頭看了眼裡面熟悉的場景,心兀自漏了一拍,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步,臉都白了。
大約他也發現了我的不正常,走過來想扶住我的肩膀,卻被我躲開了,他不自然地收回手,讓我在外面等他,幾分鐘就好。
他進去,門沒有關上,我站在門口,心裡的感覺我不喜歡,我在恐懼,我對岳澤有心理陰影,我不喜歡有心理防線的感覺,心理防線是作者的天敵。
幾分鐘後,岳澤出來,換了身休閒的衣服,然後把我塞進了他的車子裡。
其實我知道,一路上他借著觀後鏡看了我好幾次,也有好幾次張開口,欲言又止。
從車裡出來,看到了「抉擇驚悚體驗館」這幾個字。
看著上面半黑的招牌,扭頭看了眼停車的岳澤,心裡還好興奮。
我是個追求新鮮刺激的人,一直以來,我都有個夢想,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去探險,但這個夢想在初戀那裡沒有實現,在那個賤人那裡也沒有實現。
岳澤走過來,站我身邊停了停,然後往裡面走去,我也跟上去。
買了票,往裡面走,站在入口處,我又遲疑了,進去了裡面,會不會碰到什麼特別恐怖的?
我還在遲疑著,後面的顧客涌過來把我擠了進去。
一進去,陰森恐怖的音樂就瀰漫著,氣溫也特別低,森冷的感覺就像是冰窖一樣,四處是掉了皮的走廊,走過去,擦擦的腳步聲都能在走廊里聽到回聲。
我忐忑地往裡面挪步子,心突突地狂跳,我自打生下來膽子就小,這還是活到24歲第一次進鬼屋。
走著走著,腳下的大地突然顫動起來,恰此時,身後還伸出一隻手,一個小孩子還故意嚇了我一跳。
我加快了腳步,跟上前面的岳澤,結果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時,腳突然被纏住了。
我驚懼不安地低頭看去,看到臉都被撕裂的喪屍,正流著涎水看著我,我立即抽出腳尖叫著,朝著前面的岳澤瘋跑,又從一個房間爬出來一個喪屍,但是因為我跑的太快,直接從它們身上跳了過去。
「啊——」
「不要吵了。」他講著,很不耐煩地捂著了我的嘴。
我忐忑地呼吸著,閉上了嘴巴,他才鬆開手。我拽著他的衣服,跟他支吾著。「我們回去吧?」
他聽完很驚訝地看著我。「不是你說要來鬼屋的嗎?」
我繼續拽著他的羽絨服忐忑著。「我看夠了,回去吧。」
事實上是這樣,即便現在他摟著我,我也感覺不到安全感,還是怕的要命。
「來鬼屋不就是為了激發我的保護欲嗎?現在有我保護你,這樣不好嗎?」
他幽幽的口吻,早已看破了我的心機,事實上是這樣,一個人約異性看電影或者去鬼屋,都會出於這樣的目的,而來鬼屋,是我提出的,他這樣想,無可厚非,但我還有另一個目的。
「誰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自己的書!」
他眯起了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我以為他又要諷刺我的時候,他卻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胸上。
窘迫感瞬間擊碎了我,要知道後面還有其他的顧客,而且這裡是鬼屋!
我掙扎著,他卻用力地將我摟住,手夾在我跟他之間。「別動!」
他這麼一喊,我就真的沒敢動,因為後面的人走過來,紛紛從我跟他身邊走過去,曖昧的眼神略過我跟他身上,我的臉都不想要了。
「既然膽子這么小,為什麼還來鬼屋,為什麼還寫靈異小說?」鬆開我,這些話他是喊出來的,他的臉上似乎還帶了怒氣。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挑戰,身為一個作者本來就應該有追求,不應該有心理防線,這是我對自己的挑戰。」
他聽了冷哼一聲。「沒心理防線,我看是沒底線吧?」
「岳澤!」
真討厭他這樣!
轉過身往回走,實際上我本來也可以不用靠他的,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對我這樣說教!
可是轉過身,對著我的是一走廊的恐怖喪屍,走回去,又要被那些東西再抓一次。
看著那些東西,還有敞開著,隨時有可能跳出什麼的門,我攥緊了拳頭,閉了閉眼,不過是再被嚇一次,難道你願意再回去聽他的污言惡語嗎?
恐懼不安中,我的手被抓了起來,然後被人牽著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從有喪屍的門口走過時,我又被纏住了腿,嚇得跳到他懷裡,他牢牢地抱住了我,我才感覺到所謂的,安全感。
走出了驚悚體驗館,看到外面的太陽,我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沒力氣地蹲在地上。
「繁菁菁,你不是號稱作者嗎?不過是一些難聽的話,你就無力招架了嗎?」
我眯起了眼睛,仰頭看著他高高在上的樣子。「比難聽的話,我可以說的比你更難聽,但是作者的稱號不是來比尖酸刻薄的,是來種植愛的!」
他翹了翹嘴角。「呵,認真了,偶爾我還寧願你一直裝下去的。」
認真!
扭過頭,我不再講話,認真不是我想要的態度,我更喜歡遊戲人間,更喜歡沒心沒肺地活著。
即便心思百轉千回,即便洞察力再強,也有自己看不透的東西,也會疼也會受傷,一旦在乎了,就輸了。
回去,我的心情相當不開心,比付明纏的我透不過氣來,逼著我當罪人還讓我難受。
因為現在的感覺讓我覺得回到了大二,我為那個賤人犯賤的時候。
年少的我,純良、執著又開朗,實習中碰到了一個他,李科科。
什麼也不懂的我跟一個幽默的前輩,再加上一顆躁動的心,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從扣扣到電話,他說什麼我信什麼。
雖然他不高不富不帥,可是他有一張非常具有欺騙性的笑臉,他跟我講他多有孝心,多負責任,房子多整潔,做的菜多好吃……
掐著腦袋,天知道我笑的多冷,真恐怖,那不堪的一切我還記得那麼多!
不過,還好,當時我是一個活在網絡上的人,還好他跟我之間是從我離開實習公司回到學校才開始的,還好他是拿我當備胎!
可是,岳澤呢?我在他心裡算什麼?
允娜常說我有受虐傾向,喜歡自己的我不喜歡,偏偏喜歡追逐著不著邊際的人。
可我不願意相信,我在他心目中一點分量都沒有,感情都是一點一滴積累的,我不甘心就這樣認輸。
對他,我已經開始認真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s 3.6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