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態度很敷衍的回了她兩句,就直接上樓,去了二樓的書房。
他進了書房,卻壓根沒心思工作,半路還拉開過一次門,透過門縫,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樓的餐桌前,安靜的吃著飯。
他當時以為那飯菜是張嫂做的,並沒有多在意,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就關了門,繼續回了書房。
唐時良久,才從回憶里將神思拉了回來,他的喉嚨上下滾動了好幾次,聲音略顯得有些乾澀的問:「那一晚,桌子上的飯菜,是你做的?」
顧傾城「嗯」了聲,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可是偏偏她那一聲「嗯」,卻勝過無數句尖銳的話,讓唐時的心底,瞬間抽疼成了一片。
原來……她不是只給陳墨深做過飯,她還給他做過飯啊……
他羨慕陳墨深好福氣,可以吃上她親手做的飯,可是熟不知,曾經他也有過那麼好福氣的時候,只不過被他親手錯過了而已。
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顧傾城雖然只是低著頭,也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她停頓了一下,抬起頭,望向了唐時,看到男子的神情略顯得有些僵硬,她的心底泛起了一絲不忍。
她並不是有意提前以前的事情,只是在聽到唐時說他第一次吃她飯的時候,她想起了這一件事,然後就順口說了出來,的確是沒有想到,會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
顧傾城動了動手中的筷子,抱著試圖緩解氣氛的心理,眉眼彎彎的衝著唐時笑了笑:「其實,那一次的飯菜,你沒吃也挺好的。」
「那一天我七點鐘做完了飯,你九點多鐘才回來,中間我都熱了好幾遍,後來我一個人吃的時候,味道都變了……」
隨著顧傾城的話,她發覺,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比剛剛還要難堪許多,男子的唇瓣都跟著緊緊地抿了起來。
顧傾城的聲音微微低了下去:「遠不如今天的好吃……」
顧傾城的話音還沒落定,一直沉默著盯著顧傾城看著的唐時,突然間出聲:「傾傾。」
顧傾城止住了聲音,心底就暗暗地喊了一聲糟糕,她怎麼越描越黑,把氣氛弄得更加糟糕了起來?
唐時還沒開口說話,心窩裡卻泛起了一絲暖意的疼痛,他喉嚨里變得更加堵塞,費了好久的力氣,才出聲,說:「傾傾……對不起。」
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唐時覺得眼窩變得有些酸澀。
是真的對不起……對不起以前的我,沒早點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對不起以前的我,雖然深愛但是卻少了幾分耐心;對不起以前的我,總是那麼的壞脾氣,總想著不讓你受委屈,可是偏偏卻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前的我,愛的是那麼的糟糕。
顧傾城根本沒想到,唐時竟然會開口對著自己道歉,她原本因為自己將氣氛弄得這麼尷尬而感到懊惱的心情,瞬間變成了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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