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找了一家中餐酒樓,常謹言紳士而客氣,就連點餐也非常的禮貌讓單晴點。
這要是在常休元,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就是差別。
單晴點了兩樣將菜單遞給常謹言。
常謹言也點了兩樣菜。
「我回來以後要是沒導航,我恐怕都要迷路了。」常謹言閒聊道,「北城的變化太大了,我幾乎認不出這裡的以前是什麼樣。」
單晴笑道:「是啊,這些年的發展的確很快。」
常謹言注視著單晴,半晌,開口道:「抱歉單青,我回來以後聽說了一些事情。」
單晴斂下眉:「你聽說了什麼。」
常謹言輕嘆了一聲,有些同情而心疼地看著單晴:「我聽說,你父母幾年前……去世了。」
單晴目光閃爍:「嗯,六年前,車禍去世的。」
「抱歉,單青,我不是想要……」常謹言欲言又止。
單晴搖搖頭:「沒關係,已經過了六年,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常謹言欣慰道:「我能明白這種感受,真的,我父親去世時,我也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走出來,你比我堅強。」
單晴愕然:「你父親去世了?」
常謹言點了下頭,又愣了一下:「你忘了?我記得,你參加了他的葬禮。」
單晴順勢道:「我六年前出了一點意外,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常謹言蹙眉,關切道:「失憶?嚴重嗎?出了什麼事?」
「忘了。」單晴索性推的乾淨,「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事情。」
常謹言一想,點頭道:「至少,你還記得我。」
單晴笑起來:「對,至少我還記得你。」
常謹言溫和道:「單青,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堅強,樂觀,也愛笑。」
單晴臉上僵了一下。
她舔了舔唇,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有關單晴的事情。」
常謹言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姐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當年她去世的時候,你傷心了很久,我……」
「那在你看來,單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單晴又追問道。
常謹言不明白單青問這個有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道:「她是個有點驕傲的小女生,但她很孤獨,她喜歡你,很喜歡你。你們是同胞姐妹,相差不過三分鐘,你們是最親密的人。」
「你認為我,我姐姐喜歡我?」單晴不可置信。
這是她這些時日聽到的唯一不同的聲音。
「當然。」常謹言認真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每一次被人欺負,單晴都會挺身而出。她很在乎你這個妹妹,所以,她最後才會無怨無悔地救下你。」
單晴激動地第一次紅了眼圈。
常休元也好,常樂也好,所有人都覺得她霸占了單青的身體,可是,她只是想保護單青不受傷害。
這些年,她也從來不做任何會對單青有傷害的事情。
可這些在那些人的眼裡通通都視而不見。
他們只看到了她這個本不該存在的人寄居在單青的身體裡,驅趕走單青。
常謹言卻讓她看到了另外一面。
見單晴淚眼汪汪的樣子,常謹言有些慌了手腳:「我是不是說了什麼讓你難過的話,我向你道歉,單青,我最怕看見女孩子哭了。」
單晴破涕為笑:「我沒哭,只是很久沒有聽見有人這麼對我說了。」
常謹言鬆口氣,也笑了起來:「你也很愛她,我知道,單晴去世時,你痛不欲生的模樣,我一直都沒有忘。」
單晴目光閃爍:「我,不太記得了。」
常謹言莞爾:「沒關係,我相信只要是重要的記憶,遲早會回來的。」
單晴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服務生過來上菜,常謹言看著他們點的飯菜:「好多年沒聞到這麼香的飯菜了。」
「那還等什麼,開動啊。」單晴執筷。
常謹言含笑,也沒有再客套的開動。
兩個人雖然已經有二十幾年沒見過,但彼此間好像一點都不陌生。
談笑風生,單晴覺得自己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對了,你當年為什麼要離開北城呢?」得空間隙,單晴好奇問道,「而且走的好像特別匆忙。」
常謹言眼底的笑意少了些,卻依舊平和地說道:「當年我父親去世,家裡也發生了很多事,所以就和我媽離開了。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離開前和你說過的話。」
單晴當然不記得,常謹言父親去世時,她已經不在了。
「抱歉,我,還想不起來。」單晴解釋道,「但你可以重新告訴我。」
常謹言莞爾:「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走前說,如果將來你還記得我,我在這個北城就還算有朋友。」
單晴鄭重道:「我記得你。」
常謹言溫柔地一頷首:「我知道,你認出我了,我很開心。」
單晴沉寂了多年的心有些波動。
「雖然我忘了很多事,但我記得,當時在常家,你是對我們最溫柔的一個大哥哥。」單晴說道。
常謹言目光微微閃爍,放下筷子,有些猶豫地問道:「單青,我雖然才回來兩天,但是這兩天的媒體都報道了一件事。」
單晴倏地就猜到了常謹言說的是什麼。
常謹言欲言又止道:「單青,你和常休元……」
「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單晴立即否認道。
常謹言一愣:「可你和他的孩子……」
單晴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也坦白告訴你吧,六年前我之所以會失去記憶,就是因為常休元。」
常謹言不解道:「到底怎麼回事?」
單晴牙關緊了緊,雙手從桌上挪了下去,開口道:「六年前我父母去世,常休元幫了我很多,後來,他為此而要挾我。
我和他的確發生過一些事情,我當時懷孕了,也想認命,可沒想到,我回去的時候,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床上。」
「他怎麼能這樣!」常謹言憤慨道。
單晴在桌下的手握的很緊,微微顫抖著。
她知道,那個被她壓制住的真正的單青是不會這麼認為的。
可單晴不會再給常休元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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