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都派出去。」回去的路上,常休元異常冷漠地吩咐,「調查水庫周圍所有的監控。」
「是。」
常休元繼續下達命令:「調查單永仁、周培、程成三人今天晚上的去向,和誰接觸過。」
尼三頷首,又問道:「那單雲柔呢?」
「你以為她還會留在這裡?」常休元反問。
「但她也有嫌疑。」尼三說道,「現在控制起來不是更好。」
常休元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單雲柔有句話說對了。是我造成的錯誤致使單小青離開。」
「常少,你酒精過敏這不是你的錯。」尼三寬慰道,「況且,單青的下落不明並不能說明她就出事了。」
常休元按著心臟,那裡跳的強而有力,可空空蕩蕩,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
尼三送著常休元回到公寓,猶豫開口道:「常少,要不然這幾天你先住我哪兒?」
「不用。」常休元開門下車,「有任何消息都必須通知我。」
尼三點頭:「我知道了。」
常休元關上門,一步步朝家走去。
推開房門,裡面還亮著燈。
「單小青……」常休元輕聲呢喃道,無比希望有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回應自己。
就算是惱怒的,也好過現在這種安靜。
「你在哪兒,單小青……」常休元握著脖子上的戒指,呼喚著不知道在何處的最愛的人。
送了常休元回家,尼三返回事務所,一一吩咐了工作,他又黑進了天眼系統,調取監控。
去水庫只有一條路,但要去其他地方經過水庫的卻也不少。
唯一遺憾的是,水庫周圍沒有監控,就算查到有車是去水庫的方向,也不能確認這車就會停在水庫。
要把所有經過這條道路的車都列為嫌疑,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但尼三要查的卻不是這個。
他仔細查了時間段,認真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身影。
對,不是車輛,而是身影。
時間過去三個小時,尼三幾乎要放棄。
他揉了揉眼睛,手指按在按鍵上準備退出。
突然,一個模糊的身影上了一輛車,又很快離開。
尼三立即倒退了一點,按下暫停,認真辨認著屏幕上不太清晰的人影。
是她嗎?
尼三不敢確認。
如果是,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尼三退出系統,關上電腦。
沒有找到單青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他嘆了口氣,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先回家洗個澡,親自去查找單青的下落。
他的房子就在事務所街對面的那棟公寓樓,公寓裡辦公的比住家的多,但這樣晚上剛好圖個清靜。
尼三拿鑰匙開了門,剛走進去開了燈,他便怔了一下。
槍他放在了事務所,家裡是沒有放的。
尼三打開玄關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匕首,橫指著,警惕朝客廳走去。
「進來的是哪位客人,請出來見個面。」尼三掃過客廳和陽台,確定沒有人。
他站在臥室門口,手按在門把上。
他沒有關臥室門的習慣,但現在,門是關著的。
「如果客人不出來,那我就進來了。」尼三打開門。
房間裡沒有亮燈,但尼三還是看到了床上坐著一個身影。
他呼吸放緩,伸手按開燈的開關。
驀地,尼三瞳孔一縮。
「好久不見,尼三。」床邊坐著一個穿著恤牛仔褲的長髮女人,赫然就是尼三和常休元找了許久的,單青。
「單青?」尼三震驚地喊了一聲,頓了一秒,又肅然改口道,「不,單晴。」
單青,應該說,單晴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了。」
尼三沒有放下匕首,臉上也沒有任何嬉笑的表情:「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再出現了。」
單晴攤手:「所以,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單晴!不要和我左顧右盼!」尼三厲聲道。
單晴起身,一點也不怕尼三,笑的無所顧忌:「你拿著匕首,是要殺了我?可怎麼辦呢,我死了,青青也會死的。」
「單晴!」尼三嚴肅道,「如果你不把事情說清楚,你該知道我會有其他方法讓你說真話。」
單晴擺擺手,笑容無辜:「哎呀哎呀,怎麼這麼多年不見面,你除了樣子沒變,什麼都變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說是吧,尼暉。」
尼三眼睛微斂,放下了匕首。
十一年前,在他跟隨常休元做事前,他是先被單青救下來的。
確切地說,是被單青的另外一個人格,單晴救下。
尼三那時候還叫尼暉,因為母親早亡,父親對他非打即罵,甚至虐待他,所以他逃出家。
從偏遠的小鎮逃到北城,尼三一路上坑蒙拐騙偷,被人發現就是一頓毒打。
最後那次,他偷了一個男人的錢,被對方暴打了一頓,扔在小河邊,奄奄一息。
恰巧,單青當時因為河邊的水嚇得產生了單晴的人格,正好救下了尼三。
單晴帶著尼三去吃了飯,又給了他乾淨的衣服,還給了他錢要他去醫院。
可以說,如果不是單晴救下他,那時候他可能就已經死了。
「你說的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尼三回答。
單晴眨眨眼睛:「我還以為你忘了。」
「說吧,你既然救了單青,為什麼不回家。」尼三恢復了正常,往客廳走去。
單晴跟隨其後也走出來,說道:「家?在我爸媽去世後,你覺得我和青青還有家嗎?」
尼三腳步一頓:「我是說,單青和常少的家。」
單晴嗤笑了一聲:「尼三,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成了常休元的走狗了。」
「單晴,我不知道你和常休元究竟有什麼恩怨,但是單青和他已經結婚了,他很在乎單青。」
單晴冷笑道:「在乎?如果他在乎單青,為什麼要和別的女人在單青的床上做那麼齷蹉的事情!」
尼三一怔:「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青在看到那一幕的瞬間崩潰了,所以我可以借著她的眼睛看到那一切。」單晴也沒隱瞞,冷冷道,「我早就對她說過,常休元根本就不會喜歡她,可她就是不聽!」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干涉單青的人格!」尼三微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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