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宣了賜婚聖旨後沒多留就走了。
留下崔家的人和顧曇兄妹慶祝。
顧曇站在那兒,看著手中明黃的聖旨,有些回不過神來。
明明皇帝之前態度很堅決,反對蕭暄娶她。
可為何不過是一趟揚州行,又改變態度,甚至還下了賜婚旨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茫然地抬頭去看四周的人。
老太太喜極而泣,其他的舅舅舅母表妹都很歡喜。
大舅母高興之餘不忘記攙扶著老太太:「母親,晚間家裡怎麼也要慶祝一下才是。讓人去集市上買些好物回來如何?」
「咱們從前嫌少在京都住著,交好的人家幾乎沒有,想必大的宴請就不必要了。」
話音剛落,又覺得不對勁,又補充了幾句:「不不不,若是真的一家也不請,又太打眼了,不如問下阿曇和景辰他們,可有較好的朋友,又願意和咱們往來的人家」
不管大舅母如何的語無倫次,整個崔家仿佛一個大的集市般,熱鬧得不行。
顧曇輕輕仰起頭,深深吸一口氣,不管究竟怎麼一回事,可到底算是喜事一件,雖不能說苦盡甘來,可如果刨去其他的目的,一定要選個下半輩子的伴侶,她願意選擇蕭暄。
不管以後如何,她回了京都,接了這個旨意,她會好好地對蕭暄。
努力地跟上蕭暄的節奏,努力地當好他的妻子。
顧曇捏了捏手中的聖旨,心頭忽然變得堅定明亮起來。
崔老太太那邊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不讓顧曇看見:「總算能夠和你妹妹交代了。我我這是真的歡喜。」
老太太的眼淚越抹越多,和之前在揚州面對蕭暄的樣子判若兩人。
「幸好咱們以前存了些錢,為了惹人眼目,不能給阿曇十里紅妝,那就把壓箱銀放足了。」
「這也是阿曇的底氣。」
大舅母連連點頭:「應該這樣。明面上不能來事,暗地裡咱們補足。」
眾人熱鬧了一陣,按照鋪排各自去忙。
晚膳預備得好好的,想著就一家人先熱鬧一番,沒想到,這一日裡,府中接二連三地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表姑娘。外頭有人送了帖子上門,說是徐家太太」
門房拿著拜帖來報,顧曇接過一看,驚喜地抬起頭來。
竟然是蕭暄的姨母徐太太上門來了。
想必是聽說宮中下了賜婚聖旨,上門來恭賀的。
不僅僅是徐太太,後面還跟著好幾撥的人,都是要上門恭賀。
顧曇看了看,好些從前和顧家有交情,但因為先太子的事淡了。
如今又重新上門,是打著重新交好的想法了。
顧曇眼睛落在那供桌上的明黃聖旨,隔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徐太太上門她很歡喜,可其他的人究竟為何上門,她心知肚明。
雖然她不喜歡,往後這樣的事情想必會越來越多。
不過,最讓她詫異的是裡面竟然有一個七皇子母家的拜帖。
她在京都那麼多年,雖很少出門,也知道七皇子是在蕭暄回京前,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的人選。
雖年紀還不大,可比起其他的皇子,七皇子最是聰慧,母族也最為顯赫。
他的母親戚妃出自靖毅將。軍府。
除去振威王,軍中最為有威望的莫過于靖毅將。軍了。
送來拜帖的事靖毅將。軍的大兒媳。
想來是上門探探情況的了。
顧曇本不想這些人,可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她不能一個都不見,從中選擇一些不偏不倚的人家來見。
等到處理好拜帖的回帖,太陽已經落山。
顧曇抬起僵硬的脖子,轉了幾圈,吩咐碧草送到專門處理回事的管事那裡。
她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的假山和綠竹緩一下。正發呆時,一陣風吹來,竹影晃動,透出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裳的青年。
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片竹葉。
顧曇頓了頓。
這個人怎麼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目光望過去時,落入到他網中。
定定地望著她,隨即莞爾,叫了聲:「太子妃」
顧曇匆匆避開他的目光,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著分明的差別。
她忽然有些懷念去年見著的那個高潔如雲端的太子殿下了。
可真是勾引人的招數層出不窮啊。
在揚州就不斷地耍花招,想要讓她沉溺其中,答應他一同回京。
還有,叫什麼「太子妃」。
青竹之下,青年邁著步子緩緩而來。
「阿曇。你看,今日陛下的旨意上可說了你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他走近後,並未靠近,保持著一些距離,身子前傾:「阿曇。不妨試著再信我一次,給我彌補你的機會,可好?」
昏黃的光,打在他的肩頭,如誤入人間的精靈般。
他的眼眸深深凝著她,實在蠱惑人心。
仿佛一不小心,就能將她吸入深深的幽潭。
她不禁後退一步,偏過頭去:「不然呢?」
如今聖旨已經下了,不要說如今這個身份,就是從前顧家最鼎盛時,她也沒辦法抗旨。
蕭暄半垂著眼睫,「阿曇怕我。怕我是為了報復你才與你在一起?」
「現在不正是有機會,可以讓你牽制我麼?」
他的眼眸又帶著那種蠱惑的光芒:「你嫁給我,我成了顧家女婿,不就是自己人了。」
「哪裡有自己人報復自己人的。而且我的力都借給你。」
「那些報仇的事,你大可全權交給我去做。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他伸出手,將面前的人輕輕一帶,就攬入懷中,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輕地蹭了蹭,發出一聲喟嘆。
「阿曇」
空了許久的心,這一刻好似真的被填滿了一般。
顧曇不自覺地抿嘴。
她的確是有借力的想法,也沒想要隱瞞蕭暄。
但被他這樣坦然地說出來,倒顯得她不夠坦然了。
她縮在他的懷中,雙手不知該如何放才好。
從前也沒這麼拘謹過
「別趁機占我便宜。還只是賜婚,沒有成婚呢。」顧曇乾脆地拍掉他的手,旋身從他懷裡出來。
「說正事。」
他說可以借力,不會傷害她,那就來說道說道。
蕭暄沒有絲毫的不悅,撫了撫被她拍過的地方,格外順從:「好。你想知道什麼?想做什麼?」
顧曇低眸思忖片刻:「當年的事和振威王府以及慶國長公主府是不是有關?」
慶國長公主去揚州的時機太巧了。
而且對崔家下手,雖不至於趕盡殺絕,也幾乎要讓人沒了活路。
若不是當年崔家當機立斷,絕不可能還有如今的局面。
蕭暄挑眉:「有關。可具體的線索還不夠明朗。慶國長公主為何要在裡頭攪和還不清楚。」
當年阿兄和慶國長公主的關係不差的,按理說若是阿兄上位,一定是會封她為大長公主的。
那麼,是有什麼更大的利益讓慶國長公主出手嗎?
還有振威王那裡,他是異姓王。
他的野心就不是異姓王這麼簡單了。
去年蕭暄去北疆是做什麼呢?
顧曇心撲通撲通地亂跳。
蕭暄凝視著她,近在咫尺,連她眼中微妙變化的情緒他看得很真切。
「阿曇」他輕聲地喚了一聲,兩個人的唇輕輕貼了一下,又分離。
溫軟細膩。
顧曇猛然驚醒,唇上殘留他的溫度。
「天色晚了想必殿下很忙,就不多留了。」
她慢慢地背過身去,顧左右而言他,提起裙擺就往屋子裡走。
被趕的青年,並未如她所願,而是慢慢地跟上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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