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勝只是個小人物,有點兒練武的天賦,但不多。
年輕時他跟隨過三個不入流的師傅學武,每一個師傅都教一半留一半,他的境界全靠他自己在生死邊緣領悟出來的。
他當過混混,看過場子,打過地下黑拳,幾次差點兒被人幹掉,他老婆受不了這種每天提心弔膽的日子選擇和他離婚,連孩子也偷偷帶走再不與他相見。
也就是那一年,受到太多的刺激反而讓他邁入化勁,從此他也成為江城有名有姓的人物,被秦老爺子看中招攬在麾下許以高額工資。
他前半生又窮又落魄,一旦手頭有了錢後他就開始嘗試不一樣的生活,逐漸沉浸在酒色之中,以至於進入化勁十餘載竟然再無寸進,止步於化勁初期。
武者在進入暗勁境界之後,每一階都分三六九等,初期、中期、巔峰雖同為化勁,但彼此之間相差懸殊。
就拿華先勝和梁二爺來說,一個化勁初期一個化勁巔峰,如果他們二人對上,華先勝不出三招必死無疑。
化勁之所以叫化勁,講究的就是一個化字。
如何發揮自身的力量,如何使用自身的力量,如何掌控自身的力量,這就是初期和巔峰的區別。
華先勝只是停留在發揮自身力量的階段,與已經掌控力量的梁二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他會懷疑自己,覺得可能真是因為沉迷酒色導致失手了。
不過接二連三失手哪怕他再笨也察覺到不正常。
就在剛才,他一連攻了十幾招,次次都是距離差那麼幾公分,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
可是兩人這麼近距離接觸,他從這小子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半點兒武者氣息,還有對方躲閃時的動作根本毫無章法,顯然是個沒學過功夫的門外漢。
這完全解釋不通!
一切都太詭異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華先勝攻了十幾招沒有得手,停手後拉開兩米左右的距離,十分戒備地看著師常青,氣喘吁吁地問道。
「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師道長仍然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如實回答道。
「我是名道士,同時又會點兒醫術,還會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就這些了。」
說完他為了證實他道士的身份,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把符籙在華師傅眼前晃了晃,然後又塞回口袋裡。
華先勝嗤笑一聲不做回答,顯然他對於眼前這少年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你要是只會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我堂堂化勁級高手會打不到你?
你騙鬼呢吧,你肯定會妖術!
聽說江湖中有些旁門左派看似普通人,但他們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連宗師都有可能在他們手上吃虧,這少年很有可能是出自這些門派。
心念及此,華師傅喘了幾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小子,別拿這些話糊弄老子,說吧,你是哪個門派的?你用的又是什麼妖法?」
「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只是一個會點兒三腳貓功夫的道士,怎麼可能躲得過老子的連續攻擊?」
「你也算是個爺們兒,怎麼說話做事如此藏頭露尾,敢不敢如實相告?」
師常青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咋就不信呢?大叔,你身體真的是太虛了,你的攻擊慢得像烏龜,10歲的孩子都能輕鬆閃過。」
「我雖然不是出家道士,可師門有戒律,不可妄語,我確實就只會一點兒醫術和三腳貓功夫。」
「剛才證據我也給你看了,我是如假包換的道士,你自己想一想,哪個普通人會隨身帶著符籙的?」
「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可以以三清祖師的名義起誓!」
話都已經說到這分上,華師傅覺得這少年說謊的可能性不高。
關鍵是師道長說話時華先勝全程都在盯著他的眼睛,兩人距離不超過兩米,如果他說謊不可能一點兒破綻也沒有。
而這少年眼神清澈明亮,就如山上的泉水那樣乾淨,顯然這樣的人不可能說謊。
事實上師道長確實一句謊話也沒說。
他的醫術在他的師父靈波道人面前就只是一點兒皮毛,功夫也就只是三腳貓功夫,而華先勝的攻擊他確實在10歲的時候就能輕鬆閃過。
這話有什麼問題?
沒毛病啊!
至於華先勝的身體,腎虛也是事實,不過他在攻擊時,師常青用真元之力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給他身體加了些負擔,讓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消耗成倍數的力量。
一開始只是0.5倍,慢慢的給他加到了5倍左右,這種情況下他不累才怪了。
華師傅聽了師道長的話越發驚疑不定。
難不成真是我身體出了問題?
難道我真的虛弱到這種程度了?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思緒。
「華先勝,你在幹什麼!」
隨即一個身形閃電而至,速度竟是華先勝的十倍不止。
這種速度,恐怕百米世界冠軍在他屁股後面吃灰的資格都沒有!
「尚尚老」
華先勝一見來人趕緊側身拱手行禮,態度無比恭敬。
剛剛那一聲吼讓他心神俱震,這會兒他的心跳還快得一批。
宗師之威竟恐怖如斯!
尚至信看了師常青一眼,轉頭怒目盯著華先勝喝道。
「家主交待你打斷這小子的手腳,你不辦卻在這裡和他閒扯,你是不是找死!」
尚至信這等宗師強者自然五識遠非常人可比,他遠在一里地以外就聽到兩人在交談,只是聽不清內容而已。
他今天心情很糟糕,原本是準備去天雲觀和玉城道長論道,都已經和人家約好時間了,這會兒家主下令他卻不得不放人家鴿子親自跑這一趟。
而那老道一年到頭在外雲遊,下次能逮到他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因此尚宗師憋了一肚子火。
「尚尚老,我沒有我不是您聽我解釋」
面對尚至信的威壓,華先勝連話也說不清楚。
「哼!閉嘴!沒用的東西!」
尚宗師冷哼一聲,身上氣勢暴漲,華先勝抵擋不住,雙膝一彎直接跪倒在地。
不光如此,他的口鼻竟也流出鮮血。
原本一臉微笑的師道長,感覺到尚至信的殺氣後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再不像之前和華先勝說話時那樣友善。
沒想到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傢伙對自己人下手也這麼狠。
尚宗師教訓完華師傅,轉臉對師常青道。
「跟我走,回秦家去替老爺治病。」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一絲真元隔空直刺向師常青。
如果普通人吃了這一招怕是不死也會受不小的內傷,十年內必定一命嗚呼。
也就是說,這老頭剛一見面就下了殺手。
可下一刻,師常青如個沒事人般淡淡反問道。
「我要是不呢?」
咦?
尚至信詫異地多看了師道長几眼。
剛剛那一擊應該是得手了,細微真元打入人體確實不易被察覺,只不過精神應該出現一瞬間的恍惚才對,而眼前這少年不知什麼原因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難道是太遲鈍了?
應該是吧,他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尚宗師沒有多想,只是冷笑道。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今天既然勞煩老夫出手了,你就是四肢俱斷也得給我爬回秦家!」
師常青聞言同樣冷笑以對。
「我上門去給你家老爺治病爺們不領情把我趕出來,現在又逼著我回去給他治病,怎麼,就因為你們秦家勢大所以就能以勢壓人?」
「要我去也行,讓秦家家主親自來求我,也許我哪天心情好就答應了。」
尚至信聽完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陣才指著師道長說道。
「好小子,有膽量!」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狂妄了!」
「不錯!」
「不錯!」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已經閃電般出手直插向師常青心窩。
「不要!尚老手下留情!」
華先勝忍著內臟的劇痛失聲道。
即使明知自己不敵,即使知道尚宗師喜怒無常,他還是出言阻攔。
他雖是個不成器的武夫,可要他對一個娃娃下殺手他辦不到,因此一開始他便處處留情,只是嚇唬師常青而已。
可他這句話還是說晚了,尚至信的一掌已經距離師常青心臟不到五公分。
華師傅已經不忍再看,他乾脆閉上了眼睛。
唉,他還是個孩子,尚宗師何必下此狠手!
華先勝內心哀嘆不已。
可是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五秒鐘過去了,並沒有聽到那少年的慘叫聲。
華先勝好奇地睜開雙眼,而等他看清楚眼前一幕時差點兒驚掉了下巴。
臥槽!
什麼情況!
只見尚至信那必殺一掌竟被少年僅僅用兩根手指夾住,而反觀尚宗師拼盡全力竟然進又進不去,退又退不出來,那隻手掌就那麼牢牢固定在少年兩指之間。
見華先勝看向自己,師常青對他微微一笑,道。
「今天你我相見即是有緣,我見你根骨奇佳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你可願拜入我門下做我徒弟?」
其實師道長這話說出來還是有些違心的。
這位華師傅天賦一般,主要是他人還不錯,師常青想幫他渡過一劫。
他印堂有黑氣盤繞,今天必有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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