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闆戰戰兢兢走過來,一雙驚恐的小眼睛不安地四處瞟著。
他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啥時候見過這種大場面?
膽沒被嚇破已經算他是個真漢子了。
「師弟,他們這是聚眾鬥毆甚至是謀殺未遂,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
「宗師又怎麼樣?宗師不也是人嗎,同樣要遵守法律,不然這個社會的秩序豈不是亂了?」
沐秋霜滿臉寒霜看向師常青,義正辭嚴地說道。
這一刻她簡直是人如其名,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真正如霜般冰冷。
就連看向師常青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冷漠,再不像之前那般熱情。
沐警官正義感極強,正因為從小習武擁有常人所沒有的力量,這讓她更加感受到自己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因此她的高考成績明明已經過了江城大學的分數線卻毅然選擇了冷門的警察學院。
一個本可以擁有更好前途的人生硬生生被她改寫了,尋常人哪裡會有這種氣魄?
師常青卻沒有急著向她解釋,直接問胖老闆道。
「老闆,你這飯館值多少錢?這門面的產權是你的嗎」
他從房子產權問起,店內被打爛的東西價值幾何等等事無巨細全部問得一清二楚,最後算出來總計大概損失在300多萬。
好在這棟門面是胖老闆自己的,如果是租的那還得找房東過來問,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白堂主,你們將人家的店打爛了,房子重建和他們的誤工費一起要你500萬不過分吧?」
師道長問白凝煙道。
白堂主不知道這個少年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現在形勢比人強,她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500萬不過分,事情確實是我們挑起的,店也是我們砸的,我現在就給老闆轉賬,前輩請放心。」
白凝煙誠惶誠恐地回道。
說完她立刻給胖老闆轉了賬,並再三給人家鞠躬道歉,態度十分誠懇。
青龍堂的小弟們全都看傻了,自家堂主什麼脾氣他們再清楚不過,她何時這樣低聲下氣和人說話?
胖老闆心驚膽戰收了錢卻不敢接受白凝煙的道歉,對方鞠躬他也鞠躬回禮,嘴上不斷說著「沒事沒事,白堂主太客氣了」之類的話。
這個女煞星的名頭江城誰人不知?
如果自己硬生生受了她的禮,不知道明天自己還有沒有命花這500萬,這種江湖人物面子比錢重要多了。
「哈哈,白堂主認錯態度還不錯,我十分欣慰,看來你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和老闆之間的這筆賬就此揭過,不過」
師常青原本還笑嘻嘻的表情突然一板,話鋒也跟著一變,警告道。
「要是被我知道你事後敢來找人家的麻煩,我定踏平你們那什麼青龍堂,你聽清楚了?」
說話間,師道長一股凌厲的氣勢鋪天蓋地壓向在場所有人,除了沐警官和胖老闆一伙人外,青龍堂所有人都被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連宗師初期的湯永旺也承受不住這股龐大的壓力跪倒在地。
他一直以來身為宗師的驕傲,此刻隨著這一跪轟然粉碎。
堂堂宗師在一個少年面前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絲絲鮮血順著牙齦流出卻沒有任何辦法!
「前前輩我晚輩聽清楚了」
白凝煙冷汗刷刷地流了一背,艱難地從牙關擠出幾個字。
這少年雖然沒有散發出一絲殺氣,但她身為武者的本能卻清晰地感覺到死亡氣息,眼前之人殺她與捏死一隻螞蟻並無區別。
「行了,你們走吧。」
師常青揮揮手淡然說道。
眾人身上壓力瞬間消失,有幾人力竭頓時撲倒在地,只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多時,青龍堂眾人狼狽地走了,沐秋霜仍然如看陌生人般冷冷盯著師常青。
師道長也不惱,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符遞給胖老闆,道。
「老闆,這張符你隨身帶著,只要有人想害你此符便會替你擋一次災,切不可遺失了。」
胖老闆千恩萬謝接過符,師常青正要告辭,胖老闆卻堅持要親自下廚招待他。
只是店裡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連張能吃飯的桌子都沒有,最後只能打包帶走,直到菜多到沐秋霜那輛小電驢都裝不下人家才罷休。
誰說無奸不商?尋常百姓還是淳樸的人居多,那些奸商只能說碰巧經商罷了,他們就算從事其他行業一樣會心術不正,此為人之本性。
「師姐,世間需要正義不假,但你想過沒有,今天你把那些人全抓了他們會不會報復胖老闆一家?」
「難道你每天什麼事也不做專門保護他們?你認為那樣現實嗎?」
一路無話,直到兩人騎著電驢到了沐秋霜的住處,師常青才正色對她說道。
沐警官聞言有些不服氣,拉開一罐啤酒猛灌了幾口才重重將易拉罐重重頓在桌上,反駁道。
「按你那麼說,不管碰上什麼樣的罪犯我們都要和他們妥協?這樣還要我們這幫警員幹什麼?」
師道長笑著反問道。
「師姐,江湖事江湖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那些幫派什麼性質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想想,像這類組織報復普通百姓的案件還少了?」
「而且就算你把他們抓了,他們最多也就是賠錢了事,甚至賠不了這麼多錢,事後推幾個頂缸的嘍囉去牢裡面蹲幾年,他們的頭目一樣屁事沒有,你能拿他們怎麼辦?」
短短几句話將沐秋霜說得啞口無言。
其實這些道理她都懂,就是一下轉不過彎。
像杜家在江城屹立幾十年不倒,期間做過多少壞事,可警署拿他們一點辦法沒有,每次抓的都是些小魚小蝦根本屁用不頂。
到後來官府對他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不做得太過分也就不找他們的麻煩,雙方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一次這種平衡被打破完全是個意外,是那個女人的貪念導致這一切,可以說幾率比中彩票還低。
這件事雖然過去了,但兩人之間氣氛還是有些沉悶,於是師常青換了個話題。
「師姐,你去燒些水泡澡,我幫你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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