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孤寂 第七節 依舊不懂

    馬車在山莊門口停下，依韻下了馬車，看著山莊門口栽的桃花樹，突然愣了愣。一筆閣 www.yibige.com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依韻走近摘下一片桃枝，略顯迷茫的嘀嘀道。

    這山莊門口的兩排桃樹是當初指間沙與依韻一起親手栽的，栽時還是一棵棵小樹苗，如今歲月悠悠，已經都長成了大桃樹，而且樹樹相連，相似手牽著手一般，可惜栽它們的人卻已是分道揚鑣。

    如今殺人殺了一個多月，依韻已經徹底回歸了理性，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戀愛的權力，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想換一個愛人，難道要嚴重到在指間沙面前自殺麼？連屍體與一身數年的修為也留給她？何況她的確是有苦勞的，這個山莊雖然靠著依韻的決策興起壯大，但是依韻多數時間都在修練，從不願意浪費掉自己每天的修練時間，沒有指間沙無數時間的協助管理安穩人心是不會發展的這麼順利的，可以說依韻負責的戰略，指間沙則負責相當於執行的戰術，兩個人共同發展了這個山莊，如今有一個人卻已是永遠離去。

    依韻正在迷惘，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脆而又帶著滄桑的歌聲。

    「這人間苦什麼，

    怕不能遇見你，

    這世界有點假，

    可我莫名愛上他，

    黃粱一夢二十年，

    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依韻突然轉過身來，疑惑的問銘記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銘記停止輕唱，也栽下一個桃枝道：「這首歌叫《牡丹亭外》，是21世紀初的一首歌曲。」

    依韻點了點頭嘀嘀道：「黃粱一夢二十年，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我喜歡最後一句。」

    莊主大殿，依韻剛坐下，古劍就趕忙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依韻將手中的桃枝插在旁邊的一個花瓶里，開口詢問道。

    「莊主，這些日子江湖上有傳言說莊主你瘋了，你不僅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沙夫人，還到神州幫勢力範圍內大肆屠殺無辜之人，殺得連飯也不吃，甚至…將一批新手堵在復活陣法里反覆屠殺折磨，現在江湖上還有人給你起了個外號，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哦？什麼外號？」依韻神色平靜的道。

    「回莊主，他們將你稱為瘋魔……」

    依韻冷笑兩聲，不在意道：「呵呵，瘋魔……不瘋魔不成活，不就是一個外號嘛，無所謂。從今天起，山莊以後沒有沙夫人，如果非要有個夫人的話，你以後稱銘記為莊主夫人就可以了。」

    銘記在旁邊聽到這裡，立即臉色一紅，不過卻抿嘴低著頭，一絲也沒有拒絕。

    古劍看了看站在依韻旁邊一點也沒有拒絕的銘記，然後又開口正色道「對了，莊主，聯盟今天有重要會議，希望您儘快前去參加一下，前兩次會議由於莊主不在，屬下代為參加，會議內容都已經整理過放在您的書房裡了。」

    聯盟大殿。

    依韻身佩赤宵劍，身後跟著一路隨行的銘記踏步而入，卻見到指間沙正坐在小龍女的旁邊，小龍女正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

    依韻對小龍女抱了抱拳，然後就話也不說的走至自己席位，與銘記一併坐下就像往常一樣再次自修起來，像似最近的種種瘋狂之事都不是他幹的一般。

    不過依韻沒有反應，別人卻都在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傷心斷腸突然帶頭鼓掌，緊接著會議廳內陸續響起了掌聲。

    「依韻，殺起人來真有水平，想當年我最高記錄也不過日斬五千就殺煩了，你能連續一個多月日斬數萬，殺人殺的像練功一樣每日不綴，恐怕聯盟內你算是最高記錄了。」傷心斷腸笑著開起玩笑道。

    依韻聳了聳肩，也開玩笑道：「呵呵，只希望哪天我跑華山派也亂殺一月，大家仍舊會以這麼熱烈的掌聲歡迎我。」

    傷心斷腸聞言失笑道，「只要不是殺聯盟的成員，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殺人還是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的好，不然會引起江湖非議的。」

    蕭浪這時插口道：「是啊，沒有理由很容易讓人以為是嗜殺成性的，甚至會讓人以為得了失心瘋，現在依莊主殺人可是殺出名氣了啊，甚至被江湖統一起了一個瘋魔的外號，嘖嘖…」

    依韻看了蕭浪一眼，不屑道：「呵呵，外號別人隨便起，幸虧本庄主還沒真瘋，不然指不定哪日將某些當著我面叫這個名號的也殺掉。」

    蕭浪聞言知道是說他，頓時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傷心斷腸這時擺了擺手道：「好了，都安靜一下，現在談談最近的事宜。神州幫內亂已經越來越嚴重，現在聽說內部人員分做兩派鬥爭的十分厲害，另一派以幫內三大長老，兩堂主為首，即使紫心人的專橫也不敢以強硬手段鎮壓，這個派系意欲推舉少林派資歷極深的高手天網為幫主；

    紫心人則糾集部分心腹在幫內收買籠絡人心，眼下雙方都得不到便宜，反而導致幫內管理混亂不堪。小劍這位太上皇更是意外的對此事件保持納默。我們前不久已經將從紫心人手中購買總壇強化裝備的事情向江湖公布，眼下神州幫對紫心人的憤怒已經空前高漲，如果沒有意外，紫心人下台已經是必然的了。」

    冷傲霜接著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靈鷲宮如今對於我們的敵對已經過去了，最近趁著神州幫內鬥，我希望大家都多再招些人，尤其是高手，擴充一下我們聯盟的總體勢力；其次本谷採礦師最近發掘出一處礦源極為豐富的產地，即使以本谷技能人數再增加十倍數量開採五十年估計也是取之不盡，因此經過商議，華山聯盟，金剛盟，錢幫，古月山莊，天涯盟，英雄會，月老會，夢醒，輝煌。八大幫會派遣技能人手一同分享資源，會議結束後希望儘快安排技能高手前往。」

    會議廳頓時喧譁，眾所周知，幫派的財力絕不僅看金錢方面的收入，除卻一流兵器裝備外，普通裝備在練功或是任務，戰鬥時都會導致損傷，修補都需要原材料，損壞到無法使用更需要大量原材料鍛造新的，因此技能高手的數量，原材料的生產量都是決定一個幫會實力的重要因素，更何況，原材料的大量開採，是製造武器裝備往江湖銷售的重要財源收入，冷傲霜的慷慨不由的讓眾人為之驚訝。

    金剛又道「還有一件讓人振奮的好消息，前不久，仙靈谷，天涯盟，古月山莊，共誕生為數七名的鑄造和裁製兩職業的大宗師，已經能製造出夢幻系列的各類武器和夢幻系列各類戰鬥裝備。因此，各幫派積存的玄鐵，可以通過聯繫三幫的負責人交納固定的手續費後進行製造。聯盟庫存的玄鐵也將全部應用到這方面，製造出的裝備將根據實力和攻擊進行公開獎勵。」

    依韻心下嘀咕，離開不過一個月多點，竟然發生這麼多大事，自己莊內誕生大宗師竟都不知。

    金剛的話讓聯盟內的高手振奮不已，以聯盟的儲備量，恐怕起碼能製造出千套夢幻系列，那可非一般，僅僅比總壇二級裝備稍微遜色一點而已，但強化需要的材料卻要大為簡單，一經強化，也就超過總壇二級裝備武器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玄鐵的開採極為困難，以聯盟匯聚江湖如此之多幫派的力量，這麼多年來的總儲備量也沒多少。

    直到會議解散，依韻也未再朝指間沙和小龍女的方向望去一眼，只是低頭繼續自修。

    不知覺中，散會已經形成一種默契，若是沒有特別的事情，是不會有某個幫派留到最後的，仿佛人人都覺得，傷心斷腸幾個總在最後離開的人，是有不可對外宣告的隱秘要商談般。

    幾人如往常般走至一處，冷傲霜開口道「最近天涯盟和英雄會都在大肆招收江湖高手、淘汰幫內不上進的人，進行換血，依韻，你是否也該考慮擴大山莊實力了，我們都希望你的山莊可以多招些高手，成為盟內中流砥柱。」

    傷心斷腸和金剛也同時點頭建議，依韻心下明白，這是暗示自己，他們不會因此對自己產生不滿和警惕的態度，自己如今的名聲在江湖上已經暫時臭了，瘋魔，就相當於魔頭之流了，以這種魔道的名聲即使將來自己發展再大，也極難當上以維護江湖道義為虛偽口號的聯盟盟主了，甚至連副盟主也不可能當得上。

    不過這些依韻絲毫不在意，因為依韻的發展勢力路線始終是堅守走小刀的路線，那就是永遠保持在不影響自己修練的時間的原則下發展勢力，自己的實力不足以當聯盟的太上皇，那自己更不可能投入大量時間當盟主這種事務繁忙的「大眾管家」，有個中等不影響自己修練的幫會控制在手中就可以了，這樣一流的資源、裝備自己依舊都能得到。

    依韻淡淡一笑，「我會注意的。」

    情衣這時語帶關切的道「那些事情，不要太過度了。一旦過了火，神州幫內部憤怒聲音太響，即使他們正在內鬥，也會派高手對你進行圍剿的。畢竟是在對方勢力內，一旦被神州幫派出大批高手，再圍堵住附近復活點，你就必死無疑了，你就是蒙著面別人也能慢慢猜出你是誰的，因為江湖上使劍身手又這麼快的，根本就沒幾人，再對比一下身形就知道了。」

    依韻心下忍不住一股暖意，畢竟聯盟內真正談的上有較純粹的交情的，只有情衣一人而已，小龍女雖然也是相交不錯，但其中主要因素卻是因為指間沙的緣故，如今跟指間沙已成陌路，日後會如何都難說的很。

    「我會小心的，似乎有點殺上癮了，到回來時一查殺氣值，連自己都嚇一跳，竟然二百萬出頭了。」

    傷心斷腸哈哈一笑，「沒什麼，我們這裡幾個人，除了情衣和小龍女外，誰的殺氣值少過百萬的呢？不過你倒是夠狠，一個多月殺了二百萬人。宣洩過了也就舒服多了吧。」

    依韻聳了聳肩道：「呵呵，不過問題是，我現在還有股衝動想接著殺，顯然仍舊還不夠。」

    眾人聞言皆都無語，也不便再說什麼，一併出了會議廳，卻見指間沙、霸天和小龍女正在外面等著，傷心斷腸幾人識趣的先行離去，依韻知道小龍女在等自己，擺了擺手讓銘記也先行離開了，然後神色淡定的走到三人身前。

    「依韻…唉…雖然你殺了我，不過我不怪你，我們就此兩清了，只是你不該殺六子他們的，他們上次只是勸阻了一下你，跟這事沒有任何關係。」霸天首先開口道。

    這時小龍女開口了，微怒道：「依韻，我知道沙在這方面做的不對，非常不對！她喜歡上了霸天甚至都沒敢跟我說，不然我也會及時阻止她往這種孽緣上發展，這樣所有人都不會受到傷害了，但你有必要因為這事就毀了她多年的苦修嗎？你每日苦修不綴，也知道苦修一身修為是多麼不容易的，她幫你管理山莊，為此連修為都耽誤了不少，跟你分手時也沒有想過要一分報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們原本是可以和平分手的……」

    依韻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小龍女師姐，也許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允許我叫你師姐，也許不是，不過我還是想說，我依韻對她好大於過，我依韻對外人從沒這麼大方過，替身娃娃有了首先給她一個，赤宵神兵也讓她拿著，有什麼秘密也都跟她說，結果她拿著我的神兵用來勾引情夫、保護情夫，這事也就是霸天，如果換個人，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只殺一次結束，我甚至可以讓山莊的人換著殺他，讓他這輩子永遠停在復活點！你覺得我依韻做不出來嗎？又做不到嗎？所以，對比一下，你就知道我對他們還算寬容，將我的憤怒平均分給他們一人一次，也讓他們有個結局，讓我有個解脫，我現在也想開了，失去了一棵樹，呵呵，我可以得到一片樹林，以我依韻現在的實力與地位，想得到許多比她好的女人容易的很，雖然我還是不懂愛情，但是也不需要懂愛情了，偶爾搞些情慾消遣一下就可以了。」

    小龍女聞言突然心中一寒，指間沙、霸天兩人聽到依韻冰寒徹骨的話，更是皆都心中冰寒，他們都以為依韻做的有些過份了，一下毀了所有人多年辛勤的苦修，幾乎等於所有的一切，甚至改變了別人的人生以後的所有規劃，六子、百合等人連見依韻理論一下都不想再見到依韻，卻不知道這遠遠不是依韻能做到的極限，霸天了解依韻，他知道依韻這個人有2個最大的特點，一是他容易將一件事做到極致甚至極端，二是他這種人更可怕的是還能做事毅力大到每日慣徹如一、每天不改，如果他真想派人將一個人永遠的留在復活點，那麼他肯定能做得到。

    小龍女看到指間沙與霸天已經臉色煞白，突然嘆道：「依韻，你以後還可以叫我師姐，這事最初不對的人是沙，她是一切的起因，並不完全怪你，不過我也希望事情就到此結束了，你以後不許再自己或者派人找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茬了，他們每人死一次，甚至有人本不該受到牽連，已經算是付出該有的代價了，如果再做別的，到時我也只能差手了，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而不是因為這事到時大打出手。」

    依韻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小龍女師姐，現在兩不相欠，各自解脫，他們願意在一起，我也祝他們都好，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我喜歡在山頂，他們喜歡的是山腰，所以以後很難再有交匯點了，只要他們不亂說我不該說的秘密，懂得禍從口出，我就不會做極端之事。」說完依韻就這麼大步離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默默流淚的指間沙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