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孤寂 第五節 冷雨夜

    山林間，一女子拉著一男子的手飛快的奔行，倘若換個背景，很容易就讓人聯繫到私奔。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不過看看此刻暴雨氣候，似乎是不宜私奔的日子……

    兩人均是氣喘吁吁，奔行到這裡，已經是深夜，女子倚在旁邊一棵樹旁停下步子，神色含笑，「呵呵呵呵……依韻？累嗎？」

    依韻儘管心中悲憤，卻依舊像是遇到瘋子糾纏後求生的小姑娘一樣，至少外表已經暫時隱藏了情緒，「多少是有點。」

    喜兒背靠著樹身，雨實在很大，便是在這般的密林中，仍舊遮擋不了多少暴雨的勢頭。

    「呵呵呵呵……依韻？那時候，你為什麼能堅持逃那麼久呢？」

    依韻笑了笑道「我想大概是不服氣吧，就是寧願累死也不願意死在你手裡。」

    喜兒靠著樹，一副慵懶的模樣，自言自語道：「呵呵呵呵……我當時怎會能追殺你那麼久呢？」未待依韻答話，接著又跳躍性的接著痴痴道「呵呵呵呵……依韻，會死的……你真的會死的……你知道嗎？」

    喜兒說著仿佛睡著了般，雙目慢慢閉上，臉色漸漸迷茫，手指輕輕繞著胸前長發，像似對依韻未做一絲防備。

    依韻這一刻極想一劍殺了她，但依韻知道喜兒是在試探著自己，不過又一語雙關提醒了自己，顯然不希望自己真的有撕破臉皮無法收場殺她的行動，因為她也是忘我意境，而且是忘我意境的「鼻祖」，意境早已成熟，可以隨時進出意境，即使她主意識未做絲毫防備，但強大的潛意識察覺到危險依舊會控制肉身自動進行最佳防禦。

    「不，我不會死的，我依韻雖然也懂得審時度勢，但我不認為除了你外的玩家能殺了我，我殺完人想走時，他們誰也留不下我。」依韻堅定的回答道。

    「呵呵呵呵……依韻，你心下怨我是嗎？」

    依韻終於忍不了，情緒略有起伏的道：「難道我還應該感激你？我依韻雖然不如你們出道江湖早，但也在江湖混跡多年了，武當派即使有隱藏的NPC高手，也絕對殺不了我，頂多跟我半斤八兩，即使是那個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祖師張三丰，他也殺不了我，因為他的武功特性擺在那裡，太極劍法善防、善守卻不善追殺，我相信自己即使打不過他，也隨時可以在他的手裡逃脫。

    事實只是你不讓我殺可名，只是因為你跟她有交易吧？而並非為了我好，我花了幾十年浪費多少時間建立的勢力，勢力如今都要被他們打散了，欺師滅祖？背叛師門？我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難道呆在麒麟壇里等著被滅嗎？」

    「呵呵呵呵……依韻，不要再口無禁忌……會死的……我其實真的是為了你好……為自己留條後路吧……幫派勢力，小劍也開始暗中謀奪掌門了，只剩你是幫派勢力獨自支撐的後台，即使你殺了可名，也阻擋不了滾滾大勢的…真的阻擋不了…」

    依韻聽完不再說話，提劍就沉默轉身離去。

    『也許江湖傳言是對的，喜兒並不是練忘我練成了瘋子，而是她本身就是一個瘋子，你以正常人的邏輯永遠看不出來她是想幫你還是想害你，想幫你為何又要讓你坐等滅亡？想害你時為何又不直接自己以霸絕的個人實力與勢力殺了你？

    她也時爾說假話、時爾說真話，但卻讓人分不清她斷斷續續的瘋言瘋語裡哪些是假話、哪些是真話。而且最讓人氣憤的是，她總是替身邊人或明著或暗著安排好她想要的道路，霸道的不給他人自做決定的機會。

    我自從遇到她後，一路走到現在，發現很多轉折點全有她的影子，武道精進有她的影子作祟，憤怒情傷也有她的影子作祟。真不知道另外幾個魔女是不是也在走她安排好的道路，或許也在，也許她們都將她當成了老媽子了吧？已經不再考慮自由……默默的接受著她安排好的一切，只是，她們，心不累嗎？』

    喜兒望著依韻頹喪低著頭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依韻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混著雨水流下兩行清淚，喃喃哼起了《冷雨夜》……

    任雨灑我面，難分水點淚痕

    心更亂，愁絲繞千百段

    驟變的態度……

    無心傷他說話，收不了

    冷雨夜…我在你身邊

    盼望你會知

    可知道我的心，比當初已改變

    只牽強地相處……

    冷雨夜…我不想歸家

    怕望你背影

    只苦笑望雨點，須知要說清楚

    可惜我沒膽試……

    ……

    麒麟壇，八角麒麟塔，第二層。

    依韻坐在一張大椅上沉默喝著酒。

    傷心斷腸，情衣，金剛，龍劍分座兩側，而凝望的錢幫，自始至終都沒有來過麒麟壇，凝望仗著關係網深厚，一直採用消極策略抵抗，托人說服了可名等人，最後才會對付他們，甚至比對付神州幫還靠後。

    「依韻，是不是可名在你過去時逃走了？」金剛詢問道。

    「不是，她沒有逃，我原本是有希望殺了她的，不過關鍵時刻喜兒救了她。」依韻說到這裡又自斟自飲了一杯烈酒，嘆氣道：「可名為了江湖和平是真的，不過她也非純粹的良善之輩，為了目的可以不惜血洗清理所有幫派勢力，為了目的甚至可以跟天下第一魔女合作，她肯定跟喜兒有什麼秘密交易，不然喜兒絕對不會聽她召喚，被她叫過去保她。」

    傷心斷腸聽到這裡，深深嘆了一口氣，自嘲的道：「唉，這次真是天要絕我們了，本來可名是個關鍵，只要依韻能殺了可名，一切都會轉折，再不濟，也能使他們延緩攻打我們麒麟壇，卻沒有想到喜兒那個女瘋子參合仙靈谷一腳，將玄武壇謀奪走還不滿意，還要死保可名。如今神州幫勢力全面龜縮，小劍全力謀奪掌門之位，想轉入掌門勢力，也不提跟我們結盟的事，對我們不管不問，喜兒又明確站在了掌門一方，天下大勢，可謂九分都在他們那了，我們被困在這裡，孤立無援，普通幫派連總壇都沒有，也不敢跟我們結盟，怕報復，只能靜等著他們來攻了……」

    情衣此刻已經是一派掌門，算是玩家掌門中唯一支持麒麟壇的了，更加派了峨眉派的弟子來這裡幫守，此刻出言安慰道：「沒事的，不要失去信心，只要我們能團結一致，他們來再多人也沒有用！」

    依韻嘆氣道：「直接斬帥的計劃是不可能了，如果沒有轉機，我們必敗無疑了，大家盡力而為吧，不過都留些後路，這次不僅沒殺了可名，還算是打草驚蛇了，我預計他們會加快攻打我們的步伐，我已經讓紫衫帶著古月山莊所有的財物通過一處以前挖好的地道離開麒麟壇了，各位也可以安排家眷在今天先帶著些財物撤離，留條後路。」

    金剛此時咬了咬牙道：「真不行的話，我們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反正沒有大的轉機麒麟壇我們無論如何是守不住了，到時看情況，直接送給情衣的峨眉派也行，然後讓情衣也加入掌門勢力，也算跟我們有個照應，總比給他們強。」

    傷心斷腸苦笑道：「這種辦法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不是小孩子，這種左手轉右手的伎倆他們會允許嗎？他們肯定早就內部分配好了利益，只會自己占麒麟壇，絕不會付出這麼大的辛苦卻將成果交給情衣這個絕對不能讓他們放心的人的。」

    ……

    武當山，一間密室。

    可名開著傳音頻道，「喜兒宮主，師叔會盡心辦妥答應你的事情的，請放心吧。」

    「呵呵呵呵……希望你們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再拖了，不然，他知道後果的。」

    「請你放心。」可名強忍著氣關了傳音頻道，然後轉頭對旁邊一直微笑坐著的男子道：「師叔，可名實在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百般忍讓喜兒，大家合作應該是平等的才對。」

    「呵呵，可名，她是一個瘋子，忍讓一下也沒什麼的，跟這種瘋子合作一定得步步小心，因為我們都揣測不到一個瘋子的想法，她可以因為一件事跟你合作，也可以因為稍微的語氣不對就翻臉殺了你。」男子拂了拂鬍鬚，嘆氣道。

    「師叔，我一直有一個疑惑，喜兒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為何大家都如此忌憚她？連桀驁不馴的依韻也忌憚她，她讓依韻停手，依韻最終也只能真的收劍。」

    男子神色略顯沉重，淡淡道「可名，這些都不是你應該關心的，總之你一定要切記，她是瘋子，不要跟靈鷲宮起多餘的衝突就是了。以後也別想嘗試殺她，江湖上絕沒有人能殺得了她，若干年前沒有，若干年後的今天仍然沒有，祖師也殺不了她。」

    可名聽到這裡，蔚然長嘆道，「師叔，可是像她這等以嗜殺為樂的江湖第一魔頭，怎可不加理會？如果無視她，即使徹底扳倒了幫派勢力後，江湖依舊不會徹底和平的。」

    男子嘆息道「唉，這次我們給她的資料，她定會去尋，但那處地方兇險之極，她基本不可能再活著回來，我們只能藉助天地來殺她了。如果這也不成功，就只能說是天意了。可名，你還是多注意麒麟壇吧，依韻此人詭計多端，又身手高超，這趟他在掌門殿前的武功修為我看的一清二楚，本來準備按計劃先由你們消耗他的內力，最後我出面制服他，將他困在武當山，不過後來我發現他的武功出乎了我的預料，根本就沒有明顯弱點，假如不是讓人及時通知了正好在附近的喜兒趕來。即使最後我上，也肯定留不住他，所以為了江湖能離和平更近一步，既然實在勸不動他回頭，我們只能儘快覆滅麒麟壇了，最好能讓他重生，不然他絕對是一個隱患。」

    可名點頭道：「師叔請放心，他這趟過來，沒有殺了我，也算是打草驚蛇了，紫心人、小龍女等人怕他再瘋狂的暗殺別人，已經決定提前行動，馬上便會全面攻打麒麟壇，到時定會想個萬全的法子，即使不能讓他重生，也會讓他在我們還未領悟意境前不能對我們出手。」

    男子笑著道：「這樣就好，只要麒麟壇這面最後的大旗一倒，就代表了幫派勢力的全面失勢，到時我們再聯合施行個招安政策，威逼加上利誘，肯定能讓那些已經徹底看不到希望的中小幫派幫主快速解散自己的幫會，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到時江湖就基本恢復該有的和平了，人人可以安心練功、舒心雲遊，不會再活在每日彼此撕殺隨時死亡的地獄之中。」

    可名也嚮往道「若非江湖中有師叔這般大批的仁人志士，一直不為利益所動，只為江湖恢復平靜而努力，怎可能將如此困難的事情，這般快的解決呢？」

    兩人均露出欣慰的神色，只待對麒麟壇易主計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