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莊前。
秦風的車駕停了下來,幾個弟子攔在車前,自告奮勇。
「校長在前,容我等去橫掃聚賢莊!」
「校長何需自己犯險,學生幾個就能把這聚賢莊給揚了!」
「區區一個聚賢莊,如何能奈何我武宗弟子。」
面對英布,章邯,項羽三人的阻攔,秦風臉上笑容滿面。
秦風並不質疑三人的實力,雖然三人的年紀二十歲以下,沒有聚賢莊裡那些老朋友的年紀大,但是武力值早就超過那些老朋友了。
不說別的,三人當中任何一個的實力,就算是蒙毅這樣當年數一數二的驚鴻天才,也未必擋得住。
但是,這聚賢莊並不是給他們開的,是給我秦風準備的。
這一場鴻門宴,秦風知道是局,但秦風必然入局。
秦風看著面前三位武宗弟子,「這聚賢莊是周天子給我秦某人安排的,我若是不去,派遣幾個弟子去,怕不是天下人都會笑話我秦風膽小如鼠。」
旁側項羽揚眉道,「我等武宗習武的武徒,又不是那些酸腐儒子,面子於我等如垃圾,丟棄即可,況且校長也不是看重面子的主,何必隨了那周天子的心愿呢?」
英布也道,「校長真的沒必要犯險,您就在這等著,我們三進去,不超過一個時辰,就能把這聚賢莊給拆了!」
章邯哈哈笑道,「校長下命令吧!」
秦風看著三人躍躍欲試的模樣,收起了笑容,神色凝重的道,「你們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你們只看到了他們阻攔我,卻沒有深層次的看到他們為何阻攔我。」
項羽道,「他們阻攔校長不就是因為怕死嗎?若是機械女媧要挾我,我就殺了全家,再自殺,不就是一死嗎?為知己者死,乃是義士之舉!」
秦風道,「他們不是怕死,他們是怕道統斷了。」
「七國爭霸已經無法阻擋,天下一統必然是大勢所趨!」
「而天下一統之後,面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思想一統!」
「思想一統的結局就是,這天下不需要這麼多的諸子百家了,只需要幾個諸子百家,其他的都要被送入歷史堆里。」
「而諸子百家不甘心被時代拋棄,不甘心自己進入歷史堆里,就好像現在的陰陽家,陰陽家選擇了最激進的策略,勾結機械女媧,反對統一戰爭。」
「如今,諸子百家都在徘徊,都在等我一個態度。」
「如果說,我給他們的態度是趕盡殺絕,那麼接下來,諸子百家就會走上陰陽家的老路。」
「如果說,我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願意偃旗息鼓,放棄和統一戰爭為敵。」
「現在,就是他們借著這一次聚賢莊事件,向我發問的最好機會。」
「而這個回答,你們三是回答不了的,只有我能回答,所以,這個局,也只能我來破!」
項羽三人聽罷秦風的話語,一時之間,大眼瞪小眼。
三人的眼裡,驚鴻決賽的那些高手只是貪生怕死,喜歡撈利益的無恥之徒,但凡有點骨氣,全家自殺,也不會在這裡,他們都是膽小鬼。
然而,現在來看,他們來這裡似乎背後更是因為諸子百家的命運而來,他們代表不僅僅是他們的利益,更是諸子百家的利益。
秦風說到這裡,下了馬車,衝著馬車車廂拱手,「夫子稍等,且容弟子去一趟聚賢莊!稍候就回。」
眾人圍觀,秦風推開了聚賢莊的山門,旋即山門關上了。
聚賢莊內,霧氣朦朧,一眼看去,假山流水,一條蜿蜒的明珠翡翠般的溪流,縈繞著石道。
石道朝前,走廊曲折,如蛇一般,每一個曲折拐彎地方,都有溪流衝擊台階。
而這走廊卻起了個聽潮。
秦風在曲折地方駐足一會,只覺得這溪流不簡單,這玄廊的溪流深度,一眼看不到底,少說百米之深,這一條溪流與其說是溪流,不如說是很窄的水淵深潭!
而溪流百米水下,暗流涌動,隱隱有廣陵江上的潮水大浪直傳入這小小的聽潮亭里,低沉轟鳴,震耳欲聾。
如此奇偉的安排,玄妙至極的建築藝術,不管是哪個高人看此,都得嘆一句周王室品味非凡。
然而在秦風眼裡,非但沒有敬佩和欣賞,反而是落寞和鄙夷,這都是吃飽了撐著才會搞出來的花活。
但凡餓周王室三天,他們都不會把聰明才智用在這種毫無用處的地方,而是捉摸著莊稼地多長几畝糧食。
秦風自顧自的走過聽潮亭廊,面前地方,白光彌散,一個翩翩公子站在面前。
這公子赫然是公孫勝邪。
公孫勝邪背手,邪氣凜然一笑,「秦少,別來無恙。」
秦風看著公孫勝邪,「你要攔我?」
公孫勝邪道,「不是我要攔你,而是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相,那機械女媧是殺不死的。」
秦風道,「你沒殺過,你怎麼知道殺不死?」
公孫勝邪道,「紂王都殺不死,伱我這樣的凡夫俗子,豈能殺死?」
秦風道,「小馬過河的寓言,你應該讀過,紂王殺不死是紂王,我殺不殺得死看我!」
公孫勝邪道,「你就非要過去嗎?」
秦風道,「對!」
公孫勝邪道,「你要過去,就先殺了我!」
秦風笑了出聲,不住鼓掌道,「好,好,好,雙喜臨門了屬於是!幹掉了你,老子以後就沒那麼多的心理負擔了!」
話音落下,秦風右手之中,一道道的金虹彌散,驟然顯化出來一把燃燒的金紅色的巨炎戰劍,大劍懟著公孫勝邪的腦袋,就要直接劈下去!
轟——
大劍落下的瞬間,那公孫勝邪居然躲也不躲,硬生生的就要用頭顱去扛,似是真的要驗證秦風敢不敢殺他。
然而,巨劍無情的劈中了公孫勝邪的面門,然後順勢而下!
這一轟擊之後,公孫勝邪變成了兩半,完美的兩半。均勻到細胞核都是被秦風勻稱的劈成了兩半。
可,詭異的是,公孫勝邪沒有死,反而是站在那左邊半個身軀自顧自說著話,「你看,我都說過了。」
「沒用的!」
「我用我的生命攔截他根本沒效果的!」
「我倆撐死也就是認識,根本談不上朋友,而且我倆認識的那些時間裡,有一多半時間都是在吵架。」
「像是我們這樣的傢伙,見面不打架就很不錯了,你居然想讓我用我的死來威脅他?這怎麼可能!」
「那小子聽說我要去送死只會更激動,甚至雙喜臨門!」
公孫勝邪的另外右邊半個身軀看向了秦風,「不得不說,你是個很難纏對手。」
秦風則做出了簡短的精粹評價,「煞筆!」
右半邊身軀咆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如何做到的嗎?你這樣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真的合適嗎?」
秦風平靜的看著右半邊的身軀,「我們修煉的根本不是一個道,你非要給我普及你的道做什麼?你想讓我沉浸於你的道,從而無法迷離我的道嗎?」
右半邊身軀道,「愚蠢!你這是徹底的愚蠢!你居然對知識,對真理如此漠視,你將永遠無法進入真理之門!你將會受到知識的懲戒!」
秦風抬手,「我,就是真理!」
右半邊身軀怒叱,「狂妄!受死吧!」
右半邊身軀猛地打出了一封手印,手印之上複雜的圖紋猛地開始匯聚在了秦風的腳下,幾乎瞬間秦風被這古怪的密密匝匝的真圖包裹當中。
秦風的腳下地方形成了一個「卍」字古怪形態的奇怪陣法,緊接著,四角位置出現了密密匝匝的三角形和圓形的對稱紋路,紋路朝著四面八方開始擴散開來!
幾乎是瞬間,秦風看到自己的雙手,開始分解,那血肉之軀開始飛快的虛化,整個人變得馬賽克起來,甚至說自己的身體都有著朝向化二維化的蛻變,灰濛濛的就要化作一個紙片人。
右半邊身軀的公孫勝邪哈哈大笑,「害怕了嗎?秦風!」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如果等到一切結束,那麼你就死定了。」
然而秦風卻是在認真的觀察著腳下的陣法,念了一句,「鍊金術陣,原來真的存在。」
「分析,分解,重組,置換,這不就是人體鍊金術麼!」
「煉成陣的基本是圓的力量,圓表示力量的循環,在上面書寫構成式後,力量的啟動便成為可能,知道了力量的流動和法則,就能應對任何事情,在接受和理解這些之後再創造,這就是鍊金術。」
「只是,人體鍊金術和黃金鍊金術不是鍊金術里的禁忌嗎?」
「你這麼煉我,就不考慮真理之門會對你進行懲戒嗎?」
「也對,這裡不是真理大世界,這裡是盤古大世界,真理之門管不到你!」
「我說的對不對啊,機械女媧!」
這輕輕的話語,落在了機械女媧的耳朵里,他似是聽到了最恐怖的詛咒和最可怖的唾罵,整個身軀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你,你,你聽誰說的鍊金術,我從來沒有說過鍊金術,哪怕是張百忍,他都不知道這個術的真正名字,他以為是祭祀之道,實際上,這是物質守恆大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是鍊金術陣法,難道說,你也是通過真理之門來到終極世界的嗎?你是我的老鄉嗎?只要你保留我的秘密,我,我,我可以饒了你!我太孤獨了,我想要一個你這樣的朋友。」
說著話,那機械女媧猛地雙手開合,瘋狂的就要阻止秦風腳下的鍊金術陣,似是要拯救秦風。
而秦風平靜的看著對面的傢伙,「有著超越盤古大世界的金屬冶煉技術,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神明機甲,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文明進程,讓盤古大世界晉級高武大世界,如果我猜的不錯,美索米亞不達文明的傑出成果,就是鍊金術!當初婦好和域外文明的巔峰一戰,婦好是勝利了,但是域外文明卻苟了下來,域外文明的結晶鍊金術被紂王拿到,可紂王卻把這個東西給了周文王,周文王把惡魔放了出來,惡魔引來了三教祖師,然後禍亂了盤古大世界。」
機械女媧怒視秦風,「你想證明什麼?證明你比我聰明嗎?」
「我怎麼會有你聰明?」秦風笑道,「我的腦域開發才不過百分之四十五,而你是百分之百,你能夠布局到我所有布局不到的東西!」
「我能夠吃定你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把自己修煉成門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話,你不管如何都無法煉化我!」
「畢竟,煉金師對於門是毫無辦法的!」
「就好像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對於一塊石頭,不管怎麼使勁兒,石頭都無動於衷!」
「不管你多少的花里胡哨,面對一塊石頭的我,你是煉化不動的!」
話音落下,秦風打了個響指,下一刻秦風散開的一道道的灰色迷霧碎片飛快的癒合,瞬間化作了最開始的凝實的秦風本身。
而秦風腳下的鍊金術陣開始逆轉,瘋狂的開始變幻,原本的圓形力量變成了正方形,三角形的交換能量場紋路變成了弧線。
機械女媧喃喃道,「反向煉金陣!你想做什麼!」
秦風抬手,「你猜!」
秦風腳下的煉金陣猛地出現在了機械女媧的腳下,下一刻,一道道的鍊金術陣法光輝彌散,被劈成兩半的倒霉公孫勝邪,此刻變回了最開始的模樣,嚴絲合縫,就好像是從來沒有被一劈兩半一般。
機械女媧控制著公孫勝邪的身體,不斷掙扎著,死死仇視著秦風,「煉金陣法!你怎麼會!回答我!你是鍊金術師嗎?你是美索米亞不達文明的後裔嗎?」
秦風看著公孫勝邪,平淡的道,「不是,甚至說我走入這一扇門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鍊金術師,也沒想過鍊金術陣法就能擊敗你。」
機械女媧道,「但是,你能破解我的鍊金術陣法!你似乎天生就會,你一定會」
「這個」秦風轉過了半邊臉,「要從我高中那會說起,我當時喜歡在女孩子的絲襪上畫圖案,而我同桌就是校花,我趁著她睡覺在她絲襪上畫畫,然後醒來,她就會把畫擦掉,告訴我這麼畫是不對的,要那麼畫!」
「我當時呢,也沒那麼多想法,我尋思著這個校花放浪形骸,騷的雅痞,我就想和她處對象,甚至說,饞她身子。」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當年不是放浪形骸,她教我在她絲襪上畫的那些圖畫,實際上就是鍊金術陣法。」
「她才是美索米亞不達文明的後裔,我只是盤古大世界的土著。」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你的同鄉。」
機械女媧喃喃道,「不可能!她只是簡單教了你一些,你就能夠逆轉鍊金術陣法,她,她的鍊金術造詣難道說在我之上!」
秦風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真理?」
機械女媧雙手抱住腦袋,猛地一聲慘嚎,「不,不可能!真理,真理怎麼會出現」
秦風卻是笑道,「所以說,機械女媧,你的敵人根本不是我,而是真理!我的出現只是加快了真理對你的肅清腳步!我只是個佯攻,真理才是你真正的敵人!」
機械女媧怒不可遏,「好,好一個真理,好一個秦風,你居然和真理是同學,看來,看來我算計還是低了,真理已經在我之前誘惑了你,我還是晚了一步」
此時此刻,公孫勝邪身上再沒有了機械女媧的氣息,公孫勝邪也徐徐睜開了眼,整個人累得氣喘吁吁,仿佛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公孫勝邪不住道,「秦少,我剛剛無法控制身體,我看到你,你把我劈死了,然後,我,我腦袋又爆炸了,你還說你會一套非常牛逼的鍊金術陣法!」
秦風拍著公孫勝邪的肩膀,「假的,都是假的,你只是太累了,都是夢境!」
公孫勝邪拉著秦風的胳膊,「不,是真的,我可以感受的很真切!那是真的!你會鍊金術陣法,對麼?教我吧!好神奇啊」
秦風看著公孫勝邪,一掌刀砍在了這小子的後頸,他昏死了過去。
秦風剛剛給機械女媧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半是真的。
真話是,鍊金術陣法,確實是陳可教給自己的,只是自己當時沒意識到陳可教給自己的是鍊金術陣法!
假話是,秦風並不懂鍊金術陣,也不懂什麼反鍊金術陣法,秦風做得是中斷了鍊金術陣法,秦風只是懂大概的原理,公孫勝邪的死了活,活了死,用的是一門法術,法家神通·以身試法!
秦風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殺人,殺人莫過砍頭,如何把頭接上去,法家神通,商鞅秘術·以身試法。
只要時間不超過十二個時辰,隨隨便便都能復原。
修煉到高深地步,甚至可以身體分開幾十年都沒事兒!
而現在秦風只是想知道,陳可真的就是所謂的真理嗎?
陳可,在哪裡?
是在鎬京等著清算機械女媧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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