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禮!」
一名軍官喝令一聲,場上的所有軍人齊齊朝著那具棺槨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目視著那具棺槨一點點地沉入地下。
陳大爺沒有任何的親戚,妻子幾十年前就去世了,僅有的兒子也在幾十年前去世。
這場葬禮本應該十分冷清。
然而眼前這場葬禮的陣容,不可謂不大。
陳大爺的兒子,是一名軍部的上尉,作為上尉的父親,他理應享受到這些。
王燼站在人群的後方,靜靜地看著那具棺槨一點點地從視線之中沉下去,從昏黃的光線之中消失。
他一隻手抓住脖子上那塊成色駁雜的玉佩,一動未動,直到那具棺槨被無數浮土徹底掩蓋。
「陳爺爺,是一個真正的善人,稱他為聖人都不為過。」
高台上,一個學生模樣的女生拿著一張演講稿在講話,說話時聲音都有些哽咽,眼淚更是如同一串串珍珠一樣從眼中掉下來:「他每個月都會給我寄來生活費,讓我不至於連學都上不起。我的父母雙亡,要不是陳爺爺的一路扶持,我真的無法想像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樣子……
我本以為陳大爺每個月都給我寄錢過來,陳爺爺自身的生活一定是相對富裕的,直到今天,我才看見陳爺爺住的地方,我才知道,為了讓我吃上飯,陳爺爺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我很後悔,我在學校里,經常會剩下飯菜,總覺得吃不了就吃不了,反正又不是花的我自己的錢,現在我才知道,我所浪費的每一粒糧食,都是陳爺爺的血汗……」
這個女生數度哽咽,調整了好幾次情緒,才從台上下來,下來之後,已經泣不成聲。
這個女生下來之後,又有幾個學生模樣的人上去,說的也是大差不差的話。
王燼收回目光,輕輕將潔白的花束放在地上,轉身正欲離開。
「搞什麼啊,這個老頭子竟然說死就死了?」
一聲有些刺耳的聲音在人群的一側響起。
王燼腳步停住,目光循聲看過去。
只見墓地一側的一株松樹之下,站著一男一女。
男生穿著普通,然而女生卻穿著一身名牌,看起來都是大學生。
女生挽著男生的手,兩人似乎是情侶。
此時,那男生看著眼前的葬禮,正跟著身邊的女生抱怨道:「這老頭子怎麼說死就死,那我以後每個月的生活費怎麼辦?」
「那這老頭子死了,你答應我的那雙鞋還會給我買嗎?」
一旁的女生忙問道。
「我的獎學金還剩下一些,應該能夠給你買,不要擔心。」
那男生連忙安撫身邊的女友,旋即又用厭惡的眼光看陳大爺的墓地,滿臉的嫌棄:「該死的老頭子,說好的會一直資助我到大學畢業你?怎麼這才幾年就死了?真是晦氣……」
他話音剛落,忽然感覺面前有一陣狂風撲過來。
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睛,拉著身邊的女友倒退,旋即便看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個人影。
他被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這才看清,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長相精緻到無法形容的男生。
他被眼前這個男生的出眾長相給驚到,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友,卻發現自己的女友正在兩眼放光地看著面前這個男生,仿佛是餓狼看見了一塊肉一樣。
看那架勢,要不是他在身邊,自己的女友恐怕就要朝這個男生撲過去了。
「你是什麼人?趕緊給我滾開!」
這樣的發現,讓這個男生心中一
瞬間就對王燼不爽至極,冷著臉吼了一聲,伸手要去推王燼。
然而手碰到王燼,卻像是推在一座山嶽上,根本沒能推動分毫,反而是讓他自己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剛才說什麼?」
王燼盯著眼前的這個男生,眼神冰冷。
「老子說什麼關你屁事!」
那男生本就對王燼不爽,方才一推之下非但沒能推動王燼,反而差點在女朋友面前丟了面子,心中火氣更大,伸手指著王燼:「老子剛才說讓你滾,你沒聽見嗎?」
「不是這一句,上一句。」
王燼看著面前的男生。
「上一句?」
那男生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了王燼一眼,朝王燼攤開一隻手:「怎麼,你是那晦氣老頭子的親戚?正好,那老頭子活著的時候每個月都會給我寄生活費,既然你是他的親戚,現在他死了,那你就代替他來……」
他還沒說完,面前的王燼忽然抓住他的手臂。
「你再說一遍?」
「你踏馬有病是吧?」
那男生勃然大怒,想要將王燼的手從自己手臂上甩掉,然而任憑他如何甩動,面前這個男生的手卻仿佛是鐵鉗一樣將自己的手臂牢牢鉗住。
不光沒能夠將王燼的手甩開,他甚至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擠壓著自己的小臂,仿佛在碾磨他的小臂骨頭,讓他面色瞬間變得痛苦起來。
「我說,讓你再說一遍。」
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說我說!」
那男生滿臉痛苦之色,身軀被迫向一側彎曲著,試圖找到一個可以減輕手臂疼痛的角度,他連連告饒,不得不重複自己方才的那一句話:「我說那個老頭子死的真晦……」
最後那個「氣」字還沒有出口,王燼猛地伸手一按,那男生根本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頭已經狠狠地撞在身後的松樹上。
咔嚓!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和一聲慘叫聲,身後那顆足有碗口粗的松樹竟然硬生生地被這一下給撞得斷裂。
那男生慘叫連連,有鮮血從那男生的額頭流淌下來,讓他本就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色越發猙獰。
他腦袋都有些發蒙,耳朵嗡嗡的,不知道是因為腦袋與松樹撞在一起所產生的劇烈震動所導致,還是因為心中的震驚所導致。
他可是一名二級武者,在學校里經常拿獎學金的!
怎麼在這個看起來才只不過是高中生模樣的小子面前,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他大吼一聲,開始掙扎,試圖從王燼的手中掙脫開,然而王燼按在他腦袋上的手掌,卻仿佛是一座山嶽一般壓在他的頭頂,任憑他如何動作,都無法掙脫出去分毫。
身邊的女朋友尖叫著想要上前將王燼給拉開,然而王燼面色漠然,看也不看她,猛地一揮手,那女朋友仿佛是被一堵無形的氣牆給撞上,整個人橫飛出去,連哼也沒哼一聲就昏了過去。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那男生已經不復先前的囂張,看見王燼揮手就能讓自己的女朋友橫飛出去,他再看王燼時,已經多了幾分畏懼。
「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王燼的聲音之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冷冰冰重複道。
那男生哪裡還敢違抗王燼的命令,哆哆嗦嗦地開口:「那個晦氣的……」
彭!
王燼一手抓住他的頭,如同是拖行一般,在他的慘叫聲中,硬生生將他拖到了一旁的公路上,而後猛地一用力,那男生的額頭狠狠地與堅實的柏油路
面碰撞在一起,地面都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大哥,我錯了,你饒了我……」
那男生哭爹喊娘,慘叫連連,不住求饒,然而王燼冷著臉,抓著他的頭,一下又一下地朝著地上砸下去。
彭!
彭!
彭!
一聲比一聲響亮,一下比一下用力,十幾下之後,那個男生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滿腦袋都是血,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燼一隻手像是捏小雞仔一樣,將這個男生提到自己的面前來,與這個男生對視。
「像你這種雜碎,也配在陳大爺的葬禮上滿嘴噴糞?」
「陳大爺這麼多年省吃儉用,自己連一塊糕點都捨不得買,資助出來的就是你這樣的白眼狼?」
「踏馬的受了陳大爺這麼多年的資助,才區區二級武者,你怎麼好意思活在這個世上的?」
王燼的臉色越來越冷,捏住那個男生的手越發用力,那男生已經氣若遊絲,四肢都開始微微抽搐起來。
「王同學,差不多行了。」
方才在葬禮上主持整個儀式的一名軍官小跑著過來,連聲勸說道:「這小子快被你打死了!」
他方才就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了。
然而,他不但沒有過來阻攔,甚至還命令自己的屬下,誰都不許攔著王燼。
他也聽到了這個男生是怎麼辱罵資助他這麼多年的陳大爺的,若非是不敢違背大夏律法,不等王燼動手,這個軍官早就上來扇這丫大嘴巴子了。
再加上王燼和江指揮使關係莫逆,這軍官索性一直當做沒看見,直到現在才跑過來阻止。
開玩笑,再不過來阻止,盛怒之下的王燼,恐怕又要上演前幾天那當眾殺人的一幕了。
他可是知道,這個長相如同謫仙一般出塵的男生,是真的幹得出來這種事情的。
王燼像是扔垃圾一樣將手中的男生扔到一邊,對那軍官道:「一會你給這傢伙所在的大學打個電話,把他剛才說的話轉告給他們校長,應該能夠讓這傢伙被開除吧?」
那軍官立刻會意:「王同學放心,明天過後,這傢伙一定會被學校開除的。」
王燼點點頭,彎腰在那個男生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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