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的半仙見聞錄 第11章 高老頭前世（3）

    「高僧進內屋來吧！」一男子從裡屋出來，向高老頭長長作揖。

    高老頭隨之進入，卻見夫妻二人雖是愁緒滿臉，那婦人還面有淚痕，卻不見分毫悔意痛楚，面色決絕，看了一眼來人，反而有一絲解脫。

    那男子端來一杯茶水，「高僧前來，但請喝杯粗茶，藉以潤喉。」

    高老頭接來放置桌上，看了那婦人一眼，「人生苦短，死不足懼，然而施主豈無憾事？」高老頭還未說完，那夫妻便齊齊道，：「只求不在有孕，不復有子！」想到這世輪迴中的父母竟然如此不喜稚兒，高老頭暗自心驚。

    只見那男子忽然起身，將那正欲進門的老婦人勸出門外，絮絮叨叨，咒罵聲又起，只是越來越小。那女子了見婆婆聲遠，隧道：「不瞞高僧，我一直服停胎藥，不知為何，總是夢裡懷孕，遂而產子，夫君亦是夢裡有所感應，遂而覺得此乃怪胎。」「所以你們一連餓死十個孩兒？！」高老頭厲聲問道，「施主可知轉世為人，多麼不易！你們幸苦一世，復又為人，何苦來哉？！況且懷胎十月，何其不易，你們良心何安？！」

    那女子仿佛被針扎一般，往後退縮，眼神看向外間：「我沒有，我沒有，都是他！是他說養兒不易，養怪兒更不易……」說罷，就失聲痛哭：「想必我才是那怪物吧，高僧您就收了我吧！人人都說人生苦短，我是恐它太長，太苦啊！父母不易，我亦不配做父母，我們日日克己，不欲行那夫妻敦倫之事，甚至分房而居，可是仍能有所感，這才是大苦……」

    看那婦人淚痕滿面，二十多歲的容顏，竟灰暗頹敗，仿佛垂垂老矣，高老頭差點失聲喚出一聲「娘」。

    此時那男子進來，急忙扶住婦人，那婦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抓緊男子衣袖：「他知道我們的事兒了，婆婆說得對，我肯定是妖怪，且讓我去吧！說罷便要去撞牆！」男子忙忙扶緊她，夫妻一起撞在旁邊茶几上，一陣碰碰作響。

    高老頭抄起那杯茶，嘆道：「稚子何辜！」

    想到剛剛自己差點喚出的「娘」，於是便暗自思怤：何不來個假輪迴，且當一世他們的孩兒？

    於是高老頭便道：「掐指算來，你們那第十子乃狀元之才，神仙下凡，命不該絕啊！」

    正在此時，只見那老婦人破門而入，「哎喲我的乖孫兒呀！我就看他生得不凡呀！可憐託身在我們家呀！竟然如此夭折呀！天要斷我子孫呀！」

    高老頭「咳咳」，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子說道，：「既然喝了你們一杯茶，嗎不妨點化一下你們，那子魂魄落在一棄嬰身上，三日後你們必將拾得！」復又抬頭看了一眼屋內三人：「此乃神仙下凡，善待此子，你們必將大富大貴！」又伸手在婦人眉頭一指：「你也不復再有孕，且安生過完這一世吧！」

    說完，放下茶盞，飄散而去。

    屋內三人面面相覷，見高老頭原地消失，既是驚懼，又是歡喜，看向那杯還有餘煙的茶盞，齊齊跪下：「神仙啊！」

    忽然聽到一聲嬰兒啼哭，那男子忙忙出去，見到門口一籃，籃中正是一剛出生嬰兒，男子將其抱出，嬰兒遂止住哭泣，轉而為笑。

    男子連忙將其抱進屋內，老婦人解開包被一看，果然是個兒子！三人具是驚奇不已。復又向那茶盞叩拜不已，只把高老頭的話奉為仙諭。

    女子見那嬰兒，面色飽滿，唇紅眸黑，彎彎笑眼，竟然生得如好看，生生惹得母愛泛濫般，竟想給其哺乳。

    男子看妻子母親都歡喜，遂也歡喜起來，變道：「不如給他起個小名拾兒？待到滿月，再請先生來取名？」

    妻子母親皆點頭稱是。

    話說，這嬰兒，正是那高老頭所化，想著父母不易，不如來好好當個孝子，讓他們順風順水順心地過這一世吧！

    自從得了這「拾兒」，夫妻事事順心，就連老婆婆也不再咒罵，日日除了拜神禮佛，操持家事，便是去逗弄拾兒，日子過得優哉游哉。

    再說這拾兒，竟是不同一般嬰兒，見人便笑。鄰人紛紛稱奇，夸此子將來必定不同凡響，夫妻更是心下暗喜，想指著這孩兒將來光宗耀祖，頤養天年。

    一月轉瞬即逝，夫妻二人抱著拾兒，來到族裡，請來夫子取名，夫子早已聽得這夫妻的舊事，細細看此兒，端是生得天庭飽滿，一臉富貴相，雙眸似漆，熠熠生輝，好生漂亮！思及緣由，便給這孩子取名叫「李瞻」，並說此子福澤深厚，可謂是可澤厚福！於是，族中遠親皆來恭賀，也盼著李家此子能光耀門楣。

    李瞻之事，越傳越神乎，有人說他是文曲星轉世，又有人說他是二郎神投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個潑皮聽說了李家新撿的兒子如何了得，不以為然，但經不住人人議論，便想來瞧，哪裡知道李家將這孩子寶貝的很，潑皮不成想吃個閉門羹，於是心懷怨恨，復又叫來幾個潑皮，想要給李家一個教訓！

    恰逢觀音誕辰，李老婆子想著得此孫兒不易，便想去觀音廟拜謝菩薩，夫妻二人也覺得需逢節必拜，為李瞻祈福，遂租來一輛馬車一同前往。話說高老頭所幻化之李瞻，自來到李家日日喜笑顏開，從不哭鬧，給奶就喝，把尿就拉，甚是省心。

    不想，乘坐馬車不多久，便開始嚎嚎大哭，手舞足蹈，夫妻輪番哄他，都不見好轉，李婆子心疼孫兒，怕是馬車晃蕩，便讓馬車停住，說也奇怪，那李瞻立馬止住了哭聲，轉啼為笑，李婆子便想：莫非這是觀世音菩薩點化我們，於是便叫兒子媳婦一起下車，走路去拜！

    剛剛下車未走幾步，馬車的車軸忽然斷開，馬兒受驚飛奔而去。

    夫妻二人連忙去追，李老婆子更是膽戰心驚，看到懷中孫兒眉目彎彎，益發覺得覺得此乃大福之人！

    話說，在一旁看熱鬧的潑皮，本來準備給他們一家子一個教訓，不想他們居然生生躲了！看到一老太獨自抱著孩兒，且那孩兒真是省得清秀脫俗，便心生惡念，想搶了這孩兒。剛要借人多混亂欺身前來，卻不知哪裡又飛奔來一馬，將其齊齊撞飛。老太太驚魂未定，不知何故，卻見懷中孫兒呵呵直笑，竟讓李老太心神漸寧，不再管旁的，徑直向觀音廟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