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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南郊的別墅出發,大概是走了20分鐘的路程,便到了市區內最大的商貿中心。
他們的正前方就是步行街,車輛無法通行。
原本這裡就是A市最繁榮的商圈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又趕上這是個周末,大家都出門逛街。所以整個商貿圈都顯得有些擁擠。
鍾意歡在A市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卻很少來這裡。畢竟這裡的消費以她之前那種勤工儉學是根本消費不起的,連一杯奶茶都要30多元。而她在學校食堂里勤工儉學,一個小時才5塊。
一杯奶茶就要消耗她半天的工資。
即使是後來跟在顧南弦身邊,可以任意刷他的卡消費,鍾意歡也很少踏足這裡。畢竟那種從骨子裡養成的節約的想法是一直都沒有改變。
鍾意歡看著這繁華的商業圈,有些愣愣的出神。
顧南弦早就停好了車在這裡,他在這裡擁有的專屬車位,什麼時候來了都不用和人家搶車位。
這就是顧南弦的尊貴之處,在這樣擁擠的城市裡,隨時隨地都能擁有自己的車位,怕是多少白領做夢都想辦到的事情呢。
顧南弦揚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說道:「你愣什麼呢?不會是沒有來過這裡吧?」
看著鍾意歡那一臉懵懵的樣子,顧南弦越發肯定,她可能真的是第一次來,不禁想要打趣她:「你在A市少說也生活了小10年吧。你從江州逃出來以後不就定居在A市了嗎?連這麼著名的商業街都沒有來過。」
鍾意歡看著顧南弦那種看熱鬧的表情,撇了撇嘴很是平靜的說道:「能在這裡逛街的人都是什麼身價,你以為我這種靠著在食堂或者是酒吧里打零工的人,會有多餘的資金來這裡消費嗎?這裡隨便一個店鋪里的一件衣服就頂我幾個月的工資了,沒準我幾個月的工資還買不起呢。你一個富得流油的商人,怎麼能體會到我們這種窮苦打工人的生活呢。」
鍾意歡嘆了口氣,故意裝出一副深沉的模樣。
當時她和宋甜甜打零工的時候也十分開心,根本就沒有那麼多不必要的煩惱,後來認識了林申,就在夜巷裡賣酒,提成也很豐厚。
她們兩個人的生活狀況也改變了不少。有時候夜巷打烊之後,她們兩個就一起聚在吧檯邊喝喝小酒,和那些在一起打工的小姐妹們聊聊八卦。
她記得夜巷有一位調酒師,很年輕,也是一個大學生來兼職的,但是調酒的技術是一流的。她們在最後也總是能框到小哥一杯新品。
那個時候過那樣的生活就足夠滿足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後來居然和顧南弦的生活有了這樣的交集。
如今再讓她從頭過那樣的生活,怕是沒有勇氣了,和顧南弦接觸的時候畢竟還是前幾年,年紀還小,總覺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用不完的激情,總覺得愛情就是兩人碰撞出來的無比燦爛的火花,哪裡會考慮過家庭以及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東西呢。
但凡是A市的每個角落,都能讓鍾意歡有很多的想法,畢竟這是她的第二故鄉,生長的地方,情愫複雜。
「在想什麼?」
鍾意歡臉上掛著淡然釋懷的笑容,語氣很柔和:「在想自己之前的打工經歷呀。如果不是在夜巷的酒吧看到你,或許我這輩子還只是夜巷裡普普通通的賣酒的女孩子,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很奈斯的老闆,拿著足以夠自己開銷的工資,偶爾還是小小的奢侈一把,不過當時是真的快樂。你們這些富家公子哥是沒辦法體會了。」
顧南弦認同的點點頭,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缺過錢花,錢在他的世界內似乎永遠都花不完,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感受過那種發自內心的歡愉。他和林申又不一樣,林申是從小生長在家庭的包裹之中,沒有他經歷這麼多,所以林申也無法設身處地的去理解他的感受,但是作為兄弟,是林申陪著他一路走來的,也幸好顧南弦身邊有那麼幾個值得把命豁出去的朋友。
「我一直都覺得錢買不來任何的快樂。當初你在夜巷裡賣酒打零工的時候也是相當灑脫的。對於你這種愛喝酒的女人,在夜巷裡生活是最好不過的了。為了賣酒,當然是要品酒,你沒少喝林申那裡的好酒吧。」顧南弦知道林申的性子,夜巷是他鍾愛的地方,所以那裡小到侍應生都是他親自招錄進去的,所以他才有機會接觸到鍾意歡和宋甜甜。
鍾意歡想起那段兒快樂的打工生活不禁彎了彎嘴角承認道:「主要還是當初的林公子比較大方,對於我們這種打零工的管理是很鬆的。而且一旦有什麼事情,他也都會出面去打理,一般就沒有什麼麻煩,所以在那裡工作薪酬又高又輕鬆。我當時覺得那是在大學期間自己打過的最為喜歡的工作了,就是上班的時間有些長,容易黑白顛倒。不過掙錢哪有那麼容易,我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吃苦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吃苦才能成長,這是陳秀敏教會給鍾意歡和宋甜甜的生存法則,所以當她們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才能在這個偌大的城市紮根下來,即使過的有些拮据,但是並沒有將她們打敗。
鍾意歡就如同一株向日葵,無論根莖受到多大的創傷,她依舊會將自己的臉龐朝向那個明媚又奪目的太陽的。
「那也不行。按照你這麼個方法,在劇組裡是根本不可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如果你不想讓我天天往劇組跑的話,你最好現在乖乖的跟我下車。」顧南弦聽著鍾意歡這套吃苦理論,覺得並不可行,周雲成可是一個魔鬼導演,要是他的副手也是個拼命三郎的話,他可是會可勁用,不會顧惜的。
鍾意歡了解顧南弦的脾氣,也不和他爭執,下車就下車吧,她也不知道顧南弦會給自己準備些什麼東西。
兩人一前一後的穿過步行街,這裡的人流密集,熙熙攘攘的,還有許多在街拍的攝影師。總之這裡的一切繁華又熱鬧,就是站在這裡看一看,都會感受到A市的這種獨有的商業氣息,這是臨近城市都沒有的。
江州的確有許多財團聚集,但是也少有A市這樣的車水馬龍。
顧南弦朝著跟在自己身後的鐘意歡招招手,說到:「只要你沒有穿的這麼暴露,也沒有穿的很奇裝異服,就不會被別人發現,況且你現在又把自己樣子全部都遮擋起來了,戴著墨鏡戴著口罩,怎麼可能會有街拍走上前來跟拍你呢?所以你曝光的幾率是很低的。」
面對顧南弦的話,鍾意歡當真是覺得有些扎心,不過他說的確實也是事實,自己裹得這麼嚴實扔進人堆里,一點個性也沒有,她要是街拍肯定也不會拍自己這樣的人的。
但是顧南弦就不一樣了,他走到哪兒無論怎麼,裝扮都是鶴立雞群的,如果自己走在他旁邊,沒準被哪個街拍看到了隨意一拍,發到網上就有可能出現新的一波輿論。
「我跟你保持距離主要是因為你顧總的身份敏感。你在A市的這個地位和影響沒有人可以比。」別人不會知道她是誰,但是都會知道顧南弦是誰,他要比當紅的男星還要熱門。
顧南弦聽著鍾意歡話嘿嘿的傻笑著,雖然知道她在違心的說話,不過自己倒是接受鍾意歡這樣的馬屁。
也是顧南弦面上還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所以你更應該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個機會,每一分鐘。畢竟平時你也接觸不到我這麼高端的人。」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鍾意歡早就知道對付顧南弦的方法。
倆人從剛剛的前後變成了平行,不過左右距離還是有些遠的。但是顧南弦對這樣的改變還算滿意。畢竟如果有街拍的話,兩個人還可能是在一個鏡頭裡面。
鍾意歡跟著顧南弦的腳步走進了步行街的店面里,真正的見識到了有錢人逛街是什麼樣子。
自己幾乎都沒有上身試穿,就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衣服。
而顧南線不過是走到專櫃旁邊,對著那裡的櫃姐說,拿你們這一季的最新款以及拿適合她的尺碼。
就這樣最簡單的兩句話,然後就可以看到專櫃的櫃姐兩眼放光的盯著自己,鍾意歡頓時覺得自己尷尬的都可以摳出一座城堡了。
她站在那兒,看著櫃姐熱情的給自己比劃著,頗有些局促不安。
這種奢侈品店自己之前也進過,但是也只是偶爾的消費一次,畢竟即使是已經回到了鍾家,自己在國外的那些消費大部分也都來源於自己之前的儲蓄以及在國外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另外謀生所得到的一些錢。
雖然比之前自己在A市的時候富裕多了,但是像顧南弦這麼豪氣的購物,還是遠遠達不到的。
所有的專櫃櫃姐都像看吉祥物一樣盯著鍾意歡,滿臉堆笑,十分的熱情。
鍾意歡覺得她們就差詢問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叫什麼了。
「你買這麼多衣服,我根本就穿不完呀。而且我今天也沒有精力試穿這尺碼,萬一不合適了怎麼辦啊。」鍾意歡看著顧南弦這種粗獷的購物方式,有些頭疼的勸阻到他。
畢竟這裡的衣服每一件都成千上萬了,即使不用她自己掏錢,但是也肉疼的很呢。
還沒等顧南弦開口,那些櫃姐就接過鍾意歡的話,熱情地解釋道:「沒有關係的小姐,我們是按照您的身材拿的尺碼,所以這些衣服100%可以穿,如果您覺得有任何的不合適或者是不喜歡的地方,我們都可以上門服務去幫您調換的,直到您滿意為止。」
「還可以上門調換?」鍾意歡有些孤陋寡聞的問道。
顧南弦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不會在國外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服務吧,按理說國外的水平要比國內更發達些呀。就連這樣的奢侈品專櫃都要比國內好一些。鍾意歡換看著那些櫃姐打包的速度只覺得雙眼前紙幣在空中飛舞著。
「我是去上學呢,窮學生平日接一些短片的製作,哪裡有那麼多錢來這裡逛街。況且還是奢侈品店。你買的這些東西,我估計我拍完這部電視劇的工資都支付不起今天買的這些東西,已經足以讓這些櫃姐完成他們本月的任務了,而且是她們每一個人都超額完成。」鍾意歡小聲的站在顧南弦身邊嘀咕著。
說話期間那些櫃姐又熱情的遞過許多飲料供他們挑選,在鍾意歡拒絕喝甜品的時候又拿出了許多精緻的小配飾,這些在以往的時候是根本不會免費贈送的,但是今天那些櫃姐碰到了這麼豪爽的買主恨不得將自己手裡的這些小配飾都通通的送給眼前的這兩位客人。
「小姐您男朋友對你可真好,我在這裡上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麼恩愛的呢。」櫃姐的聲音很大,鍾意歡只想將自己的耳朵捂起來,顧南弦卻受用的勾勾嘴角。
「不是,我們不是…」
「都能看出來我的心思,就你和我裝傻。」顧南弦彎了些身子湊到鍾意歡的耳畔聲音婆娑,在別人看來兩人是恩愛的咬耳朵。
鍾意歡尷尬的推開他,自動站到一米之外,顧南弦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看著她眉眼都有笑意。
「小姐貴姓呀?我們做一下客戶登記這樣的話你以後來我們店裡都直接享受最高的VIP折扣,如果我們有當季的新品也會最先發給您看。畢竟我們是時尚的風尚標嘛。您不用擔心從我們這裡買的服飾的撞衫度的,因為我們這裡都是單號單件的,所以即使是在一個城市裡,撞衫的幾率又是低之又低。」
「不用了。我沒有這麼高的消費水平的。」鍾意歡禮貌的婉拒的。
可是櫃姐依舊很熱情的希望能夠留下鍾意歡的聯繫方式,畢竟這樣的大客戶可不多見。就是來一次她們一個月的業績量就完成了。
「真的不必了。如果我喜歡的話,以後有機會還會來你們這裡的,但是我不太喜歡被別人追著推薦當季的新款。」鍾意歡又禮貌的強調了一遍。
顧南弦看著那些仍然不放棄的櫃姐,臉色突然有些不好的說道:「我應該和你們老闆建議一下,給你們重新做一下培訓。不然你們這樣的情況很容易嚇跑客戶的。」
這樣的一句話,頓時讓所有的櫃姐都鴉雀無聲,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鍾意歡還在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顧南弦這個脾氣還是老樣子,不分時間和場合。
她明顯的看到那些櫃姐臉上的表情,有一個被顧南弦直直盯著的櫃姐,委屈得差點都要哭出來了。她們哪能知道店裡一貫的銷售套路,在顧南弦這裡遭受了碰壁。
「都打包好了嗎?」顧南弦聲音很低的問了一句,表情已然沒有之前和鍾意歡逗趣時候輕鬆了。
所有櫃姐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有一個銷售經理最快反應過來,然後拎著那些已經打包好的東西走到顧南弦面前說道:「都已經打包好了先生,這是您剛剛買的所有的商品,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您直接電話聯繫我們這裡就可以了,我們24小時可以為您提供服務。」
而後顧南弦毫不客氣地接過那人遞過來的幾個袋子,看了眼鍾意歡說道:「走了。」
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不愧是顧南弦的風格。
鍾意歡歉意的朝著櫃姐點頭示意,然後戴上自己的墨鏡和口罩,小跑了兩步跟在顧南弦的身邊。
兩人出了這家店鋪,鍾意歡還回頭望望,還可以看到店鋪里的許多櫃姐都在朝兩人張望,表情都還有些不可思議。
「你剛剛說話也太不客氣了些,畢竟人家也是打工的,想要多完成點業績也沒有什麼錯嘛。你沒看你一句話說出來,大家都愣在那裡,什麼都不知道了嗎?我要是那裡的櫃姐,我也被你這顧客的脾氣嚇到了。」鍾意歡想著所有的職業都不容易,那些櫃姐也是為了月底多衝刺下業績嘛,都是為了些散碎的銀兩在奔波著。
「我那是替你解圍,你反過來還要數落我,這是什麼道理,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她們不是纏著你要聯繫方式嗎?你要是把聯繫方式留下來,豈不是要把我們今天一塊出來的事情暴露了,剛剛不知道是誰小心謹慎的和我保持距離,一轉眼就忘了。我現在倒是覺得你怎麼有些口是心非的樣子呢?」
顧南弦的眼神有些曖昧。
鍾意歡面露尷尬,被顧南弦這麼一說,她居然找不到還嘴的理由,只能彆扭的跺跺腳辯解道:「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有些可憐那些櫃姐的反應罷了。是就事論事好不好,你不要牽扯別的。」
「好啊,那我也和你就事論事啊,我說的意思就是剛剛在保護你,你怎麼謝我?」正說著話,顧南弦的一隻胳膊就搭在了鍾意歡的肩膀上。
鍾意歡就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飛快的從他的身邊彈跳開了,然後左右張望,發現並沒有人看向自己,這才放心下來,緩緩地舒了口氣。
顧南弦看著她那緊張的模樣,嘁了一聲,很瞧不起的笑道:「我要是在這街上親了你,你豈不是要嚇的心臟病都要犯了。」
聽到顧南弦這麼說鍾意歡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誰知道顧南弦下一秒還會做出來什麼事情呢,他這個人真的讓別人拿捏不准。
隨後顧南弦又帶著她到了大型超市逛了一圈,出來的時候,鍾意歡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拎不動了。
此時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是大包小包的兩隻手都拎滿了,鍾意歡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架勢倒不像是進組學習拍戲了,倒像是去那裡度假放鬆去了。
嶄新的生活用品以及各種各樣的零食,還有穿不完的新衣服,只要是她能想到的顧南弦都已經給她置辦上了。
她們今天買的這些東西東西,就是往酒店裡搬,也要搬個兩三趟的。
有許多東西是讓人直接送到了步行街外,所以他們拎著的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這東西真的也太多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編劇而已。進組這麼張揚真的好嗎?」鍾意歡有些為難的開口,什麼地方都是槍打出頭鳥,況且劇組裡還有一個安夏,那可是她的老對手了。
「這還算張揚?我只不過是保障了你的基本的生活運動而已。」顧南弦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有多麼的鋪張。
「乾脆你不如在影視城幫我建個別墅算了。」鍾意歡聽著顧南弦這樣的話打趣的說道。
她只是開玩笑的隨口一說,然而顧南弦突然板起臉,很一本正經的看著鍾意歡。
那個眼神,讓鍾意歡覺的下一秒這個在影視城蓋別墅的想法,可能真的會被顧南弦落實到。
看著顧南弦突然不說話的樣子,鍾意歡有些錯愕的反問道:「你不會真的覺得我說的話可行吧?」
「我覺得沒什麼不可行的,反正影視城那個地方有一半也是我的股份。我用我自己的地方蓋別墅。應該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反對吧,不過是拆幾個布景罷了。」
這樣的大手筆一揮,鍾意歡覺得顧南弦像是開玩笑的。
「僅僅一個影視城一年的流水就要達到幾個億左右,你拆幾個布景要損失多少錢?這筆賬可不經濟呢?不像是一個具有商業頭腦的總裁說出來的話。」鍾意歡將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活動了一下胳膊,突然覺得這步行街也太長了,有一種上中學時候跑800米的難過,總覺得一眼望不到盡頭。
顧南弦將她放在地上的袋子,全部地拎到了自己的手上。
「東西太多了,你自己根本拿不動,快點分給我。」鍾意歡看著顧南弦主動擔當的模樣,慌忙的去奪他手裡的袋子。
因為在超市買的那些生活用品是不能給送到車子旁邊的,所以那些只能顧南弦自己手拎。那些東西要比服飾什麼的重的多,但是顧南弦並沒有將東西還給鍾意歡。
因為他看到鍾意歡手上因為太重勒出來的淺淺的印記。這女人總覺得自己什麼都能扛下來,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辦得到。她這種完全靠自己的樣子,真的讓顧南弦覺得有些心疼。
如今他每和鍾意歡相處一分鐘,便能想到當初在和楊雁見面時候,聽到的那些真相。
這些天,他也一直在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自己知道了這些真相,都有權利有義務去保護眼前這個女孩兒。即使她現在不肯接受他的愛,但是他還是想像著世間最溫暖的感情給予她。
或許能多多少少彌補她小時候缺失的那些安全感。
她的那些體諒,她的那些善解人意,她的那些犧牲自己也要為別人著想計劃的樣子,都讓顧南弦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也讓他想起了沒有依靠只能努力靠自己打拼的鐘意歡。
或許如果她沒有出現在林申的酒吧,自己也沒有認識她的機會。
那樣的鐘意歡可能會承載著楊雁這種原生家庭帶給她的陰影過一輩子。所以他想用成年後的一些溫暖的事情,哪怕是一些小小的細節來一點點填補曾經鍾家人對她的傷害。
他姨母余婉儀的死是既定的事實,而當初他將自己姨媽的死盲目的歸結到了鍾意歡的身上又對她造成了二次的傷害。這些是顧南弦最為愧疚的地方。
他沒有為她披荊斬棘的開拓前路,反而是在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又狠狠的插了一刀,所幸身旁的女孩子足夠堅強。
「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鍾意歡揉著自己的肩膀,看著顧南弦望著遠處呆呆的樣子,有些疑惑的問道,顧南弦的雙目剛剛都沒有聚焦。
顧南弦被她的聲音喚了回來,輕輕的搖了搖腦袋:「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過去的事情罷了。想著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樣一起來這裡逛街買家居用品。反倒是分開以後這麼多年有了這樣的機會。想想有些好笑,也有些意外。」
「是啊,我也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和你相處的這麼友好,起碼是在一個大家都比較平和的心態下。畢竟當初我覺得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肯定是要狠狠扇你一個耳光的。」鍾意歡說起從前的事情,也開朗了很多。
之前她和顧南弦生活的時候,顧南弦幾乎從未管過他們生活上的事情,他們也並沒有做過很浪漫的事情,如今想的就些相處的碎片罷了。
顧南弦聽著鍾意歡要給自己一個耳光的話,嘴角抽了抽:「你們女人這麼狠嗎?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你覺得需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扇我耳光才可以解氣。」
鍾意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過這的確是當初的想法。
「這個想法是很早之前的了,但是當我看到你將陳奶奶照顧的那麼好。反倒是一點兒也不生你的氣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起碼我們有過感情基礎的。雖然之前的感情基礎做夫妻不夠,但是做朋友應該是可以的。」說著鍾意歡伸出手,朝著顧南弦的手上拍了拍。
那動作就是雙方都已經承認要做朋友這個事實了。
就在兩人準備朝著出口的方向去的時候,突然就在商業街進口的位置來了許多步行街的保安以及很多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人員。
顧南弦將鍾意歡護在自己的身後,因為人數比較多,人群也比較擁擠,他擔心鍾意歡換這樣的身板,會被大家擠得七葷八素。
顧南弦還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會有這麼多人。早知道他就應該讓高唐提前清場了。不然也不至於會被擠在這裡。
有一種肉夾饃的感覺。
鍾意歡推推自己的墨鏡,隔著顧南弦的肩膀,探著頭好奇地往外看著。
「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比較大型的活動呀?還是有誰的商演要在這裡進行,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保安呢?」好奇是鍾意歡一直以來的優點。無論是什麼事情她都想打探一下。
顧南弦看著她探頭的可愛模樣,忍俊不禁。稍微將自己的胳膊降低了一些,以免阻擋她的視線。
不一會兒人群就開始騷動起來很多人不斷的尖叫著鼓舞著。
敏感的鐘意歡,突然聽到了安夏的名字。
猛地一下,只覺得自己的頭腦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有一種透心涼的感覺,更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這樣奇怪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知道怎麼緩解,她拽拽顧南弦的西裝袖子,說道:「快走吧,一會兒人多了以後我們更難走了。」
「你不是想看熱鬧嗎?」顧南弦看著鍾意歡這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有些好奇的蹙眉。
「不想看了,不想看了,還是早點趕回劇組去吧。早一點回去早一點熟悉工作呢。」鍾意歡突然覺得很緊張,將自己的帽檐壓的更低了些。
「你這頭再低一點的話可就要鑽到地上去了。這帽子在壓的地線,你還能看到前面的路嗎?小心一點,現在人太多,好好走路。」顧南弦將鍾意歡剛剛壓低的帽檐又抬起來了些。
鍾意歡有固執的將帽檐壓低,不理會顧南弦,自己徑直往前走著。
她確定自己剛剛聽的沒錯,粉絲們叫的就是安夏的名字。
奇怪,安夏不應該是跟隨劇組現在正在拍戲嗎?周雲成不是不允許拍戲期間男女演員接受任何的商業演出嗎?
不過鍾意歡現在也來不及多想,只想迅速的離開步行街。
但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又是這麼的不湊巧。
鍾意歡和顧南弦離開的方向正好和主辦方給按下設計的通道,迎面相對。
方向是讓人擦肩而過,茫茫的人海當中,安夏一眼就掃過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有些不敢確認的,回頭望去卻被小敏提醒到現在不能耽誤,必須按照主辦方約定的時間趕往現場了。
所以安夏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所有疑惑,只能聽從團隊的安排。
可是那個背影,真的很像顧南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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