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
嫩綠的草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夜露,在第一次晨光的映照之下,晶瑩剔透。
柔軟的木床上,紅髮的少婦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旁邊的床位,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她睜開了眼睛,坐起身子,身上似乎還殘存著昨夜的寒冷,讓她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轉過頭去,透過精緻而樸素的木窗,她看見一輪火紅的太陽,映紅了那片大海。
今天,又是一如既往的,這麼早早的醒過來啊……
是還沒有完全走出戰爭的陰影,還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作息?
紅髮的少婦可愛的歪著脖子想了一下,決定不再糾結著這個答案,反正沒有任何的意義。
掀開蓋在身上的毛毯,身著纖細的絲質睡衣,她一邊伸手梳起了齊肩的紅色長髮,一邊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束髮帶,給自己扎了一個清爽而又舒適的馬尾,然而伸手翻開了下一頁日曆。
ce79年5月13號,在北半球炎炎夏日的時候,地處赤道的奧布市,卻反而涼爽了不少。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自最後的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四年啊……
紅髮的少婦不由得看向了床頭櫃的另一邊,那張被她擺在那裡,不沾染一絲灰塵的照片。
那是一張有些另類的全家福,金黃色的沙灘之上,紅髮的少婦和海藍色頭髮的小男孩正在堆砌一座高高的沙雕。而這個沙雕的底下,卻埋著一個男人,只露出了半張臉頰,充滿了無奈。
「噗!」想起了那人當時憋屈不已的樣子,紅髮的少婦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都會看看這張照片,卻每一次都是忍俊不禁。
這個被稱之為「英雄」或是「死神」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也總會有那麼幾個無法應付的人。
只不過,歡笑過後,紅髮的少婦卻忍不住溫柔的伸手去摸了摸那張照片,然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不過,無所謂了。從她一開始選擇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早已經做好了這樣的覺悟了。
紅髮的少婦站起了身子,迎著從窗戶吹進的微風伸了個懶腰,然後走進了梳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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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臥室。
一頭海藍色短髮的小男孩正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他腳邊的,是被他踢落一地的毛毯。
紅髮的少婦倚在門上,有些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這小子,就不能有一天安分一點麼!
「起床了!路卡斯!」少婦的手在門上重重的敲了兩下,那兩聲突兀的聲音終是讓睡得死死的小男孩睜開了有些惺忪的雙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睡覺的時候安分一點,不要老是踢被子!」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他的床邊,拾起了大部分已經跌落在地上的毯子,熟練地疊了起來。
「睡覺的時候安不安份我怎麼能夠控制啊,媽媽!」海藍色頭髮的正太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疲憊,那澄澈如寶石的墨綠色瞳孔里也充滿了睏乏的淚水。
「你晚上早點睡覺少玩點遊戲就會安分了!」紅髮的少婦沒好氣的在正太的腦袋上捶了一拳,「你這個踢被子的習慣不改掉,萬一天氣轉冷著涼了怎麼辦?」
「疼疼!」正太有些委屈的抱著自己的小腦袋,「媽,別老是打人家的頭啦,老爸說過,老是打頭會變笨的!而且,以我的體質,我就算是裸睡也不會著涼……唔嗚嗚嗚嗚!」
正太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已經被少婦擰住了細嫩的臉頰,用力的朝著兩邊拉了開來。
「痛痛痛痛!媽媽,我錯了!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唔,要裂開了!」
看著這個小子圓圓的大眼睛賣萌似的朝著自己求饒,紅髮的少婦也不由得心一軟,鬆開了手。
「以後不許說這樣子的話,聽到沒有?否則好受的!」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摺疊起毛毯來,「快去洗漱,待會兒上學要遲到了!」
「哦!」小正太揉了揉自己微微發麻的臉頰,連滾帶爬的下了床,便衝進了浴室。
「真是的,好的地方沒怎麼學來,不好的地方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看著冒冒失失的衝進浴室的小正太,紅髮的少婦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
「說了多少遍的,吃飯要細嚼慢咽,不要這麼狼吞虎咽的!嗆到了怎麼辦?」
「koraaa!!!把鞋子穿好,不要老是丟三落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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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夕陽掛在湛藍的天際上,依然不吝嗇的釋放著自己的溫暖。
而上完了一天的課程,孩子們也得意解放,正在球場上盡情的揮灑著自己的汗水。
「我家的孩子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塞西爾院長。」
看著正在球場上和小夥伴們踢球踢得滿身是泥的小男孩,紅髮的少婦不由得無奈的嘆了口氣。
此刻的她,身著一身便服,帶著一副紅框的眼鏡,在嫵媚的基礎之上,又加了一份理性美。
「哪裡哪裡,你太客氣了,芙蕾老師。路卡斯這孩子雖然淘氣了一些,但是天資聰穎,而且善良友好,和大家都能夠很好的相處。我倒是要感謝他這個班長當得不錯,省了我很多的事情呢!」
站在她旁邊,那名年約六十歲的和藹的老婆婆卻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路卡斯,這個名字在拉丁語中是『光的傳遞者』的意思吧?」老婆婆的臉上的皺紋抖了抖,抬起頭來看著天上那溫暖的太陽,然後又看向了小男孩,露出了一絲嚮往的神情,「多好啊,活潑,朝氣,就像太陽一樣溫暖,他的到來,讓這些孩子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呢。你看看,芙蕾老師,那些孩子都是心甘情願的團結在他的周圍,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呢……」
「啊,那個孩子,絕對會保護好身邊的人,不會放棄任何的一個隊友的……」看著將因為跌倒而倒在地上的小夥伴們扶起來的小男孩,紅髮的少婦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
那畢竟是他的孩子,是她和他,值得驕傲的兒子。
「在想你的丈夫麼?」看著紅髮少婦臉上那溫柔的笑容,年老的院長不由得呵呵一笑。
「不……只是……」紅髮的少婦難得的紅了紅臉,卻沒有再反駁院長的話。
「年輕真好啊,如果我丈夫還活著的話,看著他創立的兒童收容所能有如今的成效,那些被收容的戰爭孤兒們能夠有如今這樣開心的日子,一定也會甚感欣慰吧……」
看著球場上活躍的孩子們,院長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欣慰和追憶的神色。
「說起來,還沒有感謝你呢,芙蕾老師。在戰爭剛剛結束,那個孤兒們最多,這個收容所最困難的時候,你和你丈夫不僅幫助了我們,你還親身過來任教,實在是幫上大忙了。」
「哪裡,能夠幫上忙就好。這是他應該做的,也是我想做的。」紅髮的少婦微微一笑。
在那場戰爭之中,他實在造就了太大的殺孽。沾滿雙手的血腥,不是勝利的榮光便可以洗滌的掉的。所以,為了贖罪也好,為了心安也好,或者是為了社會的安定也好,將這些在戰爭之中失去雙親或者被父母所拋棄的孩子收留並照顧起來,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這不僅僅是自己可以幫助他,守護他的地方,也是自己可以來寄託感情的一種方式。
所以,在當初她和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想也沒有想便同意了。
因為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像自己明白他一樣。
「你和你的丈夫都是好人,仁慈的主會保佑你們,還有可愛的路卡斯,願主與你們同在!」
院長在自己的胸口劃了一個十字,然後雙手扣肩,朝著紅髮的少婦微微一頷首。
「院長您和你的丈夫才是真正善良的人,一生都是為了這些孩子們的幸福著想,」紅髮的少婦連忙回了個禮,卻又無奈的嘆了口氣,「而不像我家的那個壞東西啊,整天不安分的滿世界的亂跑,如今又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呢……」
「年輕的心總是停不住的,這很正常。」面對她的抱怨,老院長卻是呵呵一笑,然後露出了一個有深意的顏色,「不過,說不定暫時的離別,是為了重逢時的驚喜呢?」
紅髮的少婦微微一滯,順著院長的目光望去,站在孤兒院的門口,拿著一束幽蘭色花,朝著她露出了一絲溫柔和欣喜的笑容的,不是那個男人,又會是誰?
「院……院長,我……我過去一下!」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看見他這幅樣子拿著鮮花等著自己,紅髮的少婦還是忍不住一陣臉紅。
「去吧,別讓他久等了,反正今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了。」
看著小跑著離去的紅髮少婦的背影,老院長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微笑。
「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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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紅髮的少婦打開門,看著面前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這話說得,我怎麼不能來?」海藍色頭髮的男人翻了翻白眼,卻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是上個星期才剛剛來過麼?其他的姐妹都沒有意見?」紅髮的少婦跳跳眉毛,顯然對於他的這個回答不怎麼感冒。尤其是拉克絲,她可不是這麼容易放人的主……
「嗯哼!我想去哪就去哪,我說了算!」男人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釋放了一下傳說中的王霸之氣,然後微微一笑,將手中的花遞給了她,「送給你的,我特地跑去東亞摘得,喜歡麼?」
「勿忘我?」紅髮少婦結果了他手中的花,似乎很想感動一下,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還真是貪心呢,想讓我永遠記住你!」
「那當熱,貪心雖然是人的劣根性,卻也是人的動力所在。正因為貪戀這份幸福,我才會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和平,因為我捨不得!」男子一本正經的說,然後笑著將她攬入了懷中。
小別勝新婚,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但是兩人都還是樂此不疲。
「你怎麼獨自一人過來啊,也不知道帶一些保鏢在身邊……」
「我過來見你們,還用帶什麼保鏢啊!再說了,有哪個保鏢比得過我自己?」
「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啊,你如今身為國防軍的國防委員,怎麼也要小心一點才是!」
靠在他的懷裡,紅髮的少婦有些幽幽的說。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這個東西,我可是一直戴著,連洗澡時也不摘下呢!」
男子微微一笑,從自己的脖子上拉出了一條項鍊,上面掛著一塊已經扭曲變形的銘牌,似乎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以極大的力道強行扭曲所致,但是上面的字卻依然清晰可見。
god.bless.you——hugh·zora·osiris
「你以前不是說你從來不信這些的麼?」看到這個銘牌,紅髮的少婦又是一陣觸動。
「但是自那次之後,我就深信不疑了,畢竟它可是救了我一命!」海藍色頭髮的男子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我信得卻不是什麼上帝,而是你!有你這麼誠心的為我祈福,就算我罪無可恕,估計上帝也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網開一面吧?」
「好了,難得的日子,不要說這些話。」看著似乎還想誇張點說些什麼的男人,紅髮的少婦連忙伸手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可以放開我了吧,在大門口的,讓孩子們看笑話了!」
「笑話?我看他們看得很開心啊!」男子抬起頭,對著正看著他們的孩子們露出了一個笑容。
「芙蕾老師!親親!親親!親親!」不知道是誰開始喊的,然後頓時在孩子們之間蔓延了開來,瞬間化成了一片呼聲,震耳欲聾,讓人無法拒絕一般。
「好啦好啦,滿足一下你們的願望!」男子大笑著攬住她,在她驚愕的眼神之中,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頓時引起了在場的孩子們的一片歡呼和口哨聲。
「你要死啊!會教壞小孩子的啊!」好不容易掙脫開他的「狼吻」,紅髮少婦的臉頰不由得有些微紅,呼吸也甚是急促,連忙推開了他,開始整理起自己有些散亂的頭髮來。
「反正遲早也是要壞的,早教晚教都一樣,不是麼?」男人則依然是嬉皮笑臉的。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而這邊,還沒看過癮的小朋友們,則更是不停地起鬨。
「好了,小傢伙們,我們該回去準備晚餐了了!」就在這個時候,微笑著旁觀著的院長拍了拍手,然後帶著一群還有些戀戀不捨得的孩子們,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路卡斯!過來!」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忽然一聲呵斥,將正躡手躡腳的準備隨著大部隊而去的一個小男孩叫了住。一般人或許分辨不出來帶頭起鬨的會是誰,但是他總不可能不曉得自己的兒子的德行吧?每每碰上這種事情,絕逼就是這小子帶的頭。
「嘿嘿,老爸,今天又有空從阿姨那邊逃出來到這裡看我了?」聽到男人的呵斥,那個同樣有著一頭海藍色短髮的小正太立刻屁顛屁顛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嬉皮笑臉。
「咳咳咳,什麼叫做逃……我問你,這幾天有沒有乖乖地,我布置給你的作業做得怎麼樣了?」
男人老臉一紅,咳嗽了幾聲掩飾了一下,然後瞬間臉一變,擺出了父親的嚴厲。
「誒?老爸,上一次你教的那幾個動作太難了啦,我根本做不到啊!」
不說還好,一說到作業,小男孩的臉瞬間就塌了下來。
「什麼做不到,你老爸我不就是這麼做過來的麼?一定是你小子嫌麻煩偷懶,是不是?」
看到自己兒子那耷拉著腦袋的慫樣,男人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這麼懶,究竟是像誰啊?
「好啦,他還只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紅髮的少婦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鍛煉體魄必須要從娃娃抓起啊!」男人卻搖了搖頭,朝著還在那邊耷拉著腦袋,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小男孩說,「等一下我回去指導指導你,做好準備別想偷懶啊!」
「誒!!!!」
「但是如果你做得好的話,我就把你朝思暮想的那個模擬駕駛系統給你!」
「哇!真的麼?老爸,說話可要算話啊!」聽到這句話,小男孩瞬間原地滿狀態復活。
「你老子我哪次說話不算話了!」
「耶!老爸最好了!」小男孩激動地衝過去抱住了男人的褲腿。
「喂,臭小子,一身泥巴別往我褲子上蹭啊!你老子我剛買的新衣服啊!」
「沒事,回去讓媽媽洗就好了!我尿了床也都是讓媽媽洗的!」
而紅髮的少婦則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兩父子耍寶,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兩父子,都是一個德行,就是不得安生,沒事也非要搞點事情出來……
「好啦,走吧,回家咯!」
男人將小男孩一把抱起,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對著旁邊的妻子微微一笑,伸出了左手。
【那個護身符,我會一輩子戴著,永遠都不會拿下來。】
紅髮的少婦也回之一笑,握住了他的手,跟上了他們的腳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我,也會一直為你祈福,希望我們一家人,都能夠平平安安。】
背負著兒子那還算輕盈的重量,握著摯愛之人的手,男人覺得,此刻,他所擁有的,便是世界!
「吶,芙蕾,你覺得,幸福麼?」男人一邊走,一邊轉過頭來。
「你說呢?」紅髮的少婦抬起頭來,回了他一個微笑。
夕陽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無限的拉長,慢慢的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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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卷的第一個結局……順帶一提,大雄戰記已經挖坑完畢,三個月後正式施工,大家可以先行標記,至於標記為深坑還是天坑,就隨大家喜歡了……書號:284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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