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柳毅老丈的肩頭,立著一隻小小的鳥兒。一筆閣 www.yibige.com
它渾身雪白,似雲堆成一般,巴掌大小,
它的一雙眸子裡,泛著沉重的疲累之色,仿佛是經過幾千里的振翅跋涉,終於抵達。
周虞的眼瞳驀地緊縮,
夏建白怔了怔,萬分恭敬地跪下,拜道:「弟子流,拜見恩師。」
那鳥兒一言不發,仰著頭,看了又看天空。
夏建白便流下淚來,慘聲重新拜道:「下走流,拜見聶聖。」
那鳥兒終於發出淡淡的一聲輕哼。
周虞嘆了口氣,沒有嘲諷夏建白,
因為他覺得夏建白有點可憐。
柳毅老丈悵然說道:「堂堂聖人,何至於此啊。」
周虞看著那隻鳥兒,疑問道:「蒼梧總是在歷史的間隙中安排任務,這當然是有某種大圖謀,或許冥國也參與其中……所以,下一次不會要把我再送到東晉那個時代吧?」
「祖逖北伐,王謝豪門,桓溫父子,北方列國,慕容氏、苻堅、王猛……這都是一時之豪雄!
那也是一個雄才輩出的年代,不遜於漢末,不是挺有意思嗎?」
夏建白拜完不再承認是他恩師的劍聖「聶」,對周虞說道。
「我常翻史書……那個時代啊,太苦了,我不想去。」
周虞搖頭說道,
「而且居然又和洞庭那頭老賊龍有關,我擔心搞不好最後又得屠他一回……都說事不過三,他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總覺得這樣有點過分。」
「他都死了,你怕什麼?」
柳毅老丈肩頭的雪白鳥兒說道。
「我是怕嗎?」周虞冷笑一聲,說道,「我連你都不怕,還會怕他?」
「說的也是,不就是屠龍嘛,有甚好怕的……」號稱「屠龍者」的柳毅老丈也笑著說道,「無所謂,屠就屠他。
但想來蒼梧應該不至於……或者至少不會這麼快安排下一步。」
「對啊,你看這人間,已然換了。」
周虞平靜而深沉說道,然後引訴一段話: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
這是一個信任的時期,這是一個懷疑的時期;
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
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
人們面前應有盡有,人們面前一無所有;
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
「你覺著這一步走得怎麼樣?」柳毅老丈問道。
「爛棋。」
周虞說道,然後看向那隻鳥兒,神情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微嘲,視聖人如豬狗,不過如此,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這和我們之間的那些瓜葛無關,本來對於強大的聖人確實應該有最起碼的尊敬……
可我最討厭的就是怎麼哪哪兒都有你?
春風今又是,換了人間。現在都說是『希望之春』,似乎大修行的時代即將到來,人人都可以嘗試修行、成仙……
幾千年未能實現的仙舉大業,以一種新的形式展開,可你們發自內心的認為這完全正確嗎?
而這件事情,發端於去年那個『神異之春』,在泰山,那一劍西來,斬了托日而起的夸父氏後裔,血漫泰山……
聶老狗,我覺得你要自己搞事情,你就自己下場,你怎麼總是喜歡安排別人作棋子?
當然,也可能不全是你,你只是一個代表,代表了一群人的意志。
就像我不喜歡你總是欺負我這個單純少年一樣,我也不大看得慣你總是欺負自己人。
夏建白不是什麼好鳥,但他是你弟子,你看被你虐成這個鬼樣子。
還有裴將軍呢?
他替你出劍,斬了唐明皇的萬歲天子夢,道心隨劍染血,雲中來回不去雲中,他因此失了成聖的機會。
李白呢?
那可是個曠古絕今的浪漫的理想主義者,雖然不再承認他,但你覺得會有多少人能看出來,去年泰山西來的那一道劍光是青萍劍?
那樣一個浪漫純真的人,你拿他當劍!
你可真他媽的是劍聖大人啊……這就是你入聖的劍道?」
雪白似雲堆成的鳥兒漠然說道:「一個理想主義者,理所應當為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無論以何種方式、為哪一人去作一口劍,
只要能得以實踐,那麼在何時何地,都值得向任何人出劍。
太白……
如果有一天,他的理想告訴他,應當向我出劍,他必然也會毫不猶豫,將青萍劍指向我。
我認為這就很好。
受我言傳或身教者不在少數,他最像我。」
「呸!」
周虞冷笑說道,
「你也配和他比?如果說的是死而悟道之前的你,或許還值得一比,
但成就聖道的你,已經是另一個人,
固然是劍聖,但也只是在劍道上成聖,論到做人……你已經不行。
你如果早點死,由他來接替你,稱聖於劍道,那才叫真得『很好』。」
「你想看到聖人隕落的樣子?」
鳥兒平靜問道。
「想看看。」
「那你遲早能看到。」
「我希望是你。」周虞說道。
鳥兒從柳毅老丈肩頭飛起,震了震翅膀,忽向天上飛去。
它只有巴掌大小,這一下沖天,卻有「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般的氣概。
它想飛出去,飛過九萬里高天,像一口劍,刺開天穹的屏障,打破某道不可見的枷鎖,
可那道枷鎖忽然出現,出現在極高的大氣層外,
透過薄薄的大氣層,能看見天外的深空,看見按照固定的軌跡如儀式般運轉的群星,以及冥國的巨艦和機甲……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人間關鎖,久被人間關鎖……」
鳥兒悲慨而歌,
在枷鎖之下,灰飛煙滅於大氣層中。
它只是劍聖「聶」的一點投影,但這一刻,仍是有無窮量的光,從天幕之上降落,如雨如幕,如泣如訴。
「……人間關鎖……
一日聖隕光生,照見千秋花火。」
「那是什麼力量?」周虞驚問道,「難怪,堂堂聖人,喪膽如斯,只敢以一點投影現身。」
柳毅老丈說道:「是天。不是所謂天闕,是天道。」
「什麼是天道?」
「就是規則,是定律,是常量,是一把鎖。」夏建白悲傷說道。
「它有鑰匙嗎?」
「應該有。」
周虞遺憾說道:「你說應該有,那麼就是還沒找到。沒有人找到,蒼梧也沒找到,所以不是蒼梧之鑰……
哦,十幾年前,九嶷山中出現一座門,於是強者雲集,發生過一場大戰,
那是什麼門?
蒼梧之鑰能開的就是那座門嗎?
有人進去過嗎?
裡面有什麼?」
「我不知道。」夏建白說道,「我不夠資格。」
「那老丈知道嗎?」
周虞又問道。
柳毅搖頭說道:「老夫不是蒼梧的人,當然不知道。」
「走了。」
周虞擺擺手,準備離去。
夏建白喊道:「周虞,商量個事行不行?」
「你夢還沒醒?」周虞冷謔說道,「流白千劍你想拿回去?神經病,送出來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沒想過會再苟一波,之前活膩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這回續命,用的是帝武丁的『名』,那是老子給你的!」
周虞來見夏建白,首要目的當然是取回照膽劍,照膽中帝武丁的「名」已被夏建白使用,再續一波命,
「說起來,你送東西不配套,真的是狗,那一千枚劍丸呢?」
夏建白惱火說道:「本來起碼能分你點,誰讓你不聽我的話?
媽的,你以為你們回來的途中,我憑什麼能登錄到那隻貓身上,幫助那隻貓熊打掉那根針,給冥國神主爭取到一息機會,一舉得手,保你們歸來?
老子的劍丸,全他媽燃燒在那一下了!」
「原來是這樣……」
周虞可憐地看著夏建白,
「從我的專業角度來看,收集癖是一種心理疾病,這大概才是你只給我流白千劍卻不給我配套的一千枚劍丸的原因,因為那是你苦心千年收集,一旦失去,你的心理將會崩潰……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心態早就崩了?」
夏建白難過地點頭。
周虞哈哈大笑,
起身,負手御劍而去。
……
……
聽潮山莊,
吳清清終於送走吳女士和梁爸爸,這才長出一口氣。
然後她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一名約莫十八九歲,臉頰肥肥的,白白嫩嫩,留著短髮,眼睛很大,看起來十分可愛,像是個女學生的女孩子。
「清清姐……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好嘿人哦。」
女孩子小聲說道。
吳清清冷笑道:「顧十七,你想不到吧,我已經追上你……不,我很快就能超過你。
我拿你當妹妹一樣,那年送你去申市讀大學,可把我難過壞了,你居然瞞了我十幾年……上回是還打你不過,這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她便伸手一抓,兩手拿住十七肉嘟嘟的臉頰,輕輕捏住,然後揉搓起來:「哎,你怎麼又肥嘟嘟了不少啊……不過手感更棒了!」
十七委屈巴巴:「別這樣啊清清姐,我去年畢業就回的杭城,這不是你一直不回來,我好想你啊,我就暴飲暴食,可不就又重了一點……」
「你確定是一點?」吳清清呵呵笑道,「再說了,你會想我想到暴飲暴食?我信你個鬼哦!」
「也沒有很多,也就五六七八斤吧……別捏了清清姐,好痛……」十七叫著道,「你小心我找清清姐夫告狀,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現在可厲害,是大人物!」
「呸!他厲害個錘子!」
吳清清惱火道,「狗渣男,回來這麼久,還不來看我。」
忽地,她耳朵一動,聽到隔壁李霜家有點動靜。
她咬了一下牙,說道:「走,我們去拜訪鄰居!」
顧十七已經點星,修為目前仍是略強於吳清清,當然也已察知到,不禁用力點頭,認真說道:「走!清清姐夫好過分,居然先去隔壁!」
「你閉嘴!」
「哦……」
吳清清走到門口,忽地頹然,說道:「算了算了,男人算個屁,我要修行,我早就積蓄足夠,很快就可以點星了!不能耽擱!」
這時候,隔壁傳來李霜的聲音:「清清,來吃飯了。」
「啊,好餓!」
吳清清眉開眼笑,「走走走,吃飯去,看來今天趙阿姨來霜姐家做飯了。
狗渣男,怪不得他一來就直奔隔壁……」
她拉著顧十七,開心地一躍飛起,落向隔壁李霜家。
十七撇撇嘴,小聲嘀咕:「你都快點星境了,還會餓?」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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