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勃然大怒,右手猛地一滑,強從他手上掙脫,啪地一個耳光掃了過去。
覃鈺和她貼的實在太近,躲閃不及,半張臉頓時都腫了起來。
「你個臭娘兒們!我打死你!」
覃鈺也急了眼,二人胡亂廝打起來。不大一會兒,倆人都是髮髻散亂,氣喘吁吁。
這種衝動起來的無賴地痞式王八拳,反而比正式拼殺死斗更耗氣力,大半全是無用功。覃鈺畢竟人在上面,又是男人,很快占了上風,混戰中隨手一扯,將那女孩的蒙面黑紗也扯了開去。
那少女更怒,刺啦一聲響,覃鈺的外袍完全撕裂開來,但他內里襯的一件黑色馬甲不知以什麼皮鞣製而成,卻很結實堅韌,任憑少女指甲鋒利如刀,也無法留下太多痕跡。
覃鈺大是心疼,這次毀家出門,行裝簡易,連身上這件,自己也就兩套換洗外衣。眼見著袍子少說有一尺多長的裂縫。。再也縫紉彌合不起來了。
「賤人!」覃鈺口中罵著,手也沒閒,反手一扯,刺啦一下,少女裹身的黑衣也扯裂開去,眼前立時秀峰微凸,一陣晃眼的白皙。,…,
覃鈺頓時一呆,這少女上衣裡面,居然沒有穿著內衣,連個肚兜都沒有。
那少女心口一涼,頓時一驚,精緻的瓜子臉上,一對俏目里微露惶然之色,正在猛力撕扯覃鈺胸口馬甲的雙爪鬆了下來,回手按在自己赤露的胸膛上。
此時,她才注意到,外面漸漸麻亮,山洞裡已隱約透出幾分晨色。
覃鈺一反手,亮出一口二尺短劍,輕輕在少女的臉頰之側一敲。
「再動一下,我就在你臉上劃一刀。」
卻是眼疾手快,隨手撿到了少女跌落的兵器。
少女這時已經鎮定下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盯著覃鈺。
「本來你最多不過一死。可你若傷了我,那就連死都死不了了。」
「去,去,別跟小爺來這一套!想嚇唬我,想點新鮮的。」覃鈺不耐煩地說道,他心底里,真有一股在少女精美的臉蛋上劃拉一刀的衝動。
舅父全家被殺,莊園盡毀,早已在心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我舅父一家,是你帶人去乾的吧?」覃鈺手勢微動,寒刃冰體。,…,
少女臉上肌膚立刻起了許多細小凸起,這口劍有多鋒利,她比覃鈺清楚多了。
少女看看覃鈺閃爍冷光的眼睛,輕輕搖頭:「我又不是人家的走狗,幹嘛要去傷人婦孺?我只是收到一份委託。請我來殺掉你。」
「誰委託你的?」
「我不能說,就算你在我臉上劃十刀二十刀,我也不能說。」少女說完,急忙閉上雙眼,臉向旁邊一側,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覃鈺哼了一聲,他知道對方其實很害怕被劃傷臉龐,誰會不怕?越是美女越怕毀容。
但是,現代的靈魂,使他從心底里不願過於凌迫對方。
在青年男人面前,美麗的小娘皮還是很占便宜的,尤其在這少女態度已經軟化下來的時候。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強行壓下心頭的殺意,覃鈺讓了一步。
「我……我叫戲芝蘭。」少女睜開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一半。
「習慣的習?」
「流彘滅戲之戲。」少女戲芝蘭更正道。
「哦……嬉戲戲耍的戲。」覃鈺想了一想才明白過來,不過還是沒弄明白流彘滅戲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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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此為一古老成語。出自《國語·魯語上》:桀奔南巢,紂踣於京,厲流於彘,幽滅於戲。成語的意思是,周厲王被流放到汾水流域的彘城,周幽王死在驪山腳下的戲亭。)
「嗯……」少女臉鼻子裡哼了一聲,臉上一紅,現在兩人的姿勢,亦可以說很曖昧,很……嬉戲。好在天色只是微明,對方縱然視力再好,也看不出自己臉色的變化。
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蠕動一下。
「那麼……嗯……」此刻心神一松,眼神瞥到她柔嫩的肌膚,聞到她身上的女兒幽香,覃鈺忽然也意識到,自己一直騎在一個半裸少女的身上,似乎……不太科學。
一伸手,將戲芝蘭原本蒙面的紗巾一劍挑了過來,兩手扽了扽,還很結實。
「你束手就縛吧。」覃鈺沒頭沒腦地說道。
戲芝蘭居然立即聽懂了他的意思,嚶嚀一聲,惱道:「你還是……殺了我吧!」
「嗯?」覃鈺雙睛一棱,怒氣復起。不過,瞥看她緊捂前胸的雙手,頓時霍然醒悟。。臉上不禁一紅。,…,
「唔……」
覃鈺悶哼半聲,揀起自己的黑鋒長槍,小心翼翼地自戲芝蘭身上起來,退後幾步。
那一瞬間,雙方心裡忽然同時泛起異樣的感覺,覺得寒冬中的唯一溫暖,正急速從身上流逝而去。
戲芝蘭側著身慢慢坐起來,佝僂著身軀,倚在洞壁上,一言不發。
覃鈺見她秀髮蓬亂,衣衫零落,心裡有些不忍,一摸身上,外袍胸口已經全然稀爛,狠狠瞪了戲芝蘭一眼,只得彎腰將自己墊在地上當墊被的防寒披風扯起來,扔了過去。
戲芝蘭翻著一雙秀目,看看覃鈺,然後瞥了瞥腳邊的披風。
覃鈺想了想,把戲芝蘭的短劍也丟了過去。
「我不知你是誰,為何要來殺我。我覃鈺雖然爛命一條,卻不想就此便死。這次我憐你花容玉貌,下不了死手,饒你一次。你快走吧!」
聽他稱讚自己相貌,戲芝蘭心底不自禁有些歡喜,她拾起短劍,仔細探看覃鈺雙睛,見他似乎不是說笑戲弄。還劍入鞘,左足一挑,披風入懷,道:「你真的要放了我?」,…,
「我堂堂男子,一言九鼎,豈能誑你?」覃鈺很是不悅地說道。
「左右不過十六七歲,還堂堂男子?」戲芝蘭癟了癟嘴,此刻腿腳終於有了一絲氣力,一抖手系上披風,慢慢站了起來,也不管太長都拖在了地上,急一轉身,徑直走掉。
「姑娘我可以先放過你,但不表示沒有別人來殺你。你……自求多福吧!」
覃鈺點點頭,這小丫頭倒不是沒心肺的二貨,知恩圖報,雖然說的不免隱晦,卻是提醒他小心提防對頭仇家。
洞內漸漸明亮起來。
覃鈺摸摸左臉,還有些微腫,這小妮子下手真狠!左臂什麼東西有些鬆動,一摸,小臂上的三道護臂鋼環被砍豁了兩隻,剩下那隻也是藕斷絲連,堪堪要裂開的樣子。
暗暗震驚,這等銳利的劍芒,她是怎麼練就的?
武學之道,大致可分為明勁、暗勁、化勁三種境界。正規的說法是明境、暗境、化境。覃鈺雖然境界不到,卻也知道,這種劍芒也已屬於暗境的一支,極難練成。
覃鈺自己一廢五年,忙著修理破碎經脈,康復至今不過一年,雖然進步很快,但目前仍處於純陽剛力的明境階段,無法發出類似的無形槍針,按照百花繚亂槍心法的注釋,那得等他成就「百人敵」之後,才能開始修煉。,…,
可這丫頭看上去不過也就十五六歲模樣,比自己還要小,就練出了暗勁?
再想想戲芝蘭無聲無息的精妙身法,覃鈺搖搖頭,以後要更加努力了!
環目四顧,一片凌亂,覃鈺忍不住苦笑,這丫頭,真是一個破壞大王。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靠在洞壁上的那個大皮囊上。
PS:看到有讀者叫嚷希望我幹掉美女……我理解你,不過暫時我不想這麼幹。資深的編輯一向建議我迅速殺掉對手,可稱為殺伐果斷,易於被讀者接受。不過我喜歡殺伐男人,強大的男人!這個女殺手以後還是很有用處的,至少可以……那啥,嘿嘿。嗯,下次換幾個美貌公子給大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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