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牆 第3章 鬼上牆（中）

    楊妍欣的爸爸說我們遇見的這種情況就是傳說中的鬼上牆，我心中剛剛褪去的恐懼又有點回溫了，雖然在摩托車上我緊緊抓著楊叔叔，摩托車正在駛向一片光明，但經過那面牆的時候我忍不住再次去看，雖然怕的要死，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瞟向牆面的目光，這次牆面上什麼都沒有出現，我略感安心。

    第二天我們照常在下午時分去畫畫班，剛去，老師就說下午畫兩小時，晚上不用來了，高中的我們，對於有假放這種事情，顯然是比過年還開心的。下午班結束後，大家又開始商量晚上去哪裡浪。最終商議的結果就是晚上去擼燒烤喝啤酒。晚上七點半如約在西關商貿廣場的一個攤子上相聚。高中那時候，我們正是叛逆又尋刺激的時候，酒戒也開了，煙也偷偷抽上了，就差個女朋友了，早戀在當時真的不算多，一個班裡也就那麼一兩對，我那時候在我們班女生嘴裡，就是那種既不會打籃球，還長得不帥，個子不高，反正她們都說找對象像我這樣的她們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我那時候也確實，不會收拾，老理個小平頭，天天穿的校服。楊妍欣算我們班裡長得非常好看的了，她每天能讓我送她回家，也是好多男生嫉妒我的地方，雖然我對此不屑一顧，也並未覺得這事有什麼值得炫耀和驕傲的地方。當晚我們玩得很嗨，酒喝的也不算多，八個人喝了三箱多啤酒，最後沒喝完的都存下了，於是都坐著打打撲克牌，準備小喧一會兒就回家。

    大概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楊妍欣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問她幹嘛，她小聲嘀咕了幾句。我沒聽清。也可能是我喝的有點多，耳朵有點暈，楊妍欣並沒有喝酒，一直在喝飲料，所以她是清醒的。她又揪了揪我的袖子。我納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她把頭湊近我耳朵，意思是要給說話，我便仔細聽著「你看看時間，你還要送我回家呢，你忘了橋頭比較恐怖了嗎？」我此時酒意正酣，什麼牛鬼蛇神，全然不記在心上。所謂酒壯慫人膽，我拍了拍楊妍欣肩膀，對她說：「放心！別怕，我把你送到家！」然後我一個朋友看我兩又是說悄悄話，又是拍肩膀的，也就借著酒意胡說八道，說什麼我送她回家，順便把我送成上門女婿，說我兩是不是談對象等等，我只是罵他胡扯，一旁的楊妍欣卻漲紅了臉，於是朋友越發來勁，弄得楊妍欣非常不好意思。我於是轉移了話題，過了一會兒，有人提出回家，於是就一鬨而散，繼續東邊的人一隊，西邊的一隊，我喝了酒，騎車子不穩當，於是先和楊妍欣把自行車騎到學校的車棚里，還被看車棚的大爺罵了一頓。然後楊妍欣騎車載的我。

    不知是怎麼的，坐楊妍欣的車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今晚感覺有點不同，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好像路比以前短了那麼些。不一會兒就到了大橋南頭，我被風吹了會兒，頭有點暈，就給楊妍欣說我兩步行過橋吧，楊妍欣也沒應聲，接著滑一段後停了車，我下車推著自行車，她走在我左邊，一路上我想和他說說話，但發現她表情顯得有點不自然，我一看她她就看其他地方，弄得我非常尷尬，但又找不到可以聊起來的話題，於是我兩一路無言，快走到那面牆跟前，我一瞬間就來了精神。終於可以有的聊了，這會兒的尷尬弄得我超難受，我指著牆**楊妍欣，問她，你看看今晚會不會有啥？楊妍欣看一眼牆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恐懼，轉頭對我說：「你別鬧，快點回家，回去了我還讓我爸送你回去！」「開玩笑！你覺得我害怕嗎？其實我一點都不怕的！」說完這話，我把車子停路邊打起撐子，借著酒勁，三兩步跑到牆跟前，背對著牆，問楊妍欣「還有影子嗎？你看看是不是我的影子也在牆上？」楊妍欣起先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喊道：「你真的別鬧！快過來！」我本來心裡預想她會誇我勇敢，誇我男子漢呢，結果卻只是來了句這話，這分明是小看我！其實現在想起來，哪裡會有女孩子會那麼夸男生的啊，這種情況也只能出現在YY中了。當時我又做了幾個動作，還問楊妍欣牆上有沒有我的影子，楊妍欣看著我，突然雙手捂住嘴巴，表情驚恐，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便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只見幾個影子，眼熟的影子，從我身後的牆上劃了過去，而此時，我面前的馬路上仍然只有我和楊妍欣兩人。我不禁背後的汗毛又豎了起來，酒瞬間醒了一半，三個影子過去後，牆上再沒有出現什麼影子，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楊妍欣此時衝過來，一把抓住我，喊我快回家。我忙跑回去推上自行車，往車上就跨。不知是嚇得，還是醉的，腿軟的沒蹬上車子，腳一滑，直接沒上去車子。我便一手推車一手拉著楊妍欣，往前狂跑，經過牆的時候我又瞟了一眼牆，這次我呆住了，徹底愣了，腳下竟然挪不動一步。楊妍欣看我停下看牆，她也看向牆面，看見的一瞬間她就躲我身後，死死掐著我胳膊，頭埋到我背後。

    眼前的牆面上，又出現了一個影子，這次的影子，不是划過牆面的自行車，而明顯是一個人，挑著一副扁擔，一手扶著前方的扁擔，另一隻手向後，像是拉著一隻狗的動作，但是，身後並沒有狗，只見這人就保持著這個動作向前緩慢行走。他在動，可我卻一步都動不了，我甚至能感覺到我脖子的血管在跳動，像是在敲打著我。心臟此時已經開始狂跳，頭皮是緊的，緊的感覺頭頂扎了個辮子一樣，臉上整個就感覺被千萬隻針扎一樣的麻麻的感覺。我目送著牆上的影子，腳下一動都不能動。直到它完全離開牆面，此時我才緩慢地回頭，如果這個影子要出現在牆上，那麼它的主體必須經過我和楊妍欣右邊，靠近牆才行，但是，我一直看著呢，這裡卻沒有過去任何一個東西。我呆好久，隱隱覺得左邊胳膊刺痛，回頭一看，楊妍欣頭埋起來正在發抖，雙手掐的我胳膊，此時我才清醒過來，頭頂發麻的感覺慢慢退卻。

    今晚又是楊叔叔送我回家，路上他說明晚我不用送楊妍欣了，他會來接的。

    回到家，我躺床上，眼睛一閉，眼前就出現牆面上那緩慢走過去的人的影子。於是我就不敢閉眼，雖然很困，但是一直不敢睡著，模模糊糊，慢慢我終於睡著了，第二天起來渾身乏力，頭疼難忍，昨晚好像做了一晚上噩夢，再加喝了酒，渾身不自在。媽媽早早的起來給我做了早餐，吃完上了個衛生間，剛從門走出來，看見天空那麼亮，忽然，眼前的天空好像變成了一片一片的，像是馬賽克一樣，一片一片漸漸變黑，最後黑的像是針尖一樣的光點密密麻麻。突然我就好像聽見一聲巨響，然後便啥也看不見了。

    等我再次看見東西，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眼前是一個醫生，醫院的牆的下邊還都是刷成綠色的漆。我慢慢坐起身，發現我正在掛吊瓶，我爸爸一臉慌張的坐我旁邊看著我。看我醒來了就問我：「怎麼樣？感覺怎麼樣？」我莫民奇妙：「什麼啊？我不是剛吃完早餐嗎？怎麼到這兒來了？」然後我爸爸告訴了我事情經過，我出了衛生間就暈倒在院子裡了，然後昏迷了大半天，一直在發高燒。我自己真不記得，一醒來就在這兒了。然後就一直打吊瓶，直到下午七點多，楊妍欣和幾個朋友來看我，然後他們七嘴八舌，因為楊妍欣講了這兩天我們兩個碰見的怪事，所以他們都七嘴八舌，說我撞邪了等等，但是楊妍欣和我在一起，她卻沒事，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喝了酒在楊叔叔摩托上凍著了而已，讓他們別瞎說，哪有那麼邪乎。

    他們可不這麼想，好不容易有一次能自己碰見的詭異事，他們死活放不過，一個勁扯什麼撞鬼了，讓我去找陰陽（風水先生）去看看，避避邪。我才不信這一套，但又只能隨他們去瞎侃。時間過得很快，沒一會兒，他們都去畫畫了，我吊完水就和爸爸一起回家了，那天晚上十二點多，我又噁心反胃，吐了一次，但是吐過也就好了。隨後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我照常起床，吃過早餐，覺得身體狀態不錯，可以去上學了，於是給爸媽說了再見，就拿了幾本書走，剛走沒幾步，和昨天的感覺一樣，我又人事不省了。再次昏迷了過去。

    我爸爸是個半迷信的人，在我昏迷之時，他先給楊妍欣家打了電話了解了情況，最後楊叔叔也來我家看我，他兩討論了好久，決定找個先生看看，最後我醒來已是下午三點多。這時候我聽見外面客廳我爸爸和人在說話，我爬起來，去外面一看，見楊叔叔也在，還有一個年長的爺爺，頭髮花白，穿一身藏青色中山裝，眉毛很粗很濃，雖然頭髮花白，但是眉毛很黑，國字臉，說話聲音很洪亮，我爸爸見我出來了，就給那個爺爺指我，說啥我沒聽見，我給那爺爺點了點頭，叫了聲爺爺，向楊叔叔問了好，我就要去衛生間。這次起來感覺很難受，腦袋昏沉，到衛生間頭暈目眩，像暈車了一般，忍不住又吐了。

    回到客廳，我給老爸說我又吐了，那個爺爺過來讓我坐沙發上，先看了我的眼睛，又看了我的手，仔細盯著虎口翻來覆去研究了半天，然後看我舌頭，揉我太陽穴，問我什麼感覺，我告訴他很脹，一揉就頭暈目眩。

    我還奇怪，這人是醫生嗎難道。最後那老爺爺就說：「這也不打緊，那四眼橋本身沒問題，只是橋北以前晚上光線不好，導致往年車禍非常多，死於非命的人很多，自然就會有污穢之物流蕩於那裡，前天三十，月亮消失不見，卦象叫坤象滅乙，加上你在半夜十一二點經過那裡，氣屬極陰，你小子身體氣弱體虛，正好碰見寒邪之氣。」他用手握著我的手，對著我微微一笑，此時我感覺他的手好熱，他看著楊叔叔接著說：「你說他們遇見了鬼上牆，這種事情，那正好是夜遊之靈經過那裡，午夜的橋頭也是極陰之地，在這種時間很容易見著的。」老爺爺拍拍我的手，繼續對我說：「還好那些東西只是經過你的身旁，不算嚴重，但你連著兩次看見，這可不好啊，身體怎麼能受得住呢？更何況你喝的酒還是啤酒，如果你喝的白酒，那倒還好，也不會被影響到這個地步！」然後他突然臉色一變，變得很嚴肅，看我半天，對我說：「你記住了！怪異邪事，人一生都會遇見那麼幾次，但同樣的事情，不要遇見三次！不然後果不可設想！！！所謂事不過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