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哆嗦,將胳膊抱成一團,難道是我眼花了?
經歷了這麼多波折,我大概是累了,也許剛才的確是我看錯了。但那個影子的畫面在我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我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恍惚間,我覺得自己快要睡去,但我不想去打擾他們,這個時候,我相信沒人不比我累,相比之下,我感到有些內疚,自己什麼事都辦不了,只能一個勁兒的添亂。
忽然,從背後深處了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回頭一看,只見李叔略帶倦意的坐到我身邊,親切的說:「你回去睡會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看的出來,他精神也不是很好,我搖頭道:「不用,我也才剛出來,還不困。」
「行吧,那我陪你,你一個人坐著也挺無趣的。」李叔笑眯眯的對我說。
看著這笑容,我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暖流,自從小時候父親去世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種溫暖與陪伴是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此刻,我仿佛一下子有了安全感,就像漂泊在外的遊子終於回到了故土一樣。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想享受著這樣的喜悅。
「孩子,你後悔和我們一起上來嗎?」他輕聲的問我,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沙啞的感覺。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點了一下頭,又迅速搖了搖,然後尷尬的趴在膝蓋上,不敢看他。
「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我會讓華子送你。」他道。
聽到這話,我糾結起來,其實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還真的不想再往前了,搞不好會沒命的,但一想到之前的種種經歷,我就覺得這麼空手回去太虧了,來都來了,何不一探究竟呢?!
李叔見我猶猶豫豫的,也沒再勉強,他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道:「其實有很多事情你不用去知道,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我們出於想保護你的目的,才一次次的阻止你,但你比想像中的要執著,要堅強,我們也沒有辦法。」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保護我、阻止我的,我哪裡執著了?我只是單純的想弄明白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
我問道:「你們想瞞著我的到底是什麼?」
他望著天空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似乎是覺得我的問題很幼稚,我心說也沒必要故弄玄虛的裝深沉吧!
過了很久,他突然輕聲嘀咕了一句:「你一點都沒變啊!」
雖然聲音很小,但我聽得非常清楚,每一個字我都沒落下。我頓時懵了,什麼叫我沒變,難道我們以前見過?
我急忙追問:「你說啥?」
李叔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從夢中驚醒了一般,不過他不愧是老江湖,很快就恢復了從容,故作鎮定的說:「沒,我沒說什麼啊!」
看著他的表情,我就覺得很蹊蹺,這句話絕對是他不經意間說漏了嘴,一般這種情況說出來的都是大實話。別告訴我以前我們真的見過!要麼是我失憶了,要麼就是他瘋了,不然根本無法解釋他說的那句話。
我腦海中一片混亂,不敢想像他到底有什麼在瞞我,這個秘密似乎比我之前認識到的更加撲朔迷離,若不是他隨口的這麼一句,我恐怕永遠也不知道這背後的複雜程度有多大。
「你說我一點都沒變,一定是見過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急得直跺腳。
李叔大概是覺得已經覆水難收了,想岔開話題,卻被我瞬間打斷,我不停的追問,可他就是不說,我沒辦法只好放棄。
他和老海一樣,想守住的秘密,就算是打死也不會說的,估計老海就是跟他學的,不過我好歹是掌握了一點線索,起碼我知道了他以前肯定認識我!
我們相顧無言,僵持了片刻,他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我,上面雕刻著貔貅,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小鹿給他的那塊,便問道:「這是什麼?」
「你別問,只管收好,日後應該會有用的。」他道。
我接過玉佩,迷茫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給我這個到底想幹什麼。我端詳著那隻貔貅,只覺得這玉佩再普通不過,根本猜不出他的用意。
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緊接著,周圍火光四起,我們急忙轉身,就見洞裡飄來陣陣濃煙,嗆得我們不停地咳嗽。
靠!起火了?!
我們趕緊跑進去,就見晾在火堆上的衣服燃起了熊熊大火,順帶點著了旁邊的背包,一幫人正在那滅火。
「先把沒著火的東西拉到一邊!」李叔大喊道。
老海掏出水袋就要往火上澆,黑鉤子急忙拉著他罵道:「你丫瘋了?!這是咱喝的水!」
說著,他就脫下了外套蓋在了上面,還不停的拍打著,不一會,火勢漸漸減小,只剩星星點點的火苗散落的到處都是。
李叔急忙檢查背包,好在裡面的東西都大致完好,只有一些紗布和防水袋被燒得面目全非。
我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老海撿起那件燒焦了的衣服,心疼的盯著它,說:「好歹是虛驚一場,晚上我來看著火吧,這大冷天的可不能沒有火!」
於是眾人相繼睡去,我也疲憊的躺了下來,腦海中反覆思考著李叔的那句話,卻毫無頭緒。
一股倦意襲來,我逐漸合上了沉重的雙眼。
半夢半醒之間,我只感到胸前口袋裡的玉佩沉甸甸的,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我便翻了個身,側向一旁。
這一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誰睡在那,鼾聲極重,呼出的氣體夾雜著潮濕的唾沫星子不停的噴在我臉上,那氣味熏得我非常難受。
這特麼一定是老海!
我正要起身拍他,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摁了下來,躺在地上不得動彈,肩膀疼得厲害。
我開始以為是鬼壓床了,但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一句耳語:「序兒別動!你前面是只兔猻!」
我頓時清醒了許多,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忙眯起眼睛去看,就見一群兔猻圍在我們旁邊,那些貓臉正凶神惡煞的盯著我們,眼神中投射出仇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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