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那位唱主角的女人,因為長得千嬌百媚,就是被暫時拘在指定地點,看守她的捕快,對她站在空地上,自唱著迷死人的崑曲,也不制止,像是很享受地聽著。
半青跟奕詝雖然懷疑戲班的女主角,但因為一時找不到證據證明是女主角毒殺了肖琴師,先從側面了解女主角之事。
戲班的人說女主角原來並不紅,是三年前肖琴師來到這戲班後,她跟肖琴師搭配合作新戲,一炮而紅。然後一年推出三部新戲,三年來,共推出了九部新戲,女主角因此在京城紅得發紫。原本女主角還想跟肖琴師合作,推出一部她早想唱的新戲,可是肖琴師因為跟戲班班主的薪金問題談不下,肖琴師不做了,準備離去。
女主角知道肖琴師要走了,很失落的樣子,沒有演出時,卻比以往唱得更多,歌聲中,充滿悲哀之情。
半青問戲班的人,肖琴師跟女主角之間,是否有男女之情?
「沒有,這二人只是合作的關係,肖琴師在鄉下有妻兒,而且為人正直,只是妻子身體不好,想多掙一些錢寄回鄉下!」
半青聽到戲班的人這樣說,於是想只是合作關係,沒有男女之情,據說合作得還是很愉快的樣子,究竟有什麼事,能讓女主角動殺機。
半青又了解到,女主角年近三十歲了,還沒嫁人,只因為對唱崑曲十分痴迷,還很享受戲迷對她的狂熱追捧。
「對唱崑曲十分痴迷,而且老想著開新戲,跟她配合的肖琴師執意要走,這是否能成為女主角殺人的動機?」半青自言自語地說。
奕詝對半青說:「你扮女主角,我扮肖琴師,一起演繹當時的情景,看咱們在推理的過程中,是否有什麼遺漏之處?」
半青聽到奕詝這樣說,只得遵照著做。
半青於是舞起水袖來,嘴裡還裝模作樣地亂著幾句崑曲,扮那女主角。
奕詝則裝出拉二胡的樣子,二胡脫手,嘔吐,然後指著半青扮的女主角,想說什麼……
二人扮演到這裡,半青叫了一聲「停」。她覺得肖琴師既然指著女主角,一定知道是女主角給他下毒,說不定吃過女主角給的食物。
奕詝聽了半青指出這點疑問後,點點頭,開竅似地說道:「是的,肖琴師指著女主角,一定知道是女主角毒殺他,說不定,他單獨吃了女主角給他的食物……」
半青說:「四爺,說不定那紫砂壺裡的茶水,當時根本沒有毒,說不定是肖琴師毒發身亡後,兇手趁著混亂,才在那紫砂壺裡下毒,造成肖琴師是喝了紫砂壺裡的茶水才中毒的假象。這樣,兇手在眾人的眼中,根本沒動過紫砂壺,更沒靠近過,有人證幫她證明她進入後台後,就一直在化妝師的陪伴下裝扮準備上台演出,根本沒有在紫砂壺中下毒的機會。」
「很聰明的兇手,那麼,肖琴師吃下的,有可能是別的東西!」
「肖琴師的那個紫砂壺,也有可能在肖琴師死後,混亂中,演員紛紛回到後台卸裝,說不定兇手在混亂中,趁機在那紫砂壺裡下了毒!」奕詝也這樣認為。
「那麼,要先證明紫砂壺裡,在肖琴師喝紫砂壺裡的水時,並沒有毒!」半青說。
尋問多人後,有一個小雜役,說肖琴師上台後,看到跑來送修補戲服裁縫店夥計,在肖琴師上台入坐後,偷偷喝了一口肖琴師紫砂壺裡的茶水……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這事?」半青說那小雜役。
「你們沒問,因此我就沒說……」小雜役害怕地說。
奕詝叫傳裁縫店那日送戲服的夥計來尋問,裁縫店的夥計證實了當時他因為起身晚了,怕戲班班主向他老闆告狀,跑來戲院送戲服。他跑來到戲院後,口乾難忍,見肖琴師上台了,偷偷喝了一口放在桌面上那紫砂壺裡的水,還叫那小雜役不要說出去……
「果然是這樣,那紫砂壺裡的水,根本沒毒,而是在裁縫店夥計喝過後,才帶上毒,那麼兇手是如何放毒的呢?」奕詝問半青。
半青想了想,說:「四爺,那夾竹桃的毒,是粉狀的。兇手放了兩次毒,那毒,應該還在這戲院中。就算毒沒有了,包毒的紙張都還有吧?」
「那麼,咱們進入後台,去找能藏毒之處!」奕詝叫半青、戲班的化妝師一起跟著他進入後台的化妝室。
化妝室內有些雜亂,台上放著各種粉盒及顏料。
「這麼亂的後台!」半青掃視了一下後台,鬱悶地說道。
「是的,但是你認為那毒還在這戲院中,因此咱們先來化妝間看看!」奕詝說。
半青問化妝師:「女主角坐在哪個位置?」
化妝師指了指有個空著的位置。
半青坐上去,望了望前面鏡子裡的她。
「這麼多粉?」半青低下頭,看到前面擺著多個粉盒,問道。
化妝師說:「回爺的話,有些粉盒是為上台化裝用的,有些粉盒是女主角自己卸裝後,再往臉上撲粉的!」
「哪幾個是她的?」半青好奇地問,因為她看到女主角平日也是化著極濃的妝,想看用的是什麼粉。
「爺,這三個粉盒,是女主角的!」化妝師耐心地告訴半青。
奕詝見半青不停地問女人用的脂粉,有些不耐煩了,但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半青打開一看,見三個粉盒,各裝有不同色澤的粉,沉思著。
半青沉思了好一會,忽然問化妝師:「你們在演出前,在這裡吃過了什麼嗎?」
化妝師說:「回爺的話,妾身和女主角、死去的肖琴師在演出前,各吃了一個馬打滾!」
「馬打滾?是那種表面沾有白色糯米粉沫的小吃嗎?」半青問。
「就是那種表面沾有白色糯米粉沫的小吃!」化妝師說。
「那麼,這馬打滾,是你買還是女主角買?」半青問。
化妝師有些驚慌,說:「回爺的話,是妾身所買!女主角跟肖琴師因為都喜歡吃馬打滾,是肖琴師給錢給妾身,每天買三個,在演出前,他吃一個,然後剩下兩個,一個歸女主角,一個歸妾身,三年來,如此!」
「案發那日,你買回三個馬打滾,就放在這張化妝檯上嗎?」半青問化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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