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階梯上往二樓跑,我只覺得腿腳軟得像棉花,每一步都艱難萬分。
悽厲的慘叫聲不斷的在耳際迴響,驚心動魄。
好不容易跑上樓,我定睛一看,父母所在的那間房的房門又被關上了。
握住把手一轉,不好,被鎖住了!我正著急得不行,突然聽到身後有異響傳來。
轉頭一看,樓梯口那邊,僵直的站立著四條人影。
身穿灰衣的高大男人,一身染血白袍的瘦小女人,還有手牽著手滿身鮮血的小女孩和小男孩。
兩大兩小四個人,不對,應該說是四隻鬼,全都定定的看著我。
這極度恐怖的場景令我大哭起來,雙手抓著門把使勁搖晃,嘴裡喊道:「走開!走開!爸爸,媽媽,救我啊……」 我用盡全力的推著門,門板卻一直嚴絲合縫的緊閉著,一動不動。
這時,我的眼角瞟到那邊的四隻鬼,竟同時朝著我走來,動作僵硬古怪。
一步,兩步,越來越近。
恐慌到了極致,我感到身體在幾乎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著,眼前一陣陣發黑,像是就快要暈倒了似的。
只有一雙手,還在不斷的推搡著門板。
不多時,那四隻鬼就走到了我身邊,一股濃烈的血腥和腐臭混雜著的氣味朝我侵襲過來。
我與它們之間的距離是這樣的近,近得都能看到它們傷口之中的森森白骨。
一隻染血的死白的手伸了出來,慢慢的逼近我……與此同時,門板終於「哐」的一下打開了,我跌進屋子裡,摔倒在地,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在徹底昏迷之前,我看到了爸爸媽媽焦急的面容…… 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看到自己已經身在自家的車子裡面。
我半躺在後座,腦袋枕在媽媽的膝蓋上。
在我昏倒之後,發生了些什麼事呢?我詢問父母。
聽了他們的講述,我才知道。
原來,我見到的那些恐怖場景,他們並沒有也看到。
當我撞開門摔在地上的時候,他們才從昏睡中醒過來。
那個時候,他們才驚恐的發現,這個旅館,根本是已經廢棄了的。
房間裡面的家具,覆蓋著厚厚的積塵,結著蜘蛛網。
整間旅館,一派荒涼景象,除了我們這一家人,便再無其他人了。
那可怖的場景,把他們嚇壞了,忙忙的抱著我出了旅館,乘上車子離開了。
在廢棄旅館中那令我終生難忘的可怕經歷,就這樣結束了。
事情過去以後,在我們的刻意打聽下,才知道,在那間旅館中,曾經發生過極其慘烈的命案。
旅館的男主人,殺死了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然後又殺死了他自己。
在那之後接手旅館的人想要繼續經營下去,卻事與願違。
旅館中,屢屢發生怪事,人都說是冤魂作祟,逐漸再無人上門。
無奈之下,新主人只得放棄經營,最終令那裡成為了廢棄之地。
原來,在我們一家人踏進紫藤花旅館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踏入了鬼域。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那些可怖的場景,為什麼最後我們能夠順利的離開,這兩個問題,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後來聽一個老人說,小孩子的眼睛乾淨,比大人更容易見鬼。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看見了鬼魅。
也許,紫藤花旅館裡的冤魂,想讓人知道他們的悲慘經歷,而我,不幸成為了被選中的那一個。
現在,那間旅館已經不在了吧?希望那些亡魂,能夠得到安息。
我所經歷的故事,到此為止,就講完了。
阮莎的故事講完了,大家也都昏昏欲睡了。
這時,一個幽靜的聲音說道:「最後一個故事,就讓我來講述吧!」 你們知道血腥瑪麗的傳說嗎?血腥瑪麗,是一個鬼魂的名字,也是一種通靈遊戲的名稱。
如果你想要玩這個遊戲,想要見到鏡子裡的血腥瑪麗,只需要獨自走進一間黑暗的浴室,在鏡子與自己之間點燃蠟燭,然後對著鏡子默念三遍「dymary」。
如此這般,便能夠召喚出血腥瑪麗。
據說,召喚者無一例外的追隨血腥瑪麗到了那一個世界。
沒有人知道血腥瑪麗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故事的開始,是在一間光線昏暗的教室之中。
這個時候,是周六的黃昏時分,多數學生都已經回家了。
偌大的學校里,只剩下寥寥數人。
高二一班的教室里,有三個女孩子,正聚集在一起,低聲談著話。
其中一個短頭髮尖下頜,名字叫做楊媛媛的女孩子,正對另外兩個人講述著血腥瑪麗的傳說,聽得那二人一愣一愣的。
聽完了,留著及腰長發的模樣最好看的魏甜說:「聽起來是很恐怖沒錯,不過,那血腥瑪麗又不是我們這兒的鬼。
就算召喚了她,她還能漂洋過海的專程過來嗎?」 聽了這認認真真的分析,楊媛媛和另外一個名叫凌菲的女孩子都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凌菲說:「不如就玩這個遊戲吧,筆仙碟仙之類的太可怕了,我不敢玩。
」原來,三個女孩子商量著要玩個通靈遊戲,從鬼娃花子一直說到了血腥瑪麗,還沒有定下到底玩哪一個。
聽了凌菲的話,楊媛媛和魏甜互望了一眼,一起點頭道:「那就玩這個遊戲吧!」三個人商議已定,離開教室,去便利店買了蠟燭之後,又回到了學校里。
站在操場上,夕陽的餘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半空中有歸鳥斜斜掠過,呱呱的叫了兩聲。
「現在走嗎?去廁所。
」凌菲說道。
楊媛媛眼珠轉了轉,說:「這邊教學樓里的廁所光線太亮了,不如——」她伸手指向從前的老教學樓:「去舊樓吧!」 舊樓所在的那一邊,正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暗影之中,陳舊的老樓沉默的佇立著,散發著幽黯頹敗的氣息。
三個女孩子商量了一下,離開操場,往舊樓走去。
一踏進舊樓的大門,三人就感到了一陣幽涼的寒意。
好像所有的老房子都是如此,總會比周圍的其他地方要寒冷一些,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
走道里光線昏暗,空氣里飄蕩著潮濕的石灰氣味。
原本白色的牆壁,已經被歲月蹉跎成了舊舊的淡黃色。
已經不再使用的沉寂的舊教學樓,只有她們三個人的腳步聲在樓中迴響著。
三人來到了走廊盡頭的廁所門外,停下了腳步。
「一個人一個人的輪流進去吧。
」楊媛媛說道。
按下打火機的按鈕,小小的橙色火苗冒了出來。
點燃一支蠟燭握在掌心,楊媛媛對另外兩個人說:「遊戲是我先提出來的,那麼我就第一個進去吧!」望著白蠟燭上面的小火焰,三個女孩子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心跳微微的加快了。
楊媛媛走到女廁所的門前,一隻手捧著蠟燭,另一隻手輕輕將門推開。
隨著「吱呀」一聲悠長的聲音響起,一陣陰涼的風撲面吹來,差點吹熄了蠟燭。
她慌忙伸手將蠟燭擋住,邁步走了進去。
洗手池就在門旁邊,一面寬大的鏡子照出了楊媛媛略微有點蒼白的臉龐和手中的小小火苗。
她走到鏡子前方,望著對面的另外一個自己,定了定神,開始在心中默默念起來:「dymary……」心跳不由自主的越來越快,「dymary……」一股冷風突然從窗口吹了進來,吹得她渾身一凜,「dymary!」三遍剛剛念完,突然屋子裡響起「哐當」一聲巨響,驚得她手一抖,將蠟燭丟在了地上。
轉頭一看,卻是一扇廁所隔間的門板被風吹動,打了開來。
見只是虛驚一場,她長出一口氣,狂跳的心臟逐漸平靜下來。
楊媛媛走出廁所,第二個進去的是魏甜。
不多時,她便走了出來,換凌菲進去。
如此這般,三個人都手持蠟燭輪流進去了一次。
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站在走道里,三個人面面相覷,不覺失笑。
「什麼都沒看到,什麼血腥瑪麗遊戲啊,真沒意思!」楊媛媛說道。
「我早說了嘛,這是外國的通靈遊戲,我們玩的話不會有用的。
」魏甜說。
凌菲抬眸看了看天色,道:「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該回家了。
」 「嗯,走吧,回家。
」 沐浴著夕陽最後散發出來的橙紅色光輝,迎著天際色彩斑斕的晚霞,三個人走出了學校,踏上回家的路途。
走到公交車站之後,三人分道揚鑣,各自乘坐上不同線路的公交車。
楊媛媛的家距離學校最遠,坐了公交車之後,還要坐幾站地鐵。
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到了站,走下車子,楊媛媛步行去往地鐵站。
此時,天已經黑了,城市中華燈初上。
霓虹燈轉來轉去,路過的人在那誇張的光影之中都長出了綠色的鼻子,藍色的面頰。
女人臉上紅噴噴的胭脂,變成了紫色。
一個一個,宛如鬼魅一般,在五光十色的夜色下混跡於喧鬧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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