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著也沒啥事兒,大晚上的也只能是睡覺。不過,我剛想關燈。敲門聲響起。
「先生,這是我們酒店送的飲品。」我打開門,一個裹著黑色頭巾,中等身材,看起來年齡在三十幾歲左右的男子端著一杯橙汁站在門框裡說道。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天庭,並不能看得出什麼。可總感覺不是太對勁兒,因為他的下頜上有著很明顯的鬍渣子。酒店的工作人員怎麼可能這麼邋遢?
還有就是大半夜的送橙汁?我們住進里的時候,就沒有人跟我們說過會有饋贈啊。在酒吧的話,我不會覺得哪裡奇怪。
「為什麼我們住進來的時候,沒人說有饋贈?」我問他。
「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個服務員,你應該去問我們經理。」他回答道。
「送進來吧。」我讓開了位置。
「先生,不用疑心,我們酒店在d市是很有名的。不會自砸招牌。」他走進去,一邊轉頭跟我說道。「剛才我們也送給其他客人了,他們就很信任我們。」
我立刻甩出了鬼怒,這小子陡然消失在了原地。盤子杯子都摔在地上。
「哎呀,被發現了啊。」他的聲音出現在我身後。
「喬裝打扮以後連鞋換了好嗎?你見過酒店的服務員那麼髒的鞋子嗎?」我轉過身看著他說道。
他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無奈地聳了聳肩:「是我的不對,你要不想在這裡動手,殃及別人的話,就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跑了。我也是無語了,我有說過要去跟你打嗎?我連你什麼人都還不知道。還裝扮成服務員來送橙汁,不知道裡面放了......
橙汁,我慌忙跑去了張欣的房間,但是門鎖了。我激動得一直拍門,可是裡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靠,我心裡急,不會是已經喝了出事了吧?顧不上那麼多了,我立刻祭了黑扎法,直接用拳頭砸開了門。
張欣慌忙拉了拉浴巾,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我轉過了身問她:「是不是有一個服務員說酒店送一杯橙汁?」
「是啊,怎麼了?剛才我在洗澡,他就走了。」張欣回答道,「怎麼了,你這麼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
「那個人不是什麼好人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人就對了。我還以為你喝了,所以才過來看看。剛才拍門,你怎麼不回應我?」我問她。
「我回答了啊,但是你拍門那麼響,把我的聲音都淹沒了呀。」張欣回答道。
我鬱悶,原來是我太過緊張了,根本沒有細聽。「你沒事就好,穿好衣服,自己小心點。我去追。」
說著,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媽蛋,太羞人了。都不知道我在幹嘛了。
跑出了酒店,那小子竟然還刻意站在門口等我呢。看到我出來了,他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慫了,不敢來了。」
「草,你去打聽打聽,我冷楓出道以來,怕過誰?什麼時候慫過?」我傲氣十足地說道,麼,說這話,我自己都感到心虛。畢竟我自己多少次被嚇得不輕。可面對敵人,哪裡能沒有了氣勢?怎麼著也不能輸了氣勢。
「哼。」結果這貨竟然就只是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跑。
我緊追不捨,一直到進了一個無人的死胡同。他才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就算對付我,也應該讓我知道你是誰吧?」我問道。
「誰說我是人了?」他緩緩地轉過了身,咧嘴笑著,兩顆尖尖的牙齒露出來。
是殭屍?通過他身上的氣息,我幾乎可以斷定是殭屍沒錯了。但是他可以說話,而且外表看起來也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他故意暴露出來自己的氣息,我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什麼。
「你是後卿的後裔?」我陡然一驚,「難道說你是從天泉村就一直跟著我們來了?是你破壞了墓主人的計劃?」
「你的話太多了,後卿可沒有我這麼厲害的後裔。」他笑著回答,「至於孫立那個廢物,接受了別人的血脈,還想著再度變異,那就是他自找的。不過,沒想到會死在你的手裡。」
果然是他,話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墓主人的名字。孫立,我看就是一個孫子。現在這小子站出來了,並且承認就是他破壞的,而且,他否認自己是後卿的血脈。
我想起離天葬的話來,心裡頓時明朗了不少。笑著說:「那麼,你就是贏勾的血脈後人了。不用這麼抬高我,因為你也很清楚,殺死孫立的,其實是蒼龍羽客離天葬。你從他出來就一直跟著到了天泉村了吧?」
「你鞋子上的泥就是最好的證據,不過你不敢跟離天葬正面交鋒,所以,等到他離開了。你才出手對付我。」
「你猜到又怎樣?」他聳了聳肩,「離天葬的家離這裡至少一天一夜的飛機。他現在救不了你,等他回來,我已經解決你了。並且躲起來了,他能拿我怎麼樣?」
「你猜。」我也想說這句話,不過這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忽然閃進來的一道白光說的。
「你...」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離天葬,「你沒有走?你是故意假裝離開的?」
「我不離開,你怎麼出手?」離天葬笑呵呵地說道,「你太低估我們天羽家族的能力了,你以為將氣息隱藏起來我,我就察覺不到了?」
「怪不得主上交代我,無論如何,不能正面與天羽家族的人為敵。」這小子已經沒了剛才的那種氣勢,而且可以說,他在慌亂,甚至在發抖。
我不僅打量著離天葬這小子,連贏勾的後裔都說他是天羽家族,看來白奇的擔心多餘了。人家就是,根本不需要冒充。
我記得在古墓遇到他,他就是一身白色西裝。不過在那種地方哪有不弄髒的?在天泉村都可以看得到他身上還是髒的,現在他身上卻沒有半點灰塵。
我不由得狠狠地鄙視了他一下,設計讓殭屍出來,還要抽時間再換上一身白西裝。這人臭美也簡直了。
「不要這麼看著我,畢竟我不搞基。」離天葬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差點沒吐出來,「打住,我的性取向也正常。我就是好奇一個道人怎麼能臭美到這個地步而已。」
「你們有沒有拿我當回事?」那小子還不爽了。
「你說呢?」離天葬回頭看著他,冷冷地問,「問你一點問題,將孫立變成了殭屍的是後卿的族人,那麼你說破壞,是因為他接受了別人的血脈,又想變異。」
「後卿的血脈關你屁事?可你還是插手了,我能不能理解為,後卿和贏勾在合作?或者說有著某種交易?」
「你問我就要說嗎?」這小子眼神飄忽,「好歹,我也是三代殭屍,難道還要慫了不成?」
「你不慫的話,說話的聲音顫抖什麼?」離天葬問道,「我再來做個假設,假設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江暮璃就是魔星後卿轉世,你們這些小殭屍在後卿和贏勾合作的前提下,也得為他服務。」
「江暮璃想要報仇,因為他在天泉村受到的待遇並不是很好。只有你們的同伴楚易飛幫忙,所以,破壞了孫立的計劃後,你故意將不化骨引去天泉村,目的就是為了給他報仇是不是?」
「同理,江暮璃故意地激怒那三個變異的殭屍,也是為了報仇是不是?不過,從冷楓跟不化骨戰鬥的情況來看,你沒有插手,而楚易飛又是站在天泉村這邊的。他應該不是殭屍,或者,他只是被你們利用的而已。」
「你.......」不只是這小子,連我都覺得離天葬是個怪物。
特麼的也太能推理了吧?而且每一次都是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據,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從這小子的眼神來看,離天葬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
「你不用回答我了,因為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我的假設似乎是對的。」離天葬微微一笑,接著說:「村長江翰也因為某種原因,被你們脅迫吧?不過他良知未泯,上吊自殺,還告訴了村民儘早搬走。」
「江暮璃心腸這麼歹毒,那麼想要報仇,這種心思,這種陰狠,這種狹隘,跟後卿還真是很像啊。」
他說的這話,也讓我若有所思。後卿當時不就是因為馬革裹屍,沒有受到厚葬,心懷怨恨,才會接受了犼的魂魄的嗎?我草,這小子腦袋裡到底什麼構造?這麼心細。
「廢話說那麼多幹嘛?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主上的。要殺就殺!」這隻殭屍還算是有骨氣,說著就發了狠,朝著離天葬沖了過來。
我剛提出鬼怒,離天葬擺了擺手,說:「這是我的使命,讓我來吧。」
難得這小子還會這麼客氣地跟我說話,我點了點頭,緩緩退後。
那殭屍手裡並沒有什麼武器,只是憑藉著一雙爪子衝過來。離天葬右手一抖,之前看過的黃金古劍出現。
讓我更加驚奇的是,劍鋒對上徒手,竟然會有鏘鏘的聲音,好像兩柄劍在對砍一樣的。
特麼的,這殭屍不會也是銅皮鐵骨吧?這麼厲害。他的招式,動作,儼然就像是武術大師一樣,華麗而且兇狠,招招致命。
可惜,對上了離天葬這個怪物。見招拆招,等到他沒招了,打來打去,也就那樣的時候,離天葬似乎沒了興趣。用劍身擊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小子被打得頻頻退後,離天葬飛身一腳,直接送他幾乎撞牆。落地的離天葬將手裡的劍拋向了空中,手裡捏了一個奇怪的指訣。
劍在空中忽然停住,並且指向殭屍。離天葬踏著罡步大念:「雷光威猛,風雨之精。干天雷電,攝之立至。救九天元命,飛雷鎮定乾坤。東方箕星尊,南方火輪壁,西方白吊星,北方黑鎮星,驅輪日月攝將兵。律令敕行。」
那柄劍化作一道殘影,包圍了殭屍。並且雷電之中夾雜著幽藍的火焰。
離天葬捏了個劍訣,指著他喝道:「敕令!」
劍影合併成完整的劍,帶著雷電和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殭屍的腦袋上穿了下去。然後飛回到離天葬手上,在劍飛回來的同時,殭屍砰一聲炸裂。
「臥槽,這是什麼法術?太炫了吧?」我不由得問道。
離天葬揮舞了幾下劍,那柄劍忽然消失在了他手中。他轉頭回答我說:「雷炎神咒,沒聽過?」
「聽過。」我其實沒聽過,不過為了面子嘛。我學的都是老頭給我的,正一教的法術,以雷術為主,關於火焰的法術,我想高級的都不是很多。
「你應該多學點火焰的法術,不管是後卿血脈,還是贏勾血脈,火焰的法術都要比雷系的法術管用得多。」離天葬沒有拆穿我,而是這麼忠告道。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次回去,我就專心修煉一些火焰的法術好了。他說還有他的主人,表明了後卿贏勾是真的存在是吧?而且還在密謀著什麼。」
離天葬點了點頭,「後卿和贏勾合作,我一點都不奇怪。幾百年前,如果不是他們同時來攻擊我們,我天羽族也不會到現在的地步。我想,他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不遠了。」
「原來你跟他們還有滅族的仇恨,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其實跟你比起來,差很遠的。而且,我現在連鬼王,還有永生教都沒有擺平。可能幫不了你什麼。」我不無真心地跟他說。
離天葬拍了拍我的肩膀,「慢慢來,我承認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小子,只要肯努力就行。不用詫異我這麼厲害,如果沒有神器,我也不會這麼輕易秒掉他。」
「對了,這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我們在這裡分開吧。我要去追查江暮璃,還有贏勾的老巢。你就安心先解決你的事情,鬼王寄生的事情,我略有耳聞,一句話,雖然你現在的本事不一定輸給他,可是論陰謀,你還是要小心一點。」
「你插手了後卿贏勾的這件事,他們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修煉的事情不要怠慢。我收回在古墓對你的無禮,不過也希望下一次見到你,能跟你正常過招,而不是秒你。」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這叫什麼話?明明是好話,怎麼就被他說得這麼刺耳。
「走了。」離天葬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離開。
「再見。」我也笑著搖了搖頭,算了,雖然聽起來刺耳,但那好像也是事實。他都收回了那時候的無禮,說明我們還是能做朋友的。
有這種能夠作為目標的朋友,我感到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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