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東國是半月後的事了,阿爵一路走走停停,五歲大的他早就懂事,在蘇慈身邊耳濡目染好幾年,自然比平常孩子要懂得多。
「殿下,快到東國的燕京城了,您切記不能惹是生非。」隨從阿軟叮嚀著。
阿爵板著小臉,規規矩矩的坐在那頗有氣勢,他向來話不多,可偏偏好奇他爹是誰。
確切的說,是每次他照鏡子的時候,都驚嘆是哪個有福氣的男人生的他。
娘親跟他說,爹爹在東國,爹爹很厲害,他想過偷偷來找,可是一想起那些宮娥敘述著娘親前些年的英雄事跡,他就縮了縮脖子。
還是算了吧。
娘親生起氣來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可怕哦。
「這是哪?怎麼這麼繁華,東國京都嘛?」阿爵看著馬車外的街道。
阿軟瞄了一眼,之後搖搖頭,「不是的,這個地方是東國的一個小城,名喚赫瀾城。」
阿爵砸吧砸吧小嘴兒,心想不愧是大國,一個小城都能這麼繁華。
·
燕京城,千御閣。
一襲黑袍的男人依靠在座椅上,神情懶散,眼神卻陰沉沉的,嘴角藏著若有若無的笑,令人捉摸不透。
林則因喝著清茶,「聯誼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西國南國的使臣陸續進了燕京城,就差北國的人了。」
寂寒點點頭,瞄了眼默不作聲的男人,「也不知道北國今年來的人會是誰,聽說北國女君登基後,就把朝廷大換血了一次,現在清一色的男官,倒是鐵血手腕。」
快五年的時間,每次提到北國女君時,幾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有的時候更是能不提則不提,但坐在那的寂堯,卻神情寡淡,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得。
這幾年他的變化,幾個人有目共睹。
喜怒無常的,雖不至於殺人不眨眼,但似乎你永遠都看不透他的情緒,總是像眼下這樣,似笑非笑。
仿佛在他面前蒙了一層霧,怎麼都看不清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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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會。
老皇帝兩鬢花白,說起來,到了他這個年紀竟然連一個皇孫都沒有。
寂堯沒有跪拜,不緊不慢的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手指抵著額角,就看著那群官員。
他的囂張霸道,東國人已經領教到了,別說是這樣坐著,曾有一次堯王還在朝上睡著過,就連皇帝都沒敢太大聲說話。
今日朝會主要是說聯誼賽的事情,但因為比賽制度引起了異議,各持己見,定不下來。
座椅上的男人懶洋洋的掀眸,「磨嘰沒完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立馬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寂堯慢悠悠的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往年怎樣今年就怎樣,又不贏天贏地。」
說完,他看了眼那群人,「還有事麼?」
百官立馬搖頭,哪裡還敢多說什麼。
「那就散朝。」寂堯說完,對著老皇帝拱手,「兒臣告退。」
老皇帝看著他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幾年來,他這皇帝越來越不受重視,那些官員怕寂堯比怕他更慎。
老皇帝起身,「擺駕熹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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