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的眼神頓時變了。
「明天就有獸潮嗎?不是說三天以後才是朔夜?」
炎王冷笑,道:「你以為獸潮必須到朔夜才開始嗎?」
楚若惜沉默。
炎王繼續冷笑:「不要對罪域的人有太高的道德希望,他們的心比你狠多了。」
「那慕千繪呢?她又是什麼人?」楚若惜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她對你沒有惡意,」炎王道,「如果敢有惡意,我會立刻殺了她!」
「你真狠。」楚若惜道。
炎王道:「我的感情是有限度的。」
楚若惜點頭,翻身睡下。
……
第二天早晨,楚若惜推開窗,看到天並沒有亮,心裡頓時大叫不妙。
「獸潮提前了。」慕千繪冷颼颼地說道,「沒想到!」
「那怎麼辦?」楚若惜試探的問道。
「去城牆,」慕千繪冷靜地說道,「他們需要我們的支援!」
說話的時候,她取出布帶,將手腕腳腕以及手掌都包住,顯然是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楚若惜也有樣學樣,全副武裝,頭髮也紮成利索的馬尾貼著頭皮盤起來。
等慕千繪回過身的時候,楚若惜已經整裝待發了。
「沒想到你的效率這麼高,」慕千繪笑著說道,「還以為你會——」
「生死關頭,拖拉會要命的。」楚若惜平靜地說道,「戰場上,記得跟著我!」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保命的本事?」慕千繪笑著反問道。
楚若惜道:「那就最好!我也不想浪費心力照顧才認識的人。」
說著,兩人走出房間,騎在山一樣高大的魔獸背上,朝著城牆方向走去。
……
新月城位於荒野邊沿,為了抵抗每年一次的朔夜,城牆有十米高,寬五米,可容大型魔獸行走自如。
楚若惜和慕千繪抵達城牆時,這裡已經聚滿了聞訊趕來的守衛,年輕人一臉熱血期待,年長者表情冷漠,所有人都安靜地排著隊,等候統領差遣。
站在城牆最高處的統領冷眼看著下面,宣布道:「這次的獸潮規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誇張。前哨已經出現武宗級別的大魔獸,後期肯定會有武皇甚至更可怕的超級魔獸!首府已經收到消息,承諾三天內派出帝境強者支援我們!在帝境強者到來前,你們必須要硬抗!」
「可是支援真的會到嗎?」隊伍中,有人低聲說道,對未來有些悲觀。
「當然會!一定會!絕對會!」
他身旁,年長的男人用力說著,但是怎麼聽都像是自己在給自己鼓勁。畢竟,援助在三天以後,但是死亡威脅卻近在咫尺。
楚若惜看他們的戰鬥意志並不很高,對慕千繪道:「首府在哪裡?離這裡遠嗎?」
「首府是直接隸屬主上的城市,」慕千繪低聲道,「首府有至少十名帝境強者,據說還有聖境界的頂級人物坐鎮。但是主上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了,罪域的事務幾乎全由幾位大人代為處理。所以,在罪域,不少人認為主上其實並不存在,就像任千山一樣,都只是國家的象徵。」
「不可能,」楚若惜道,「主上是真的存在的,我見過。」
「你見過?!」
慕千繪看楚若惜的眼神頓時變了。
楚若惜急忙打補丁:「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我還沒有進入罪域,有一次在沙漠裡迷了路,遇上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救了我,她說她是罪域黑後。」
「什麼,你居然見過黑後!那可是……」
慕千繪眼中的羨慕幾乎能變成水流出來。
楚若惜不禁道:「莫非黑後在罪域也是——」
「黑後是主上的妹妹,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慕千繪低聲道,「全罪域的男人都把黑後當成女神,夢中的女神。」
「……我看她長得也不是那麼……」
「這句話可千萬別被人聽到,會被罵死的。」慕千繪壓低聲音,「如果不是和你熟,我剛才都想打你了!」
楚若惜聞言,急忙閉嘴。
此時武將已經做完戰前動員,對台下的大家高喊道:「為了你們最重要的家人!一起努力吧!」
男人們眼眶有淚珠打轉,他們家在這裡,如果後退了,最重要的妻子和孩子都會被魔獸咬死。
統領這時再次握緊拳頭,大聲道:「準備好了嗎!年輕人!」
「準備——啊!」
呼喊中途變成了驚呼,統領抬頭,看到——
張開翅膀足有二十米長的巨大魔獸從天而降,尖銳的嘴巴張開,血紅的咽喉成為他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
鮮血噴了出來,無頭的屍體甚至沒來得及倒下,就被飛翼魔獸好像鋼刀一樣的爪子抓起,帶到半空中,拋進嘴裡,一通清脆的咀嚼。
初次上戰場的年輕人們頓時崩潰!
他們早就知道魔獸很可怕,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可怕!這些東西都是從地獄裡衝出來的魔鬼!
「……我……我受不了了!」
有人驚叫著,扔下武器就要逃跑。
然而還沒等他分開人群,一把劍捅進他的心口,隨後屍體被拋出城牆,魔獸張開嘴,舌頭一卷,就把逃兵變成了碎肉骨頭!
殺人的男人手持滴血的劍,分開人群,站在統領的位置上:「看到沒有!後退,只有死!前進,或許能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人群都是沉默。
慕千繪的手心都是冷汗,她偷偷握住楚若惜的手,低聲道:「一起活下去!」
楚若惜道:「我會活下去的,你也要活下去。」
此時,城牆外側的魔獸已經黑壓壓大片,惡臭混著血腥味撲鼻而來,就算是沒有潔癖的人,聞著也想嘔吐。
楚若惜身旁的魔獸們卻顯得異常興奮,在它們看來,這些魔獸空有大塊頭,簡直是會走路的點心!
「一會記得給我們烤肉吃!」球球和辟邪無恥地說著,全身毛髮都激動得豎起來了。
對比周圍如臨生死的緊張,楚若惜感到深深的無語。
正要訓斥它們的時候,下方突然一聲暴喝,隨後——
總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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