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我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那些黑衣人是……?」
話一出口,我驚然發現我的聲音沙啞無比,嗓子異常的難受。而伴隨著,手掌關節處一股股劇烈的疼痛襲來,似乎是骨折了。剛才打孟星河時,用力著實不輕。
不過我還是忍住,冷冷地看著孟星河。
孟星河趕緊道:「我不知道那些黑影是什麼,它們很快,很快!借著火光,像幾個人。可是這些人……是飄著走的!就像一陣風一樣從我臉前飄過去,我甚至沒有看清它們的長相,衣服……」
「然後呢?」我的聲音中充滿著譏誚:「你認為是它們殺了我的兄弟姐妹?……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孟星河一臉慘然,他竟然一反戰戰兢兢的模樣,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之意,笑道:「你可以不信,我還是繼續說。等那些黑影徹底飄沒了之後,我就潛入了孤兒院裡,發現全都死了。
無論是在孤兒院中幫工的老三,趾高氣揚的院長老七,還是那個出落水靈的妹子老么,都死了。連帶著孤兒院裡的所有孩子,都死了,一個不剩。我沒有忘記我的目的,翻遍了整座孤兒院,也沒找到鬼璽。後來火大了,我拼命了才掏了出來,可臉……也被火給舔了一口。」他的眼睛瞪大,嘴巴掀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看起來神經兮兮。
像一個瘋子。
我卻不吃他那一套:「老三是怎麼死的?」
他眨巴眨眼,道:「脖子斷了,被人像擰烤鴨一樣擰了一個圈。」
說著,他想自己用手去擰脖子,卻發現手被綁住了,於是,就費力地自己扭動著脖子,想要將脖子一百八十度扭過來。
我懶得理會他神經病一般的舉動,盯著他道:「你怎麼知道他脖子斷了?」
他笑笑:「因為他像一個烤鴨。」
我道:「那老么呢?」
他想了想:「也是被人擰斷了脖子,就像這樣。」他又去費力地自己扭動著脖子,想要將脖子一百八十度扭過來。
前一刻的膽小鬼,這一刻裝瘋越發自如了。
我冷笑:「么妹長得那麼漂亮,你都下得去手?」
「什麼我下手!」他嚷嚷起來:「我已經強調過了,不是我下的手,是那群鬼!」
「鬼?」我站起來,俯視著他:「你殺了人,還把責任推到鬼的身上。你說,那些鬼長什麼樣?」
孟星河低著頭想了一會,一本正經道:「我只記得他穿著黑衣服……走路離地有那麼高……就像一個鬼燈籠一樣飄著走。」
「鬼燈籠?」我很耐心地跟他廢話:「你見過鬼燈籠?」
孟星河來了興趣:「當然見過,咱們孤兒院的後山就有,我見過!又紅又圓,在天上飄著。」
「是麼?」
「是的!」他一臉的興奮,就像匯報成績的小孩。
我盯著著他的臉,忽然變得無比冷漠:「你真瘋了?」
他還是笑:「我沒瘋,我是最堅強的,怎麼可能瘋?」
「你的夢想是什麼?」我突然問。
「拿到鬼璽。」他脫口而出,不帶一絲猶豫。
我淡淡道:「你還沒忘記你的目的,你沒瘋……」
他依然是笑:「我瘋了你會放過我麼?」
「不會。」我冷冷道:「一個瘋子說的話,我是不會信的,我只會認為你就是殺他們的兇手。即使你已經瘋了,我也要你死。」
他連忙正色道:「我沒瘋,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也正色道:「可我不會放過你。」
我們離開了飯店。
下了樓才知道,孟星河此人果真是謹慎,竟然用迷藥迷倒了一樓所有的人,並且關上了大門將飯店提前打烊了。
上了元街,外面依然熙熙攘攘,那個神秘的銀髮小孩,依然不見了蹤影。
「鬼。」
我突然想起了孟星河的描述。
來去無蹤,這個小孩才是『鬼』。
大金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臉,臉色很嚴肅:「看來我們明天不用夾喇嘛了。」
我點頭:「等梵音回來,我們回修武一趟。」修武就是孤兒院所在的縣城。
我並沒有殺孟星河,而是將他打暈之後扔到了飯店裡,報了警。相信用不了多久警察便會把他帶走,現場有七具行屍的屍體,恐怕每一具都跟孟星河有不小的關係,他百口難辯。
至於其命運如何,我不願再多過問,如今的時代,不能濫用私刑。以孟星河的罪孽,就算吃了槍子,都是罪有應得。
他的話我也相信,在幾年前火燒孤兒院之時,恐怕孟星河還沒精通這控屍術,不然也不會想到放火的笨辦法了。以他的體力,根本對付不了孤兒院十幾號的人。
可那『鬼』又是什麼東西?
身穿黑衣,來去飄行,形同鬼魅,殺人如草芥。
一個名字忽然在我的腦中響起。
「七人眾。」
我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它們七人眾不是只針對盜墓世家嗎?怎麼回去禍及普通人!難道是為了……米婆的鬼璽?米婆的鬼璽,從米婆去世之後,就一直沒被人找到。而後,七人眾又是尋到了孤兒院裡……難道那鬼璽,真的藏在孤兒院中嗎?如今,是不是被七人眾給帶走了?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孤兒院看一看,就算是祭奠也好。
第二天,林梵音就匆忙地趕了回來,看得出她的情緒很低落,可我卻沒空去安慰她,因為我的心情,更低落。
二話不說,我們買上了趕往修武的火車票,當天下午便趕到了修武縣城,包了一臉出租車趕往孤兒院所在的山村,壩水村。
此村因村後五里有一古代廢棄水壩而得名,孤兒院就建在壩水村的南山之上。
我們一路跋涉,終於在黃昏之時趕到了南山。南山上另有幾戶人家,只不過與孤兒院相距甚遠。上了山,遠遠地看去,我的心便是咯噔了一聲。
原來南山之上那座遠遠便可看到的孤兒院的主樓,已然消失不見了。
看來孟星河所言不虛,一路上山,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到了原本孤兒院的位置前,只看到了一片拉滿了警戒線,滿是焦炭的廢墟。
我們越過了警戒線,走進了廢墟之內,看得出當時因為此事出動的警力很多,到處都是雜亂的腳印。
我在廢墟之處四處看著,孤兒院以前純是木頭搭建,後來經兄弟們改建換成了磚瓦房,可經了一場大火,連牆體都剝落了。大火吞噬了一切,而黑炭掩蓋了一切,只剩下死者被警方發現後畫出的屍體標記。
主樓是米婆在時親自請人搭建而成,是當時十里八村最高的木質建築,足有三層一閣樓,當初老三他們似乎並沒有翻蓋主樓,想是出於對米婆的尊敬。
受了大火,全是木質的主樓燒得特別徹底。我緩步走到了原本是孤兒院大堂的地方。當年米婆經常在這裡訓誡我們,露出少有的嚴厲一面。
正漫無目的地掃視著,突然眼睛一亮,我看到了地上黑炭之中,露出的一邊半色的角。
我連忙上前,小心翼翼抹去上面的炭灰。
這是一張照片,是我十歲之時的老照片。我忽然想起,那時村里來了個城裡的照相師傅,十里八村輪著請照相,米婆說話好使,直接拉了過來,照了這麼一張照片。
照片裡,米婆面頭白髮,面容依然是無比慈祥地端坐在中間,在她兩側分別是我跟孟星河,其他十二個兄弟姐妹將我們圍在一起,各自洋溢著無邪的笑容。
說來,真是老天眷顧,這張照片竟然沒有燒毀……不然,我連他們的樣子,都要記不清了。
仔細地看著那張照片,童年的一點一滴回味在心頭,越來越多塵封的記憶被想起,孟星河的蠻橫霸道……老么的嬌美可愛,一切宛在眼前。
突然,我的目光在照片的一處停住,面容僵硬起來。
那是一張清秀的臉,雖然幼稚,卻可以看出其長大之後定會非常俊朗。
這是……十三弟。
可他為什麼,長得跟那銀髮小孩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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