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畫符：符鬼第397章大家族

篝火仍舊在燃燒著，燃著的枯樹枝不時出噼啪的脆響聲，火星隨著熱空氣緩緩上升，在空中化作灰燼，飄然落地。

坐在篝火前，賀一凡一時間有些呆，他心中什麼都沒想，就是愣愣地坐在那裡。

忽然間，賀一凡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眼角餘光則不斷在周圍掃視著。

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很強烈，但是賀一凡卻感覺不出來那目光傳來的方向。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被人盯視的感覺消失了，賀一凡眯了眯眼，站起身在周圍走了一圈。

周圍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賀一凡皺著眉頭又回到了篝火處。坐下烤了烤火，身後忽然傳來了極其微弱的腳步聲。

賀一凡身上的肌肉一繃，有人靠近自己。他沒回頭，而是靜靜聆聽著身後的聲音。那個傢伙似乎特意放緩了腳步，腳步落下很輕。

火焰不斷搖曳，火星翩翩起舞，賀一凡的雙眼已經眯縫成了一條縫，終於，到了某個時刻，賀一凡猛地起身向身後抓去，一把抓在了一個柔軟滑膩的東西上。

「賀一凡，你幹嘛？」

歐陽倩的聲音傳了過來，賀一凡鬆開了手掌，原來從身後走來的是歐陽倩這個女人，自己剛才一把抓住的，正是歐陽倩的脖頸。

「你怎麼來了？」

賀一凡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歐陽倩，歐陽倩則翻了翻白眼兒，低聲開口說道：

「我這不是怕你寂寞嗎，特意來陪陪你。」

「少來！」

「切，我是來給你針灸的，脫衣服吧！」

賀一凡聳了聳肩，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與歐陽倩之間的關係比過去強了不少。

「喂，我說歐陽倩，你每次都是扎我的額頭，用不著脫衣服吧！」

「你懂什麼，讓你脫你就脫，我還能害你不成？」

賀一凡撇了撇嘴，脫下外衣。火光中，他的皮膚閃爍著紅潤的光芒。

歐陽倩再次在賀一凡的額頭紮下三根銀針，然後就坐在一邊與賀一凡閒聊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無聊，亦或是她真的想找個人述說一下自己的故事，也或許是因為賀一凡白天的詢問，歐陽倩目光閃爍地開口說道：

「賀一凡，你還記得你白天問過我的那個問題麼？」

「哪個問題？」

「你問我，我們身為幾大家族的人，為什麼不在家族裡尋找人員！」

「啊，記得，你沒有回答我。」

「呵呵，賀一凡，我其實很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

「羨慕你沒有出生在這些大家族之中，你遠遠不知道，這些大家族遠沒有外面看起來的那麼風光。不，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這些大家族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身為大家族的子女根本沒有自己的自由，很多時候，他們不過是棋子與工具，甚至於，在一些大家族中，子女的地位都趕不上那些家僕傭人。」

賀一凡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太明白歐陽倩的意思，大家族的子女比不上家僕？這樣的情況賀一凡還真想不出來。

見賀一凡滿臉詫異，歐陽倩輕笑一聲，繼續開口說道：

「賀一凡，你知道嗎？大家族裡的競爭是非常殘酷的，因為家族太過耀眼，所以，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後代子女只是一個窩囊廢。所以，在大家族裡，有很多讓人覺得殘酷的制度與要求。就比如，同一輩的子女中，只能有一個人繼承家業，其他人，則會被打到一些不太重要的家族企業之中做管理。」

賀一凡的眉頭微皺，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是說，大家需要競爭？」

「不止是競爭，而是廝殺！所有人都要想辦法去打壓對手，除了殺人，所有的手段都可以使用。你絕對想不到，在這種家族之中那種步步為營的小心謹慎，還有那種四處樹敵的悲哀恐懼。你絕對想不到，前一秒還對你親熱異常的姐妹兄弟，很可能下一秒就會在你後面給你來一刀。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你永遠都要小心翼翼的，千萬不能留下任何讓人詬病的把柄，否則，你將萬劫不復。」

賀一凡的眉頭擰了起來，歐陽倩所說的這些他真的想不出那種畫面，不過仔細琢磨了一下，真要是都像歐陽倩所說，恐怕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不怎麼愉快。

「這還不算，除了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之外，出身也很重要。民間不都講究門當戶對麼，在這種家族裡更是如此。如果你的父母身份不高，那麼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很底下的。很多時候，甚至趕不上那些老僕人、老管家。」

歐陽倩的神色略微有些暗淡，賀一凡看了她一眼，難道這個女人……

「雖然我是歐陽家的後代，可是，我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身份和背景，所以，我在歐陽家裡的地位其實是很低的。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受到排擠與欺辱，可是，我不能反抗，只要我敢反抗，那麼我娘就會被趕出去。」

默默地看著歐陽倩，賀一凡忽然覺得這個丫頭其實也挺可憐的。

「所以，別看我是歐陽家的人，可是，歐陽家的勢力我根本無法指揮，歐陽家的人也不會給我這種權利。」

「原來是這樣，那諸葛家那三個傢伙呢？」

賀一凡看了看黑暗中的帳篷，猜測著那三個傢伙的情況是不是與歐陽倩相同。

歐陽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他們的情況可比我好太多了，不過，也是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所以他們沒有藉助家族的勢力，你想想看，如果我們有辦法弄來一批精英人員的話，用何必來找你這個傢伙？」

這句話賀一凡就不樂意聽了，找自己怎麼了？自己也是一表人才，身手矯健啊，怎麼這話說的就好像是無可奈何才找的他呢？這實在是讓人有些不爽。

見賀一凡眉頭擰著瞪著自己，歐陽倩哈哈一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