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安,夫人安,三少爺安,老夫人親自下廚做了平安面,正在郡主院中等著郡主呢。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來人是田老太身邊的應嬤嬤。
應嬤嬤是她爹為家裡買的第二批僕役中的一員,官奴出身,以前是某地知府家的管事嬤嬤,主子犯了事兒被抄了家流放,僕役們也全再次被變賣。
自個媳婦身邊有了個貼身嬤嬤,老子娘身邊卻還沒有合適的,這事兒祈康安一直心心念念掂著。
可侍候老子娘的人,祈康安又不願隨隨便便的買一個,總得能讓自個放心的人不是。
為此,祈康安跑永安城的中人那兒都跑了好幾趟。
在中人那兒都持了號,這不,應嬤嬤這批官奴被送來後,中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祈康安。
然後嘛,祈康安一眼就挑中了應嬤嬤。
那時這批官奴被送到永安城還不到一天時間,來的途中走路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月時間。
官奴被再次變賣就跟流放沒大差別,中途舒服是甭想了,連逃難的災民都不如,為怕他們中途逃跑是全程都會被綁成一竄竄的走,碰到有良心些的押運,還能吃個一日三餐,要沒良心的,一天能有一頓就不錯了。
流放的人在被流放前還能有親人給塞些銀子,他們能用這些銀子孝敬下押運的差役換取路途中舒服些呢,被變賣的官奴哪來的親人能為他們謀這些?
再次變賣的官奴都不會在原地被賣,為了以防萬一官奴惦記舊主背判新主,都是運到相隔較遠的地方去。
一般都是南往北,東往西這樣的兩頭主子間幾乎不可能/能扯上關係。
所以官奴都很怕被主子家發賣,因為若是再次被變賣,許多都會消失在這被『遷徙』的途中。
就是能挺下來的,精神面貌也好不到哪去。
可祈康安看到應嬤嬤的那天,她衣服雖舊但乾淨,頭髮洗梳得整潔,指甲也特意的修剪過且同樣洗得一絲髒污沒有。
人雖看過去和大家一樣都非常疲憊,但她不像其它人一樣如垂垂老矣般的認命,而是整個人都透著股精氣神。
祈康安再一打聽,她曾經並不是那知府府上主子們身邊的近身嬤嬤,而是廚房的管事嬤嬤後,便拍板買下了她。
最重要的是,中人悄悄告訴他,昨晚他已經安排了地方讓這些官奴去洗漱,其它人雖也都去洗漱了,可只有應嬤嬤一個將自個拾搗得這麼精神。
且中人並沒有告知他們明天就會有客人來買人。
祈康安一聽這話就拍板買下了應嬤嬤。
沒想到物超所值,應嬤嬤的能力一點也不亞於大府坻裡面的那些被主子們重用的嬤嬤,知道田老太曾經只是個普通農婦後,總會藉機但一點也不顯僭越的提點。
也便/便宜了經常在陪田老太的葉三妮。
三郞嘟了嘟嘴,「奶太偏心了,妹回來就有平安面吃。」
平安面,其實就是清湯麵上加個雞蛋。
按說吧,對於現在的老祈家來說,這不算啥好東西。
可它意義不同。
在沒逃難前,老祈家不管誰只要出門時間久或是這次出門有風險,田老太就會在其出門前和回來後煮一碗純面做的清湯麵,上面再加一個煎蛋,寓意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所以被老祈家人稱之為平安面。
對於那時的老祈家來說,這可是頂頂好的吃食,端上桌全家人跟著一起咽口水。
現在雖說日子已經好過了,可平安面,在老祈家人的心目中還是排在第一位。
祈寶兒得意的微揚著頭,背著爪爪走在前面那叫一個得意與囂張。
她奶可是已很久沒親自下過廚了呢。
三郞:「¥……¥」
葉三妮給了他後腦勺一下予以警告:「不准在心裡罵你妹。」
三郞:「……」
活不起了都。
-
祈寶兒在吸嚕著面,田老太和葉三妮倆索性就在旁邊的坑塌上邊一個抻繡線一個盤線邊聊天。
這聊天的內容嘛,自然就是今天村里最受人矚目的那事。
「娘,您說康水夫婦倆是啥意思?里正說都要給羽珊做主了,他們這做父母的怎麼反而吱唔唔著瞧著可不樂意著。」
田老太轉著手配合葉三妮圈線,語氣淡淡:「可不是不樂意,他們哪敢樂意?」
這話?
就是祈寶兒都停了嗦面看了過來。
「娘,難倒康水夫婦倆還做過啥嗎?」
田老太默了會兒才出聲:「村里都知道康水夫婦倆把女兒一百兩銀子給賣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康水夫婦明明以前很麼疼羽珊這個女兒,為啥捨得會將她給賣給一老頭?」
「為啥?」她其實一直都挺好奇的。
祈康水夫婦要說單純只是沖錢去的,對別人葉三妮信,對祈羽珊,葉三妮還真有點不信。
羽珊那丫頭雖然性子不討喜,但不可否認的是,她長得俊。
羽珊還在八歲時,就有個鎮上的童生家相中了她,聽說彩禮有一百五十兩呢,那時祈康水夫婦倆可沒同意。
田老太又默了片刻才壓了聲說:「康水不知為何欠了馮員外錢,羽珊那丫頭是被她親爹給騙去了鎮上,與馮員外有了肌一膚之親,這才不得不嫁給一個可以當她爺爺的人。」
祈羽珊出嫁前家裡沒少吵架,吵著吵著就將這事給禿嚕了出來,被扒牆頭看熱鬧的田大嘴聽得真真的。
好在田大嘴這人好嘴歸好嘴但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不是這次祈羽珊著實太慘,田大嘴瞧不過眼的將田老太拉角落去告訴她這事兒,這個秘密田大嘴都會一直瞞下去。
葉三妮三觀碎得手上動作都停了,「娘,你沒逗我吧?」
親爹把閨女主動送人一床一上去?
那人還是個老頭!
「我逗你做麼?多餘不是。」
她沒有叮囑不要往外說這一類的話,屋裡就她們祖孫仨,大兒媳婦和她的寶都不是那起子碎嘴的人。
葉三妮緩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那他是應該害怕,這事兒要是被裡正叔給知道了,除族都是輕的。」
就怕先族規處置,後再除族。
族規罰人那可是用帶著倒勾的鞭子抽呢。
就祈康水那身板,估計幾鞭都承受不住。
田老太用著『你還太年輕』的眼神看著大兒媳,「這事兒哪瞞得住?咱們祈氏一族可是頭一次被人欺到這份上,他祈康安不願意能頂什麼用?」
這就是家族,族長的地位高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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