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怎麼了?」
窗外的月兒躲在雲後面,只露出安靜的微光撒在窗台,混合著屋內的燈光,照在床上盤腿而坐的女孩身上。
薄薄的睡衣貼著她的肌膚,靈動的琥珀眸子一眨一眨的閃著溢光,看著對面坐下的一嘆。
「還記得我開始跟你說的故事名字嗎?」,一嘆緩緩發聲,「有時候當你把陋習改掉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時候,你的命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當你想要轉身邁回來的時候,你才會發現,腳下稀鬆的土壤,根本容不得你動彈,你只能任由你的體重壓垮最後一塊著落點,眼睜睜看著自己墜入深淵。」
「直入主題!主題主題主題!」,席一焦急又抗議的喊著。她正聽到了關鍵時刻。
左健安後來怎麼樣了?到底是為什麼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他之後會怎樣?
像一嘆所說的,墜入深淵?
席一吞了吞喉嚨,可還是按捺不住想要聽的心。
一嘆失聲笑了笑,繼續講起來。
「天賦忽然間被剝奪,這對一個一向一次為驕傲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打擊。左健安一下被擊潰的爬不起來,那天比賽完後,就躲在了宿舍里沒有出門。」
「不過幸好的是,前三名可以入選下一輪的比賽,而他正好是第三名。這也是為什麼人們感到意外和揪著心的原因。」
「當你站在高處的時候人們或許會羨慕你,但當你站的久了,再想要下來?人們會習慣性的認為,啊,左健安,他是個體育天才,他就必須要跑第一。理由?誰知道呢?他不是每年都跑第一的嗎?
人們會把這些當成理所應當的事情。
有時候你會發現,掉下來會比爬上去更難。爬上去困難也不過只是那個高度,而掉下來,還要面對人們咄咄逼人的目光和凌厲的語氣。」
「啊,我還想有點跑題了,咳咳,回歸到故事上面來。」,一嘆咳嗽兩聲。
席一送了他個白眼。
「當天下午,眼鏡和張博文帶著左健安去找了個道士。不要問我為什麼找道士,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或許他們覺得被邪祟纏身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不過找誰都一樣,他的命數已經定在了那裡,誰都改變不了了。」
「道士給了他張符。回去路上他感覺頭疼,又買了瓶止疼藥」
「次日的比賽是所有人都關注的……」
……
x大的操場一如既往的圍滿了人。左健安接連兩天勢利的事情不到半天時間傳的滿校皆知,一些原本不知道左健安是誰的人,也都趕來湊熱鬧。
一時間所有的焦距點都落在了左健安身上。
左健安此刻應該是忐忑和緊張的,可是,看場上的他,竟有些神情恍惚。
晌午的光暈打落在他身上,照得他的瞳孔渙散,半蹲在地上準備起跑的姿勢,無力又頹廢,全無之前的意氣風發。
人們只當他前兩次受挫,沒有在意。
「砰!」,隨著一聲槍響,起跑線上的眾人一齊射發……
……
「今天宿舍居然是我們倆來打掃衛生。」,眼鏡推推鼻樑上的眼睛,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老左情況怎麼樣了。」
提到左健安,張博文掃地的動作一頓,也嘆息口氣,「希望情況能好點,誰讓他每晚都熬這麼晚,肯定是把身體都掏空了,我想養幾天就好了。」
張博文順勢掃了眼左健安的床,遲疑片刻,還是放下手中掃把,幫他收拾床。
他實在對他的床忍無可忍了。張博文是個非常愛乾淨的人,他的床還有一切用具都保持著一定的衛生,你可以看到他牙刷乾淨的一點泡沫都不沾,床單不論睡了多久都保持著潔白,更神奇的是一點褶皺都沒有,就像晚上沒有人睡在那上面一樣。
這樣作為處女座的他實在沒辦法忍受左健安的床。好幾次提醒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張博文戴上手套,抖了抖床單和被子。左健安雖然把床收拾了一遍,但床的角角縫縫裡還有很多零食碎末。張博文一一幫他收拾乾淨,也拿起他的枕頭抖了抖。
這一抖不要緊,差點把他給嚇死。
枕頭裡抖出一堆黑乎乎和芝麻似的的東西。張博文下意識就扔了出去,整個人退到兩米遠的地方。
眼鏡被他嚇得一怔,只見鄭博文一向淡定的臉上面露驚恐之色,臉色發白,嘴唇顫抖,眼鏡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東西。他順著看去,落在地上枕頭上。
枕頭裡面鑽出來很多小而黑的蟲子,四處逃竄。
「那是什麼?!」,眼鏡也不淡定了。
「應該……是……螞蟻吧?」,張博文說的不肯定。
看上去很像螞蟻,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怪的。
左健安床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螞蟻?
「靠!」,眼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老左在床上吃零食吃的,不會引來了一群螞蟻吧?」
現在是夏天,而螞蟻最喜歡甜的東西,一丁點的味道都能讓它們傾巢而出。
想到左健安經常半夜在床上吃零食,而床上跟零食垃圾堆似的,真的有可能是螞蟻。
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左健安的床,床單被褥什麼的在剛剛被張博文翻得有點亂了,看的兩人後脊樑一陣發寒。
……
「真的是螞蟻嗎?」,席一忍不住好奇,打斷一嘆問。
一嘆已經起身坐到了床沿,疊著兩條大長腿,手插在褲兜里,下巴微闔,低眸縷縷幽光打落在女人姣好的面龐上,靜默片刻後,才回答:「不是。」
她就知道不是。
席一嘿嘿一笑,往一嘆身邊湊湊,「繼續繼續。」
她口中的繼續,當然不是要繼續聽故事,而是讓一嘆繼續說那是什麼東西。她了解一嘆賣關子的程度,如果現在不問出了,他能憋到最後一刻才說出來。
可席一卻沒有那麼耐性子一點點的聽下去。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一嘆似是看出她的小心思,嘴角平靜的笑了笑,薄唇輕吐出兩個字:「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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