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眾之王 第八章大買賣

    小五從攤子裡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以後了，他對了對名片上的地址，打了一輛出租車，奔目的地就去了。

    「怎麼說也是五千塊錢的大買賣，打個車又有個啥！」小五搖頭晃腦的想著，在車上打了個盹兒，再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小五瞅了瞅面前的別墅，光前面的院子都得至少四百來平，這還不算裡面的建築，能在市中心買這麼大的地皮做住宅，已經不是有錢能搞得定的了。

    他仔細核對了一下地址，確定自己沒走錯之後便按了按大門旁邊的門鈴。

    「要是按錯門鈴，就這種院子，還不得放狗咬我！」他這樣想。

    不一會兒，門口的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張臉，那張臉調了調攝像頭，盯著小五看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找誰？」

    「我找......你等一下啊我看看。」小五心道，有錢人真特么正規，自己連個mp4都買不起，人家弄這麼大一塊兒屏幕當顯示器，真是奢侈。

    「我找......我找朱大鵬！」小五掏出名片看了看，道。

    「你找老爺？」監視器里的人狐疑的看了看，問道：「有預約嗎？叫什麼名字？」

    小五心道，你們家老爺這是做了多少虧心事兒，進個門兒像特麼闖指揮部似得，不過還是礙於對方是僱主，和顏悅色的道：「我是替我爺爺來的，他老人家叫龍嘯清。」

    監視器里的那名男子一聽龍嘯清三個字，臉色由吃驚轉為狂喜，道：「啊！您就是龍老爺子的大弟子吧！失敬失敬，您請稍等。」說罷也不知道按了什麼，小五面前的鐵門「啪」的一聲就開了。

    「大弟子？」小五歪著腦袋想了想，心道這人是不是聾，都說了自己是老爺子的孫子，怎麼還冒出個大弟子的稱呼。

    不多時，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就走了出來，分明就是先前在監視器中與自己說話的男子，只見他滿臉笑意，首先給小五鞠了一躬，才道：「盼星星盼月亮啊，終於給您盼來了，我是宅邸里的管家，您可以叫我一聲林伯伯，您裡面請！」

    小五見這人畢恭畢敬的，與先前在監視器里一臉鄙夷的樣子相差甚遠，心道老爺子這是給這個什麼朱大鵬灌了什麼迷魂湯，這前後的差距也太大了。

    一個管事對自己的態度，就一定是這家家主對自己的態度。

    他雖然這麼想，但是這面上卻是滴水不漏，他自小跟在老爺子身邊，這行走江湖的本事沒學多少，但是這一臉職業的微笑倒是學的有模有樣。

    雖然小五身上的土包子氣息依然掩飾不住，但是也算是風度翩翩，再加上小五本就長得英俊，所以表現的也算得體。

    二人一路前行，管家將其引致會客廳，裡面正有一中年富態男子微笑站立，小五走過去的時候，男子也十分親切的伸出了手，道：「龍五？」

    龍五點了點頭，他見面前的男人雖胖，但是器宇軒昂，雙眉之中神光內斂，是個成大事的面相，料定他便是此次的僱主朱大鵬，於是微笑道：「朱先生，您好。」

    「沒想到龍老先生的孫子、現任的大弟子，竟然如此年輕，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朱大鵬雙眼一眯，笑道。

    小五一愣，饒是小五驅鬼多年，可是這麼熱情的僱主他可是頭一次見，還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於是他也笑道：「朱先生你太客氣了，小五年歲還小，許多事上，還要向長輩學習才是，不敢說什麼英才不英才的。」

    朱大鵬微微一笑，手一伸，道：「來，坐下談。」

    於是小五微笑點頭，二人落座。

    「我還是叫你小五吧。」朱大鵬道：「這樣也顯得親近些。」

    小五笑道：「這是晚輩的福分。」

    「小伙子真是會說話！啊哈哈哈！」朱大鵬笑道：「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此次讓你來，為的，就是我那寶貝女兒了。」

    小五一聽，問道：「不知令愛......出了什麼事？」

    「大事倒是沒有！」朱大鵬道：「不知龍老爺子跟沒跟你講過我女兒的情況？」

    小五搖了搖頭，來的時候，老爺子當真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說這是一樁大買賣，做好了的話這學費就手到擒來，然後又叮囑了他幾句，給了他三十塊錢便打發他走了。

    朱大鵬見小五搖頭，微微一愣，似乎他也沒料到老爺子竟然什麼都沒說，不過也只是瞬間的事情，只見他一愣之後立馬就點了點頭，道：「既然龍老爺子沒說，那可能是有他的道理，那我就將我女兒的基本情況再說一遍。」

    小五點了點頭，心道老爺子幹得漂亮，這迷魂湯灌得真到位。

    朱大鵬喝了口茶，嘆了口氣，緩緩道：「其實...我女兒，是陰時陰刻出生的孩子。」

    小五一聽，自然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陰時陰刻出生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子，體虛而陰寒，天生招鬼，幾乎每一個的成長經歷都是一部超長的恐怖小說，男孩子還好些，女孩子很少有幾個能挺到成年，不是被嚇死，就是被附身搞死了。

    朱大鵬抿了口茶，接著道：「早年，為了這個孩子，我當真是跑遍了千山萬水，從這孩子三歲開始，她身邊的怪事就從來沒斷過，凌空漂浮、失神瘋癲與時不時的用不同的人的聲音說話，幾乎都是常事，有幾次還暴起傷人，那些年啊，別提多苦了。」

    小五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是陰時陰刻出生的孩子，但是看朱大鵬此時回想起來，面上還有幾分痛心，自然理解。

    為人父母，見自己的孩子這般模樣，當然是萬分焦慮。

    「多虧了龍老爺子。」朱大鵬的目光忽然看了過來，真誠道：「當年我在峨眉山山腳碰到龍老爺子的時候，我真的以為龍老爺子是一介江湖騙子。」

    「他本來就是江湖騙子！」小五心道。

    「當年，我們走遍天下，遍訪名山大川，全國知名的神僧、道士，我都找了個遍，可是他們竟無一人能對愛女施以援手，那一年，我正從峨眉山失望而回，走到山腳下，就看見龍老爺子在那賣命吆喝，也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就想算一卦，那時我幾乎走遍了大半個中國，這心中的希望幾乎都要給磨滅了，可能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就把此事跟龍老爺子說了，卻不想龍老爺子沉吟半刻，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跟我說了那句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朱大鵬向遠處望去，似乎在回想那遙遠的時光，只見他緩緩張口，語氣中充滿欣慰與滄桑，道：「他說道：「此佩名為『輪迴』，有避百鬼之功效，你拿回家之後，以小姑娘的鮮血為引，輔以天回十二卦作封，可保小姑娘十二年不受百鬼侵擾。」」

    「就是這一句在普通人眼裡再神經病不過的話，我當年，可從未從那些所謂的『得道高人』口中聽過。」朱大鵬眼角含淚，嘆了口氣，道：「你想像不到當年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震驚。」

    「我無數次的以為，這樣的話，一定會從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傢伙嘴中說出來，但是卻不成想，他們見了婉兒，一個個的像是見了地獄惡鬼，唯恐避之不及，唯獨龍老爺子，他將那寶物送我，又給我做了天回十二卦，這才救回我女兒的性命，這才讓我一家三口，得享天倫之樂啊！」

    朱大鵬說的動情，小五也聽的瞪大了雙眼。

    這種事兒年代久遠，小五當然不知道，而且......

    這種偉岸的形象，實在是跟那愛喝芬達，有事兒沒事兒還要騙騙無知婦女的龍老爺子合不上，不過小五看朱大鵬說的真切，怎麼也不像是說謊，心道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怎麼這么正派，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現在怎麼這麼猥瑣了。

    「唉！」朱大鵬笑了笑，輕輕擦了擦眼角，道：「讓孩子見笑了！」

    小五善意的笑了笑，人生大起大悲，無盡種種，不是當事人是無法體會的。

    「那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吧？」朱大鵬慈祥的看著他，道：「小女就要拜託小五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