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吶,最怕激將法,胖子這麼一說,老邢立馬眼珠子一瞪,說你個瓜娃子,說出來嚇死你,當年你邢爺爺可是在黃河邊兒上當「水鬼」,那可是十里八鄉都要豎個大拇指的人物,從你邢爺爺手裡頭撈出來的邪性物件兒數不勝數,爺爺這就給你講講黃河鬼棧的故事。
小五三人頓時來了興趣,小道士一直待在道觀里,也不知道什麼叫水鬼,張口問道:「邢老爺子,啥叫水鬼啊?」
「你問這個啊。」老邢摸了摸鬍子,「就是在黃河上跑船的。」
小道士晃了晃腦袋,還是有點兒不明白,「那這跟水鬼有什麼關係。」
胖子笑了一下,說這其實是建國之前的稱謂,黃河是咱們大中華的母親河,自古就有往黃河裡頭扔祭祀用品的習俗,每逢年節,皇帝老子一聲令下,在上游往黃河裡頭扔銅牛銅馬金銀珠寶祭祀神明,黃河水鬼就在下游開始組織人力打撈,讓這資本主義的資產再回到咱們勞動人民的手中來。
「以前科技不發達,只能靠人力打撈,十個人下去撈,九個人變成鬼,所以就被人稱之為「黃河水鬼」。」胖子微微一笑,「後來建國之後,科技發達了,水鬼們改用船撈,但是這黃河水鬼的名號也沒變,就這麼傳了下來。現在儼然成為了一種類似信仰的東西了,老爺子,不知晚輩說的對是不對啊?」
老邢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這瓜娃子還挺有見識,那我就往下講了。」
老邢說,那是他三十多歲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是十里八鄉最知名的黃河水鬼,一是因為他承包的地方不錯,在一個沉積彎的地方,那底下東西很多,雖然建國之後也沒人往黃河裡頭扔銅牛銅馬了,但是這水裡的工業廢料啊,鋼鐵啊什麼的也完全夠老邢一家吃穿不愁。二就是因為老邢的水性極好,是遠近聞名的下河高手,只要不是整年中最兇險的時候下河,他都能活著回來,這本事一般人可沒有,只有他行。
老邢說,當時他記得是十月份,天上的日頭還很熱,自己開著船,一上午了都沒撈到什麼好東西,雖說這也正常,但是老邢心裡頭急啊,於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讓工人去吃飯了,自己開著船在河上晃當,希望能撈出來點兒值錢東西。
他這船正開著呢,猛地就覺著船下的爬犁咯噔一聲,似乎是勾到什麼東西了,連忙走過去查看,一看就發現黃河水面上,出現了一個漩渦。
咱們知道,在河裡頭出現了漩渦,那就是河底的淤泥塌下去了,於是他連忙就把爬犁的繩子放到最大,萬一要是勾到什麼沉東西隨著水流掉了下去,那自己就該翻船了。
一般的塌陷基本上有個三五米就差不多了,但是這一次老邢的繩子足足放出去了十五米才到底,足見下面的空洞之大。
老邢開著船試了試,他那破船馬力不大,你想想,在黃河上勾破爛兒誰能弄一好船啊是不是,拖了一會兒發現這玩意兒好像卡住了,任憑他換了好幾個方向都沒法子把那東西拖上來,頓時有點兒急了。
於是老邢把吃飯的工人都叫了過來,其中有一個叫三驢的娃子水性極好,在這一片兒,除了老邢就是他,而且這娃子才二十不到,也激靈,於是老邢想了想,吩咐三驢下去看看是個什麼東西,要是啥破爛兒就割斷繩子放它走。
那時候人窮,哪有什麼氧氣瓶啥的,完全靠的就是憋氣,所以必須找個水性好的,於是三驢就和老邢約定,要是碰到什麼危險,就拽三下繩子,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拉我上來。
老邢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天幹了,指定能給你弄回來。
於是三驢也沒廢話,趕上今天這黃河安靜異常,也沒多想,往腰上綁了個繩子,往下一跳就躍了進去。
老邢幾個人在船上等,起先這繩子緩緩往下,約摸著能下了十米左右,卻忽然不下了,就一直定在那裡。
這可急壞了老邢了,老邢他一算時間,這孩子都下去兩分多鐘了,這氣兒用的應該差不多了,怎麼這繩子就像是被扔到下面兒了似得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照理說就算是這孩子還有點兒氣兒,那也應該晃一晃啊。
繩子安靜的垂在船旁邊,老邢踱步走了一會兒,發現這孩子還沒動靜,一咬牙,心道不能再耽擱了,拽繩子!
眾人就等老邢一聲令下呢,立馬就開始拽繩子,這不拽還好,一拽才發現這繩子的另一端,竟然傳來了不可思議的力道,老邢等人四個大老爺們兒,愣是沒拉動。
老邢立馬就知道完了,這真是碰上邪乎事兒了,連忙吩咐夥計開船,借著他那輛破船的力量這才面前把繩子往上拽了一點兒。
老邢現在的船上有兩個繩子是掛在底下的,一個綁著三驢,一個綁著爬犁,綁著三驢的繩子也就能往上拽了兩米多,那頭綁著爬犁的繩子就猛的繃直,老邢一咬牙,去特媽的爬犁不要了,割繩子!
一個夥計立馬跑了過去,一刀把綁著爬犁的繩子砍斷,那繩子「啪」的一聲就被抽到水裡,而這船沒了爬犁,這馬力也上來了,引擎嗡嗡響,開始緩緩開動。
老邢急的滿腦門子汗,算算時間三驢在底下已經呆了四分鐘了,按這速度往上拉那還得至少五分鐘,別說三驢了,就算是自己拉上來也肯定死了。
正想著呢,似乎是回應老邢的想法似得,綁著三驢的繩子的另一端忽然一松,就像是底下有個人忽然放手了一樣,一下子就被眾人往上拽了兩米多。
眾人一看哪還顧得上思考,去特媽的救人要緊,趕緊就往上拉,這繩子好像忽然沒了重量,雖然也很重,但是照比剛才輕了不少,加上現在這船也開起來了,沒過一會兒就把繩子的另一頭給拉上來了。
老邢大喜過望,還沒等往那兒看呢,他前面的夥計就忽然喊了起來。
「快看那是什麼!」「是棺材!是個棺材!」「三驢呢?三驢人呢!」
老邢連忙走到船邊兒往下一看,果然繩子的另一頭綁著一個碩大的青綠色棺材,看樣子是青銅的,上面都被腐蝕得看不清了,就這麼被眾人給拉了上來。
老邢手底下的人都懵了。
在黃河裡頭拉上屍體已經非常不吉利了,現在竟然還拉出來一個棺材,而且眾人記得清清楚楚,這繩子是綁在三驢腰上的,現在怎麼被綁在了這個東西上面。
但凡撈到死人什麼的,就必須讓其出水,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然這死人就會在你下一次出船的時候來掀你的船,所以大傢伙都沒了主意,也不知道是該把這東西扔了還是怎樣。
老邢一咬牙,規矩也不能破啊,不然自己這口飯是吃不上了,但是三驢也不能不救,於是眼睛一瞪,心道我到底要看看你這底下有什麼花樣,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他這一下水,頓時就被滿眼的黃呼呼的東西充滿了,大家都知道黃河黃,現在老邢下去了之後就像被人用黃沙蒙了眼一樣,啥也看不見。
他想了想,現在三驢原本應該出現的位置出現了一口棺材,那麼三驢一定是自己往別的地方遊了,很有可能就是當時爬犁卡住的位置,於是他大概分辨了一下就往剛才爬犁卡住的位置遊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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