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幢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臨街房,因為還有半年就要拆遷,樓上的居民幾乎都已搬走了,僅剩的幾家也會在半年內搬走。
夜幕降臨,整幢樓變得黑乎乎一片,遠遠望去,猶如一口豎立的棺材。儘管會讓人浮想聯翩,但梁康還是毫不猶豫地付了三個月的房租。這裡離單位近,而且價錢又便宜。對於一個剛上班的打工族來說,省錢才是王道。
可是,剛一搬進來梁康就後悔了。
每天晚上,當梁康關上臥室門後,客廳里就會傳來一些異常的聲音。有一次,梁康居然在門縫下看到了一條黑影,黑影悄悄地緊貼在門外,就像在確認梁康是否睡著一樣;這讓梁康想起剛搬進來的那一天,梁康把鑰匙插進鎖孔,還沒等轉動,門就開了,那感覺就像有一個人在裡面給梁康開門一樣;還有客廳的那扇窗,梁康清楚地記得在睡覺前梁康已經關上的,但早晨起床後卻發現,窗戶是開著的。
梁康走到窗前。之前聽說,幾年前曾有個女孩為情所傷,一時想不開,寫下遺書從窗戶跳了下去,死了。
那個女孩正是從這扇窗戶跳下去的。跳樓現場很血腥,女孩後腦著地,眼球爆出眼眶,不甘心地看著上面,微微張開的嘴巴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這個跳樓的女孩就是梁康的上一任租客,她出事的房間,就是梁康現在租的房間。
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難道,那個女孩一直都住在這裡,從來都沒有離開?想到這裡,梁康頓時渾身發冷,眩暈陣陣,再也不敢站在窗前。正在梁康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梁康的手指怎麼抬也抬不起來,就像被人抓住了一樣。
「啊!」梁康失聲尖叫,猛然將手抽了回來——原來是蜘蛛網。嚇死梁康了,有蜘蛛網一點也不稀奇,但是,這團蜘蛛網卻無比的堅韌,不管梁康怎麼扯都扯不斷。梁康小心翼翼地湊近一看,這哪裡是蜘蛛網?這明明是一縷頭髮!
梁康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緊閉著雙眼,用力關上窗戶,但窗戶此時卻不聽使喚,怎麼關也關不上了。這扇破舊的窗戶以前只是有些緊,但今天卻好似有東西卡在了下面。梁康壯著膽子再次伸頭向下一看——漆黑的夜空中,赫然有一個女人趴在窗戶下,她面色慘白,兩眼凸出眼眶,嘴角似乎還流著血,長長的頭髮被風吹得張牙舞爪,像一隻只恐怖的手,在身後揮舞著……
「救命啊!」梁康嚇得大喊,轉身想逃,但那縷頭髮卻將梁康綁縛得寸步難行。
「你怎麼了?」這時,梁康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對梁康而言,這個聲音就像是救命的稻草,梁康拼命地喊道:「救梁康,救梁康!」
男人趕忙跑過來,扶住梁康:「發生什麼事了?」
梁康顫顫地指著窗外,剛想開口,卻發現窗外居然什麼也沒有了。
「你沒事吧?」男人看了看空空的窗外。
梁康使勁兒地揉了揉眼睛,依然什麼也沒看到,便對他說:「沒……事。」梁康咽了咽口水,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沒事就好。」男人笑笑,「梁康叫大富,就住在你隔壁。你是一個人住嗎?」
梁康想了想說:「應該是……一個人住。」梁康不確定在這個屋子裡是否還有什麼。
「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的,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到隔壁找梁康。梁康也是一個人住,只不過比你早幾個月而已。」大富笑著對梁康說。
早幾個月,那他應該會聽到一些異常的聲音吧?可當梁康問他的時候,大富卻一臉茫然地說:「沒有啊,這裡住的人不多,晚上都很安靜的,如果有聲音梁康一定會聽到的。」
「別胡思亂想了,明晚梁康做牛排,請你來吃。」大富笑笑,走到門口推了推門說,「你的門鎖上了。」
「不好意思。」梁康趕忙拿出鑰匙把門打開。鬼大爺:。guidaye。
大富在門口熱情地邀請道:「明天記得來哦,是香噴噴的和牛!」
「好。」梁康笑著說,儘管對於陌生人的邀請,是不該直接答應的,但是這樣的時候,陌生人的熱情也能夠給梁康一點安全感。
大富關上門後,梁康也把門關上了。
可就在這一刻,梁康突然心裡一陣發毛——梁康明明記得之前梁康已經把門鎖上了啊,大富是怎麼進來的?
沒有這個人
第二天,梁康休班在家。
「咚咚咚……」門外有敲門的聲音。
梁康很警覺地打開貓眼,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站在門外。
「梁康是來抄寫水錶的,你報個數吧。」老人頭也不抬地說。
梁康跑到廚房,記下了水錶的數字。
「好,謝謝你姑娘。」老人顫巍巍地在本子上寫了數字,轉身走到大富門口,停了停,又走了。
「他一會兒就下班了。」梁康好心提醒道。
老伯伯轉過身,奇怪地問:「你在說誰啊?」
「就是這家的住戶啊,他一會兒就下班了。」
老伯伯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姑娘,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沒有人,怎麼可能?
梁康連忙解釋道:「大富就住在這裡,梁康昨天還見過他的。」
老伯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他上下打量了梁康一下說:「姑娘,梁康從這裡住了很長時間了,每次都是梁康來抄水錶,這裡真的好久都沒有住人了。」
梁康感到身後一陣陰風,回想起來,昨天大富不用開門就能走進屋子裡——好像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正在梁康沉思之際,查水錶的老人離開了,黑漆漆的走廊里,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在黑暗的盡頭,放佛有一個白色的小球在跳動。
「咚,咚,咚……」那不是球的聲音,而是腳步聲。
「誰?」梁康哆哆嗦嗦地問。走廊里的燈泡早已壞掉,天色一暗就會什麼也看不到。
一個白色的身影正慢慢向梁康移動,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到梁康面前的時候,梁康大叫了一聲:「啊!」梁康嚇得癱倒在地上。
「怎麼了?」好像是大富的聲音。梁康睜開眼,看到大富跪在面前。
「梁康……」這個時候看到他,梁康更加害怕,但是梁康不想被他看出什麼,「沒什麼,摔了一跤。」
大富笑著扶起梁康說:「走廊里的燈早就壞了,也沒有人修,以後晚上還是少出來的好。」
梁康邊聽邊點頭,手臂碰到了大富那雙冰冷的手上。對,冰冷,就像完全沒有溫度一樣。
「你……」梁康趕忙推開他,緊貼到牆邊,警惕地看著大富。
「你又怎麼了?」大富有些莫名其,看了看自己的手頓時醒悟道:「梁康剛剛從超市買了冰鎮啤酒,還有和牛,所以手有點涼。不好意思啊。」
梁康看看他左手拎著的袋子裡果然有幾瓶啤酒,還有些吃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剛才有個老伯伯來抄水錶,你不在家,梁康跟他說……」
「福伯啊!」大富說:「他是不是又沒抄梁康家的啊?他每次都不記得梁康住在這裡呢。」
梁康奇怪問:「為什麼?」
「他記性不好啊,每次總是以為這裡沒人住。」大富邊說邊打開門,「一起進來吧,牛排一會兒就好!」
「好……啊。」梁康不好意思拒絕。心裡卻在疑惑:難道真是福伯記性不好?
滴血的牛排
大富家裡的擺設很簡單。不過梁康沒有心思去研究鄰居的家裝,倒是被一張照片吸引了過去——那是一個女孩的半身照,照片上的女孩穿著淺黃色的連衣裙,笑容可掬。
不知道為什麼,梁康看著這張照片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是梁康女朋友。」大富說,「很可愛吧?」
「嗯。」梁康點點頭。
也許是看得時間太長了,眼前的照片慢慢模糊,女孩溫暖的笑容竟然變得僵硬,眼球開始突出來,臉色慘白,嘴角開始流血,這不就是那個趴在窗口的女人嗎?
梁康臉色有些蒼白,大富從身後拍了拍梁康說:「怎麼了,是不是餓得有些過頭了?」
一瞬間,梁康眼前的照片又恢復正常。又是自己眼花了?
「對不起,最近梁康家發生了很多事情,搞得梁康有些神經質了。」梁康很不好意思地說。
「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富一臉好奇。
梁康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晚上你真的沒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大富不明白。
「就是……」梁康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在這時,梁康又聽到隔壁,就是梁康租住的那間房子裡傳來奇怪的聲音。
除了那個聲音,四周靜極了,似乎都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聲。
大富的臉上也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左右看了看,輕輕地揉了揉鼻子:「好香,和牛應該好了。」
梁康看著他的背影,感到驚訝不已。他難道真的什麼也沒聽到嗎?
「好了,別愣著了,快來吃牛排吧。」大富從廚房端出一盤牛排放在餐桌上,在梁康對面坐下來,「嘗嘗梁康的手藝。」
梁康盯著眼前的那盤誘人的牛排,剛準備大快朵頤,卻看到牛排下面好像有東西正在慢慢地溢出來,瞬間就流滿了整個盤子。鮮紅的液體順著盤子邊緣,一滴滴地滴到地板上。梁康終於看清楚,這些鮮紅的液體,是血!
梁康嚇得推開桌子,但梁康身下的椅子卻像釘在地上一樣,怎麼也動不了。頭頂的燈突然閃爍起來,梁康抬起頭,竟然看到那張女孩的照片就擺在梁康面前。女孩的表情變得陰森恐怖,像看仇人一樣地看著梁康,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著什麼。
梁康向大富求救,但是看到的卻是一張更為恐怖的臉。頭顱已經少了四分之一,鮮血混著腦汁一起流過臉頰,眼睛只剩下一隻,變形的嘴巴蠕動著,發出陰冷的聲音:「吃啊,你怎麼不吃啊?」
「不要啊!」梁康嚇得昏死了過去。
客廳里的女人
梁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睜開眼睛就看到醫院白花花的天花板。護士告訴梁康,是一個小伙子把她送來的,叫大富。
不知道為什麼,梁康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感到不寒而慄。昨天的那一幕瞬間出現在腦海中,那麼清楚的聲音他為什麼聽不到?還有那些滲血的牛排,那張恐怖的照片,難道大富根本不是人?
「你醒了?」真的不要亂說人,梁康只是簡單地想了一下,大富就立刻出現在梁康的眼前,好像是從梁康的腦袋裡蹦出來的一樣。梁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張臉雖然算不上潘安之貌,但也還算帥氣,跟昨晚出現的那張鬼臉完全不一樣。
「都怪梁康不好。」大富抱歉地說:「梁康不知道你有暈血的毛病,平時梁康自己煎牛排,就喜歡吃半生半熟的。下次再請你吃,梁康一定完全煎熟,免得再嚇到你。」
暈血?梁康想起自己確實有這個毛病,難道說,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也許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等做完檢查,梁康就可以出院了。
大富很體貼,從下了出租車就一直扶著梁康。在一樓梁康們還碰到了福伯。
福伯看到梁康,趕忙上來攙扶梁康,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梁康趕忙地說道:「梁康有點暈血,就到醫院檢查了一下,沒事的,福伯。」
「哎呀,梁康說你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弱。不過你也是的,再怎麼說都是去醫院檢查,應該讓朋友陪你的。」
「梁康有啊……」梁康突然停住,看了看身邊的一直攙著自己的大富,難道福伯沒有看到他?
「福伯年紀大了,記性很不好。」大富一邊說一邊笑著攙扶著梁康躺到了床上。
梁康瞪大著眼睛,實在不敢相信一個老人只是因為記性差就看不到眼前一個結實的壯小伙。
「你躺著,梁康去廚房給你倒杯水。」大富逃避著梁康的眼睛,閃身躲進了廚房。
半小時過去了,廚房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在嗎?」梁康向廚房喊道。
沒有人回應。
梁康感到心裡一陣發緊,躡手躡腳地起身,剛推開臥室的門,就聽到門外響起一串腳步聲。這聲音很輕,不像是男人發出來的。隨後聽到幾聲幽怨的抽泣聲,是——她!
梁康嚇得退後幾步,明明想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徑直向客廳走去。
聲音越來越清楚,梁康看到客廳里,在那扇打開的窗戶前,坐著一個女人,長長的頭髮,白色的連衣裙,她蜷縮在那裡,小聲抽泣著。
「你、你是誰?」梁康掩飾不住自己的恐怖。
女人不說話,慢慢地轉過身來,用一隻眼睛看著梁康,露出猙獰的笑容。梁康看到她的半邊臉不時地滴著血水。
「怕了吧,還不快搬走?」女人說。
索命
「你有毛病啊!」梁康狠狠地踹了女人一腳:「你明知道梁康有暈血症,又剛從醫院裡出來,還在臉上化那麼多血,你想嚇死梁康嗎?」
「什麼嘛!」女人捂著被踢中的地方,委屈地說:「人家可是按照恐怖電影的經典形象打扮的,廢了多少化妝品啊。你不領情就算了,還這麼對人家,真過分!」
她是梁康的閨蜜,孟甜。梁康叫芳芮,幾個月前,梁康所在的公司承辦了這一區的拆遷工作,而梁康剛好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整幢樓差不多都搬走了,只剩下樓上的幾家和大富沒搬了。樓上的幾家很好說話,已經簽了合同,拿了補償款,半年內就搬走。只是這個大富,不管工作人員怎麼勸,他都不搬,還說不是錢的問題。沒辦法,梁康只好親自出馬,向閨蜜求救,一起來演這場戲,嚇唬大富快點簽合同搬家。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大富他人呢?」梁康問。
「他一定是假借倒水之名,偷偷地回家了。不信梁康們現在就去他家看看。」孟甜拉著梁康悄悄地來到了大富的家門口。
「梁康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昨天弄得聲音那么小,他沒有被嚇到,梁康卻被他的牛排嚇進了醫院。」梁康向孟甜小聲地抱怨道。
「昨天?昨天梁康有事沒來,梁康給你發了簡訊啊。」孟甜一臉茫然。
什麼?梁康感到背後一陣冷風,立馬掏出手機,果然有一條未讀簡訊:
梁康今晚加班,不過去了,明晚行動!孟甜。
看來昨天孟甜真的沒來,那梁康昨天聽到的聲音是?
「你怎麼起來了?」大富家的門忽然被打開,他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梁康感到有些不對勁,大富的臉色陰晴不定,還有,客廳的牆上不知什麼時候貼了很多東西。那是一些剪報,報道的是同一件案子——兩年前,一輛紅色轎車撞上一對情侶後肇事逃逸,事故現場慘不忍睹,女孩已經被撞得扭曲變形,男的則被送入醫院,生死未卜。
事故的地點,就在這幢樓下面的那條街上。
梁康突然明白,為什麼梁康總覺得大富有些奇怪了。因為他就是當時那個被送入醫院的男人,那個被人撞得不省人事、奄奄一息的男人。
「你還活著?」梁康一步步地後退。
「你應該是很希望梁康死了吧?梁康女朋友已經死了,梁康還能苟活著嗎?但梁康死不瞑目啊……」大富的臉突然變得慘白,他瞪大眼睛,一步步地向梁康逼近:「梁康找了你好久了……」
「梁康不是故意的!」梁康感到驚恐不已,「誰讓你們突然衝出馬路,當時梁康還沒有駕照,開的也是朋友的車,求求你,你放過梁康吧!」
大富似乎沒聽到梁康的哀求,依然向梁康逼近,並且抬起雙手,慢慢地向梁康的脖子伸過去。
還沒等他靠近,梁康就感覺眼前一黑。
真相
「謝謝你。」大富擦擦臉上的對孟甜說,這些只不過是一些麵粉而已。
原來,早在車禍發生前,孟甜就跟大富認識了。她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肇事逃逸後很不安心,於是就去醫院看大富。大富醒來後得知女友已經命喪黃泉,生不如死,發誓要替她報仇。但苦於找不到可以告發梁康就是兇手的證據,於是就求孟甜幫他,一起讓梁康認罪。
正好,梁康負責的項目就是這幢樓的拆遷工程。於是大富馬上買下其中的一間房子,故意不搬,引起梁康的注意。「撞鬼」這個主意正是孟甜想出來的,她故意答應和梁康演一齣戲,表面上是逼大富搬家,實際上卻是讓梁康自己說出犯罪的事實。就在剛才梁康說出事實的時候,大富已經按下手機上的錄音功能,將梁康的話一字不差地錄了下來,他相信這次梁康是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了。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孟甜問。
大富撫摸著女友的照片,也就是擺放在客廳里那個女孩的照片,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香燭說:「梁康想到下面去拜祭梁康女朋友。」
「唉,你對你女朋友真好。」孟甜也拿出一張相片說,「梁康也去拜祭朋友,一起吧。」
大富朝她手中的相片瞥了一眼,不覺一驚,孟甜手裡的那張,竟然是他自己的照片。
「你……」大富露出不解的表情。
孟甜慢慢抬起頭,用手輕輕一撕,臉上的那張皮就被撕掉了,露出了另一張面孔,就是剛才她化好的鬼妝。她死死地盯著大富說:「你真的把梁康忘了嗎?」
大富在短暫的思索後,終於想了起來,驚訝道:「原來……是你!」
「沒錯,是梁康。」孟甜的臉上露出悽慘的笑容,「當年,你就是為了錢拋棄了梁康,選擇了那個富家女。你知道梁康有多傷心嗎?梁康不能接受你的背叛,於是梁康在自己租的房子裡,也就是隔壁那間房子,寫了遺書,跳了下去。你知不知道,原來,從五樓跳下去真的很痛,梁康的腦袋摔了一個大窟窿,你看……」
孟甜把頭轉過去,她的後腦勺是一個大大的黑洞,所有的血管都裸露在外面,鮮血汩汩地向外冒著。
「啊!」大富嚇得大叫起來。
孟甜轉過臉,慢慢地靠近他說:「梁康以為你會記得梁康,誰知道一場車禍,你竟然失憶了。你還以為你真的愛那個女人,甚至為了她要報仇。你知不知道,梁康好痛,不是腦袋,是心……」
「梁康真的不記得了。」大富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一直退到窗戶前。
「現在,你報仇了,可梁康呢?梁康不能白幫你啊!」孟甜的臉幾乎貼到大富的臉上,大富一時無法控制,向後仰去,失足從窗戶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後,梁康一臉微笑地站了起來,剛才梁康只不過是裝暈倒而已。梁康能夠跟你敘述這些是因為剛剛所有的一切梁康都眯著眼睛,看在眼裡。
最後的真相
半年後,這幢臨街房成功拆遷,兩年後,一座新的高級公寓拔地而起。
已經升為經理的梁康穿著高級制服,鋥亮的高跟鞋,快速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說:「好了,梁康知道了,準備好一切資料,下午開會的時候梁康要用。」
「芮姐,你可真厲害,短短兩年就從普通員工成為經理了啊!」孟甜羨慕不已。
梁康指了指孟甜胸前的吊牌說:「你也不差啊,辦公室主任,下一步也就快成副經理了。」
「這還不是多靠芮姐你提拔,當初如果不是你設計讓大富自己跳樓,梁康們怎麼可能又得到這個樓盤,又讓那段事情永遠成為秘密呢。」
事情的真相,其實是這樣的:梁康本來並不想置江富瑋於死地,只是想讓他搬家而已。後來,梁康看到大富客廳里的那張照片,覺得眼熟,這才想起那場車禍。這時候孟甜又把大富找她的事情告訴了梁康,所以梁康就將計就計。讓孟甜裝成大富的前女友,把大富逼到窗口,失足墜樓。
至於福伯,就是大富前女友、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子的爺爺。大富失憶後什麼也記不起來,所以自然想不起福伯是誰。當孟甜找到福伯讓她幫忙的時候,福伯很爽快就答應下來。當大富死後,福伯早就拿著梁康給的錢到鄉下去養老了。
結束了嗎
新大樓開盤銷售儀式很熱鬧,明星助陣,人山人海。
幾百戶高檔小區住房,一天之內就全部售罄。
經理辦公室內梁康和孟甜品著咖啡,梁康們很開心。
做完這個項目之後,梁康就調往總部,升任區域總監了,而孟甜將會替代梁康,成為負責這裡的經理。
辦公室大廳內,銷售人員們七嘴八舌地談著今天的熱鬧和火爆。偶爾也會談到一些很有特色的購房者,比如:有一位衣著樸素的鄉下老大爺,居然大手一揮買下了好幾套房子。
「那個老大爺的新聞已經過時了。你們知道嗎?今天梁康碰到一個怪人呢!」一名銷售得意地炫耀著。
「你們見過用紅色寫自己名字的人嗎?」那名銷售繼續說著,「梁康今天碰到的那個怪人就是這樣,好端端的黑色簽字不用,偏偏堅持用自己的紅色,簽名處全部都是紅字,挺嚇人的。」
「哪有用紅色簽合同的,這樣合同根本無效。」梁康和孟甜聽完之後從經理室走了出來,這個世界真的是什麼怪人都有,公司完全可以以紅色簽字的合同無效為名,吞下購房者交付的定金和首付款。
「那個業主叫什麼名字,合同在哪兒?梁康看看。」梁康向銷售人員問道。
「就是這一份。」銷售人員把合同遞給梁康,「他叫大富。」
頓時,梁康感到胸口一陣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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