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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句話,程溯翔好像得了聖旨似的,顛顛兒地把那玉擦了擦,遞給丁睦。
丁睦接過那玉貔貅,翻過它的肚皮,看它的腋窩,那有一篆體小字:「慎」,果真,是他父親以前一直戴在身上的玉。
他父親就叫丁慎。
這玉是一隻貔貅,活靈活現,憨態可掬,身上的斑紋和那貫穿它身體的一線紅色相得益彰,襯得紅的越紅,白的愈白,嘴巴那有一小孔,可供穿繩,現在,那條本來應該掛在上面的紅繩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石頭包裹後產生的石灰。
這玉貔貅上面最開始是沒有紅色的血絲的。原來他父親還沒失蹤的時候,常常用一根紅繩把它穿上,掛在腰間,時時取下把玩,時間久了,這上面居然還被他一點點養出了紅印,那紅印越積愈多,就成了一條從眼貫尾的紅絲,好像貔貅泣血。
丁慎說過,等他死了,這東西就留給他兒子。
可現在丁睦不想去想那個字眼,只是,他實在難以控制。
他父親在陰山里究竟見到了什麼?為什麼沒有殺掉司衡,也沒有動李保恩?為什麼他父親好像知道他會到那裡?
丁慎進山究竟是做什麼的?真的是為了關閉陰山嗎?
為什麼去了那麼久?究竟做了什麼?
余小魚有一定的預知能力,她是丁慎的隊員,
丁睦想到他奶奶留下的日記,那或許不能被稱作日記了,或許應該是一位彌留之際的老人在預見一些事情的時候,迫不得已,寫下的東西。
那些東西,她不想見到,卻也知道避免不了,只能希望他僥倖規避,不要再捲入其中。
可是他早已身在其中。
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不要接近姓關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關毅,看著那硬朗堅毅的側臉,心裡好像被什麼碰了一下。
關毅似有所覺,往他這邊瞄了一眼,問道:「怎麼了?累了?」
「沒有。」丁睦下意識搖頭否定,隨即想到關毅沒法聽見他心裡想的啥,又有些安心了,攥緊了貔貅,說道:「想起了一些事情。」
「別想了,」關毅伸手摸青年腦袋了一把,「回去再想那些東西,先把你這石頭收好,睡一覺,等到了我家,我找人給你這石頭看一看」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他當哥當習慣了,忘了還沒問丁睦的意見,就跟著瞎摻和,萬一小青年不喜歡他這種自來熟的,會不會心裡不高興。
「好啊。」沒想到丁睦居然欣然答應了,「我也沒有了解這方面的朋友,你幫我問問也行啊。」
「對,合理運用資源嘛。」關毅鬆了口氣,「不興跟哥客氣的,咱是一家子。」
最後這仨字他說得很輕,三十冒尖兒的男人居然還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說的對。」丁睦點頭,把玉裝進口袋裡。
「睡會兒吧,還得一會兒出山,到了地方我叫你。」關毅說道,話音一落,就聽後頭程溯翔打了個哈欠。
有的時候,身體挺累,精神卻一直亢奮,這個時候一旦聽見別人打哈欠,那困勁兒立馬就上來了。
丁睦也跟著打了個哈欠,眼睛越來越迷糊,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瞪瞪的,好像只過了一兩秒,他又醒了,感覺車子停了似的,耳畔都是車子流過的聲音和車喇叭的聲音,他問:「到了嗎?」
關毅正在車外邊跟人說話,耳朵尖聽見了,跟對方匆匆告了句就過到車子旁邊了,他俯下.身,問道:「再睡會兒吧,剛出山,加油呢。」
丁睦恍惚聽見了這句話,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一轉頭又睡著了。
.
等丁睦醒的時候,他躺在一間陌生的臥室里,黑咕隆咚的,只有一個窗戶照進來一點月光,借著那點兒亮,他看清了這屋子,周圍的擺設和他家裡一點不一樣,正納悶著想坐起來,就感覺肩膀像碎了一樣鑽心地疼。
剛醒的時候,意識還沒完全清醒,他甚至都忘了這回事兒。
這是哪?
他躺在床上,聽見外邊模模糊糊的聲音,好像有誰在爭吵。
具體吵的是什麼,他不知道,但能聽出來其中一個聲音是關毅。
丁睦張了張嘴,嗓子澀得沒法說話,清了清嗓子才算好受些。
屋子裡沒有人,他動了動還能動的右胳膊,一點點地把自己撐起來了,每動一下就牽扯著身上的肌肉,疼得齜牙咧嘴、「嘶嘶嗖嗖」的。
他的衣服是新的,比他的身量大了點,肩膀上的繃帶也是新的,應該換過了藥。手機在床頭,防誤觸燈一明一滅,很容易被看到。他拿過手機,點開一看。
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八點四十一。
他看著那四個數字,總覺得跟做夢似的,他昨天還經歷著二零零九年,今天就回到了現實。
沒過一會兒,手機就來了信息:「十夜陰山有一條新消息。」
他點開,發現是小貝的語音。
「哥哥,你醒了嗎?」
這聲音一響起,他又突然產生了還在陰山沒有出來的錯覺。
他試著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又發來一條語音消息:「能啊,哥哥,你肩膀還疼嗎?」
「不疼了。」他搖搖頭,不知道小貝現在在哪裡,不知道他搖頭對方能不能看見。
「哥哥你別怕,我藏在你手機里,他們發現不了我的。」小貝笑著,好像很得意,「只要我藏得好,就能出去。」
丁睦聽著,突然有些心驚,小貝可以這樣出來,那其他的東西
他連忙問道:「小貝,你們都可以這樣從陰山出來嗎?」
小貝發了個「齜牙笑」的表情,又發了一條語音:「不能,他們都沒有我厲害,而且他們也不能像我這樣,我保護哥哥的傷口沒有勁了,他們就沒有發現我。」
這是很巧妙的一件事,既要擁有司衡那樣強大的里山站長的能力,又要釋放自己的能力到極限,才能將自己托在死物上帶出去。
這種極限釋放能力的行為,和自殺的區別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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