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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和崑崙切一樣材質的刀,輕輕鬆鬆就削斷了小波僅剩的兩個手臂。
斷肢落地,發出「啪嘰」一聲粘膩的聲響。
「你該死!你們都去死!」小波的胳膊被削去,身體沒了支撐,落在地上,眼裡滿是恨意,「我要燒死你!」
丁睦自愛那一瞬間,突然想到:小波和孤兒院的大火到底有沒有關係?她的臉是在這場大火里被燒壞的嗎?那為什麼她的臉部只有一半是燒傷,剩下的完好無損?
丁睦的身體和第一次遇見小波時完全不同,那時候他似乎被控制了,幾乎無法動彈,而現在,他的動作毫無滯澀,行動自如。
小波的兩個臂膊在她落地之後迅速拼接回它的身上,逐漸連接成原樣,令丁睦奇怪的是:那兩條腿卻沒有像這兩根胳膊一樣回到她的身上去。
是因為創口久遠嗎?
來不及細思,丁睦就立刻又投入了小波的進攻之中。
這次,小波似乎學聰明了,她沒有再像最開始那樣莽撞飛撲,而是選擇用假動作迷惑對方,企圖尋到破綻。
那邊的關毅和程溯翔不知怎麼回事,一直沉睡著,雷打不動,和頭一回一樣。
按理說,剛剛小波尖叫的那聲音也夠倆人驚醒了,可現在這兩個居然跟新生兒的爸爸似的,任憑孩子哭鬧,他倆自佁然不動。
丁睦在床上,閃避範圍很小,他有點時候躲猛了,頭就會直接磕到上鋪,砸得一懵。
小波就抓住他撞床的時機,撲過來就要撕咬。
這孩子是喪屍嗎?丁睦心裡很是崩潰。
這種不會疼、不會累的攻擊者,最讓人頭疼,更別說這孩子還會斷肢連接。
小波在攻擊的時候,始終護著她的頭部,不讓丁睦的刀碰上,有時甚至會棄車保帥,用胳膊去擋。
雖然招數不多,但耐不住對方不知疲倦。
「是不是你放的火?!」丁睦情急之中,嘴裡突然蹦出這句話。
小波的身體猛地一滯,等她反應過來再想動身躲避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黑漆漆的刀刃,帶著寒光,呼嘯著向她劈砍而來,直衝她的頭部!
灰白色的濃稠液體飛濺,眼前的身體像是被破開的西瓜,紅紅白白的東西四散而開,又在落地那一瞬間迅速腐朽變質,沒有任何生氣,像是死了多年。
狠則狠矣,能一次性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那令人不快的東西濺到了他的臉上,發出一股惡臭。
而那被鋒利的刀劈成兩半的身體卻還在地上抽搐,似乎隨時都能拼起來再給他一記偷襲。
丁睦現在被一種奇異的感覺所包圍,渾身發熱,頭腦卻很清醒,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血管里血液的流動,從心臟源源不斷地波動、翻騰,流及全身,使四肢末端發燙、發脹。虎口被砍斷骨頭時的力道震得發麻,心頭卻洶湧著一種興奮和滿足。
他記得這種狀態。
卻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感受到的這種狀態。
地上的小波還在抖動,眼睛裡滿滿的全是不甘。
丁睦看著那雙眼睛,提著刀站起來,夠過床頭掛著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塑膠袋包裹著的東西。
隨著袋子被一層層剝開,一點點露出裡面包著的東西,地上的娃娃眼睛越睜越大,儘管那雙眼裡的精神越來越渙散,身體也開始加快了腐朽的速度,卻仍然撐著最後一分力,不讓自己倒下去。
丁睦拿出裡面也是被這樣劈成了兩半的布娃娃,抓緊了手不讓它散開,拋到小波懷裡。
小波被劈成兩半的臉開始扭曲,嘴巴無力地張開又合上。
不知什麼時候響起的手指甲撓牆的聲音慢慢變弱,寢室里一片安靜,只能聽見從沒有關緊的窗戶縫隙里穿過的嗚嗚風聲,似乎是在為誰哭喪。
「嗬嗬」小波身上流淌出來的東西正在逐漸凝固,發黃髮黑,顯現出其本來應有的面貌。
她的嗓子已經沒法說話了,卻還是強撐著微微抬了抬頭,直視著丁睦,好像要給他說什麼,那破裂的嘴一張一合,卻因破損而看不出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丁睦屏息去聽,也沒能明白她說的什麼。
待他再看小波時,那小小的身體依然變成一堆爛肉,被劈成兩半,和她懷裡的娃娃倒是一模一樣。
總算是找到她的娃娃了吧。
也是在小波徹底失去復活可能的那一瞬間,一陣尖銳而刺耳的哭聲猛然扎進丁睦的耳朵,直衝大腦,讓他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
模糊間,似乎看見了一場大火,火里是小波扭曲猙獰的面容,她瘋狂地笑著,匍匐在地上,沒有小腿,肩膀上也有一道巨大的傷痕,那張臉依然只有半面是完整的,另外半面上布滿燒傷,和她懷裡的娃娃一模一樣。
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人,看不清面容,卻能讓人明顯感受到他歇斯底里的快樂,那種讓人呢恐懼的快樂,正是因為面前這大火,和這大火里燃燒著的房子、大人、孩子。
那是正在燃燒著的向日葵孤兒院。
.
丁睦醒來時發現他的床邊坐了個人,身影高大,是他極為熟悉的背影。
但他不敢放心,他還記著那回他起床後看見的三個關毅呢。
一個比一個會玩。
他正想清清嗓子說點什麼,卻見這人轉過身來,好像背後長眼一樣,眼睛裡的東西不再被遮蓋,而是自然大方地表露出來,那種感覺,是任何人都難以模仿的。
「醒了?」關毅不自覺就露出了微笑,他一想到昨天晚上就激動得心頭顫顫,早上醒來甚至還感覺昨天那是個夢,因此收拾好了之後他就坐到丁睦的床邊了。
好像等主人醒過來的金毛。
看著這青年酣甜的睡顏,他只覺心頭一片滿足,是他所期盼的那樣。
「哥。」丁睦聲音微啞,叫了聲哥。
「嗯?」關毅看他這迷迷糊糊顯然有些沒睡醒的樣子,心頭一陣激盪,沒忍住,彎腰趴青年頭上親了一口。
丁睦被親得一懵一懵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被親了,還越親越往下,幾乎親完了滿臉。
他心裡還惦記著昨天的事情,卻不得不先被這個吻占據了心思。
有人說親吻的感覺就好像別人用手指觸碰你的鼻尖,但實際感受到的時候,又不是這樣的,那親吻間包含著的感情和親昵,那鼻尖纏繞著的對方的味道,那唇瓣划過每一寸肌膚的柔軟,怎麼能是一根手指能夠給予的?
想不到關毅這樣冷硬的人,也有這麼柔軟的嘴唇。
這個想法讓他覺得有些好笑。
關毅感覺到青年的不專心,微微起身,兩張臉相距不到三厘米,鼻尖若有若無的相互觸碰,好像下一刻又要親過來。
他問:「怎麼回事兒?我親你親得技術不到家?」
丁睦搖搖頭,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卻反應過來剛剛對方問的問題是什麼,他這麼一搖頭,好像是在肯定對方的吻技,這麼一來,倒是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了。
「我昨天又夢見小波了。」丁睦的餘光掃過地面,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污漬,跟昨晚一模一樣,再看天花板,一個洞也沒有,光滑如新。
關毅的手臂撐在這人身體兩邊,阻斷了對方所有躲避的方向,聽到這句話,眉頭幾不可查地一皺,詢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丁睦抿了抿嘴,回想著昨晚的一幕幕,總覺得不可置信,他居然能夠把小波給殺掉?雖說有些機緣巧合,卻也真真切切是他動的手,現在想來還覺得虎口生疼,他不敢直視關毅,眼睛盯著男人身上的衣服紋路,輕輕開口:「我把她幹掉了。」
「什麼?」關毅有些意外,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真厲害。」
他親昵地又在青年臉上親了一口,還故意吸住,離開時發出了「啵」的一聲。
丁睦還是沒有看他,臉上卻有些紅,他試探著說道:「我昨天殺她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關毅臉上的表情閃了閃,卻因為丁睦避開了那眼睛,沒有被看見。
「什麼感覺?」關毅把額頭抵在丁睦的額頭上,眼裡含著關切,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感覺熱血?」
丁睦搖搖頭,他說:「那種感覺就好像好像我這麼做過很多次,得心應手,而且我好像瘋了一樣,總覺得我有把刀,跟崑崙切長得一樣,但是比它長,也比它重。」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就是這樣感覺的。
崑崙切他是拿過的,雖然不能像關毅那樣順手,卻也能揮舞兩下,但這把刀並不輕巧,它的造型和它的重量完全不搭邊,好像是用密度極大的金屬製成。
假使他真的有把比崑崙切還長還重的刀,他估計拿著它行動都困難,何況用它殺人呢。
「還有呢?」關毅在那額頭上蹭蹭,問道。
「還有」青年皺著眉,好像有些困難,「我看見了小波,還有其他的孩子,往孤兒院放火。」
「嗯,沒有了?」關毅問道。
「我不記得了。」丁睦搖頭。
關毅在心裡輕嘆了口氣,臉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他頭一偏,輕巧地把那柔軟雙唇了一遍。
沒事兒,還早,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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