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一顫,老臉頓時滾燙!
「你、這種時候還不正經」
他大手猛地往我後腰上一撈一按,將我收進了熱意縈縈的懷抱里。
曖昧低頭,含住我的指尖。
他握著我的腰,在我快要陷進去時,倏然停下。
低頭抵著我的額,深眸含笑:「這就受不住了?」
我被他這麼一鬧,絲絲縷縷剛陷入的思緒瞬間抽身歸位
情意正濃時被人打斷的感覺,很不好。
他瞧出我的不高興,摟著我輕笑打趣:「怎麼了小漓兒,現在,天色還早,不可貪歡。」
他說這話我可就不服氣了,明明是他先下手的!
現在反而臉不紅耳不赤地來誣賴我
敢情被打擾興致的不是他。
我氣不順地深呼兩口氣,視線落在他鎖骨處一道淺淺劃傷上
突然報復心大起,腦子裡冒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我欺身湊上去,動作極輕地吻住那抹血痕。
血色被我卷進口中,他咕咚咽了口熱氣,束在我腰上的手臂不自覺收緊,悶聲喚我:
「媳婦,不要鬧」
我惡作劇似的往他傷痕處小心咬了下,執拗道:「不,偏要鬧。」
「漓兒」他手上輕顫,喚我的聲音也有幾分飄晃。
我不管他,忽地用力將他推倒在床上,撲上去。
雙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握。
任性親吻他雪白如美玉的胸膛
「漓兒」他脊背一僵,克制不住地吞了口口水,服軟請求:「乖,別鬧了,你身子虛,現在不能」
再放開時,我主動親住他,捧住他俊逸的臉龐,貪心要求:「過來。」
他扯掉我衣物的動作,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利索快速肌膚相親。
他本就俊美無雙的面容此刻沾染了無邊情慾倒顯得格外妖冶勾人,眼眸里仿佛藏匿著攝人神魂的魔力
我緩口氣,壓下身親他。
他按住我的後腦勺,好笑的啞聲挑弄:「剛開始,就不行了?」
我哽了哽,嬌羞的咬他一口,死不承認:「你才不行了呢誰讓你,太心急。」
他聽罷,臉紅的更厲害了。
靈魂深處的情慾,也更加壓制不住,渾身的熱息都在叫囂著要吞掉我,融化我——
「小漓兒。」他親了親我,臂上水津津:「我們繼續。」
我不服輸的反啄回去,但下一秒,突然從他身上撐起來,翻身撈過自己的衣服,扭頭就披上走人。
他愣住,一把拉住我,委屈擰眉:「怎麼了?」
我一邊穿好長袖方格長裙,整理頭髮,一邊氣死他不償命的嘚瑟道:「沒怎麼,我開心了,你自己解決。」
他:「」
我拍開他的手,跳下床,回頭瞧了眼他半撐起身子,墨髮披肩的委屈樣,心滿意足的開心道:「讓你剛才欺負我!報應!」
他哽了哽,下一瞬卻明了清晰,反應過來我是在和他算哪件事的賬。
無奈穿上玄色衣袍,他強忍住心底慾念,彎唇笑出聲:「真是個記仇的小東西。」
我先走一步奔向門口:「我去看看月紅姐她們,你身上有傷,在屋裡歇著。」
「嗯。」
難得啊,今天這麼老實。
我跑上三樓,發現面色蒼白的狐天明竟然也在。
三樓房間的門是從里反鎖著的。
不過,窗簾卻是收著的。
透過玻璃窗仍能看見白君穿著一襲染血的銀袍,銀髮凌亂,憔悴疲憊地坐在月紅姐床邊。
月紅姐安靜躺在床上,面無血色,奄奄一息。
白君雙手握住月紅姐的手,低頭,抵住自己的額,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恍若一尊已然石化的雕塑。
狐三哥說,白君一直在月紅姐床邊守著,誰也不理。
想來是月紅姐生死未卜,他心裡也痛苦難受,不是滋味吧。
不過看狐天明的模樣,他重傷剛包紮好就上來吹冷風,情況也沒比白君好到哪裡去
「天明大哥。」我看完白君和月紅姐,轉身走近他。
他目光渙散地回首看我,精神力有點無法集中,哽咽著啞聲問了我一句:「你醒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我肯定沒事,天明大哥你」
他牽強笑笑,苦澀道:「去旁邊吧,別吵到他們。」
「好。」
我跟著他來到屋頂邊角的風口處,他雙手背後,迎著冷風嘆氣,眼角濕潤,沉聲問我:「我現在,是不是沒有機會了?」
我怔住,昂頭不解的看他。
他深呼吸,唇畔還掛著悽苦的笑:「白君,確實比我更在乎她,更能保護她他比我有資格,陪月紅一輩子。」
我站在風口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雖然這樣對他,有些殘忍。
但早點認清現實,總比蒙在鼓裡一葉障目好。
「白君,的確比你更適合月紅姐,至少他會無條件地信任選擇月紅姐,而天明大哥你對月紅姐或許有喜歡,但算不上深愛。天明大哥,你喜歡蓮芯嗎?」
他像是聽到了一件極荒唐的事,明明在笑,卻雙眼含著淚。
昂頭看天,目光悲涼:
「我是狐妖,在成為狐妖之前,我只是只山野為家的小狐狸。
我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
沒有開智的動物是沒有倫理恥辱觀的,所以我雖然兄弟姐妹眾多,但同父同母的,只有一條小花狐。
我一歲那年,昏君當政,朝廷下旨大肆獵殺狐狸剝皮供昏君做狐裘,我的一眾兄弟姐妹們,還有我的母親都在那年冬天被朝廷的官兵獵殺剝了皮,我運氣好,僥倖帶著花狐妹妹逃了出去。
自那以後我和花狐妹妹兄妹兩個便相依為命,生活在另一片無人打擾的森林裡。
我的花狐妹妹很懂事,饑荒之年餓殍千里,連人都被逼得只能啃樹皮吃觀音土,動物瘦弱腐爛的屍體遍地都是,我又恰好得了病,無法出去覓食,是花狐妹妹,一邊躲著人類的弓箭,一邊入夜跑去人類的亂葬崗捉老鼠,帶回來給我吃,這才救下我一命。
打那以後我就無比疼愛花狐妹妹,將花狐妹妹視為命根子。我們一起修煉,一起歷雷劫,一起幻化成人形,成了狐妖
原本我是想,花狐妹妹長大了,我也該給她尋一門好親事了,我對未來妹夫的要求不高,只要疼我妹妹,比我妹妹能力強,可以保護我妹妹就行。
但誰知,花狐妹妹後來竟愛上了一個凡人,雖然那個凡人在人間大小是個五品官,可我仍舊不敢將妹妹交給他。
尤其是在看見他被仇家追殺,手無縛雞之力還要我妹妹現身保護他,害我妹妹被凡人的弓箭射傷時,我更加堅定了要拆散他們的想法!」
話說至此,他悲傷地抬手抹了把眼淚,無助地低聲解釋:
「不是我這個妖思想頑固,也強烈反對人妖結合,其實最開始我妹妹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我是心軟過的,假如沒有那一出,我撐不了多久就會成全我妹妹和那個凡人。
但,我的母親兄弟姐妹都是死在弓箭下,我妹妹被弓箭刺穿身體的時候,我總覺得,是幼年的噩夢又重現眼前了。
我害怕我妹妹跟著他,他不但沒能力保護我妹妹,還會連累我妹妹為他而死,我是怕我妹妹的一條命搭進他手裡!」
他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儼然已沒了往日的冷靜穩重。
我拿出紙巾遞給他,心情也蠻壓抑,「天明大哥,擦擦眼淚吧。」
他接了紙巾,擦去臉上的淚痕,不顧形象痛哭涕零地說下去:
「之後,我把我妹妹強行帶回了狐狸窩,將我妹妹鎖在家裡不許他們再見面,我原想,趁此機會去逼迫恐嚇那個凡人,逼他放過我妹妹的。
但誰知道我妹妹到了叛逆的年歲,趁我不注意悄悄破開封印跑了,我晚上去給她送飯才發現她不見了。
我不用猜就知道她是又去找了那個凡人,我火急火燎地趕過去興師問罪,不成想見到的卻是我妹妹的狐狸屍體。」
我驚住,著急問:「花狐怎麼了?」
他抽泣著捂面說:
「據那個凡人講,花狐妹妹是去找他私奔的,但兩人相會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個很厲害的妖物,那個妖物沒有人形,只有一團黑霧,妖物打傷了我妹妹,奪走了我妹妹的內丹,還想吞噬掉那個凡人,我妹妹瀕死之際,為了救那個凡人,被黑霧打死了。」
「黑霧?」
他顫著嗓音說下去:
「我很後悔,我真的悔了,我當初就不該關她,不該阻止她和那個凡人在一起,我不關她,她就不會偷偷溜出去和那個凡人私奔。
我不橫插一腳,她就不會死,她愛的那個人,就不會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變成一個痴傻的瘋子。
這些年來,我每一日,都在後悔,都在想念我妹妹,我也調查過殺害我妹妹的真兇,但我找了幾百年,都沒有一丁點線索!
餘生的每一天,對我而言,都是千刀萬剮萬劫不復!直到,遇見蓮芯。」
我試探著問:「蓮芯和你妹妹長得一樣?」
他抹著眼淚搖頭否定:「不,她不是長相和我妹妹相似,而是身上的氣息,與我妹妹相同。我問過她的年齡,發現她的歲數,和我妹妹的冥壽一樣。
我懷疑,她是我妹妹的轉世,我妹妹曾說過,如果她不幸早一步離開我,讓我不要傷心,她下輩子,還來我身邊,做我的妹妹
她身上的氣息,就是我妹妹的氣息,我再熟悉不過了!我感覺,她就是我妹妹!」
我猶豫片刻,「那,事實呢?」
直覺告訴我,蓮芯絕不可能是他妹妹
他聞言,悲痛到又哭又笑,扶著欄杆咬牙恨道:「蓮芯騙了我,她根本不是我妹妹!她身上有我妹妹的氣息,也是因為,她就是殺害我妹妹的兇手!這些年來她與我兄妹情深,都是在欺騙我!」
蓮芯竟然是殺害狐天明妹妹的兇手?
「想不到吧,這十多年來,我悉心護著的人,竟是我找了數百年的殺妹仇人!我把對妹妹的思念、愧疚,都彌補在了她的身上。
為了她,我寧可捨棄月紅至今日我方知,我無條件的信任,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她的謀劃,我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她不過是利用我妹妹,引我入局。」
我同情地看著他,小心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雙手用力攥住上了繡的鐵欄杆,自嘲地大笑:
「怎麼發現的?當年我妹妹的屍體旁,也散落著一片黑色鴉羽。今天、不,是昨天。昨天我們在陰陽交界處交手,我雖知,她心狠手辣,來路不凡,不能留了。
但我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希望她是我妹妹,她若真是我妹妹,我拼死也要將她引入正途。
我想,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試一試,不能真讓她死了,我想念我妹妹,想念了很多年。
我想先勸蓮芯棄暗投明,等蓮芯回心轉意了,我再繼續確定她究竟是不是花狐
結果,誠然是我白日做夢了。
那種時候,她甚至還想利用我殺九爺!
我狐天明雖然渾蛋,但我分得清正邪,從前虧待月紅,不過是我有心偏袒蓮芯罷了,我眼沒瞎腦子沒壞,我都知道!
便如你所說我確實,沒有白君在意月紅。
但九爺不一樣,九爺是我狐天明的伯樂,沒有九爺,我早就死在了千年雷劫之下,沒有九爺我即便如今僥倖還活著,也仍是個人人喊打的妖孽。
我跟在九爺身邊二十年,九爺對我們這些兄弟,從不曾虧待半分,是九爺給我們機會,讓我們可以做一個有尊嚴的妖,我怎麼可能恩將仇報,輕易聽信他人挑撥,反過來傷害九爺!
哪怕,是我妹妹的要求,也不行。我沒有被她的魔功蠱惑到,氣急之下提刀刺向了她,她本能地反抗,正好用鴉羽做兇器要殺我。
我一眼就認出那鴉羽是當年害死我妹妹的兇器,許是那會子我於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吧,我拿著鴉羽逼問她,當年是不是她殺了花狐,她承認了。
她說她當年原是一縷遊魂,尚未找到合適宿主占據軀殼,原本是看中了我妹妹,誰知道我妹妹身邊的那個凡人是天界司法神轉世,導致她輕易不敢對我妹妹下手。
她盯了我妹妹的身體很長一段時間,後來趁著十五月食之日,陽界陰氣最重,轉世的神明神息最弱之時,準備下手奪舍。
誰知我妹妹看破她的意圖,拼死不願把自己身體給她,又加上有那個凡人以命相護,她惱羞成怒,便掏了我妹妹的內丹,打死了我妹妹,放棄再奪我妹妹身體,另覓其他宿體了。
而真正的蓮芯早就被她吞噬了,她借著蓮芯的身體光明正大出現在人世間,之所以身上有我妹妹的氣息,是因為,她吞噬了我妹妹的魂魄。
彼時是那位凡人死命護著我妹妹,她才迫不得已把我妹妹的殼子丟下,沒能占據我妹妹的身體為非作歹。
她早就知道我是花狐哥哥,所以這些年來,她才故意利用我妹妹的氣息,引導我,往她是我妹妹轉世的方向想。
她利用我妹妹引我入局,令我心甘情願做她的棋子,替她遮風擋雨,做她手裡殺人的刀,對付月紅,對付你」
「天明大哥。」
我不忍心地伸手拍拍他後背,看著他掩面痛哭生不如死的模樣,安慰道:
「好歹你在關鍵時刻並沒有被蓮芯蠱惑到,及時收手,回頭還是岸!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你也是因為自己的妹妹才亂了理智。
你是位好哥哥,花狐若是在天有靈,見到你因為她而被歹人利用這麼多年,肯定會心疼死的。
天明大哥,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但我,卻也因著自己的愚蠢,傷害了無辜的月紅。」
他惱恨地用力握拳砸欄杆,淚如雨下:
「花狐死在她的手裡,月紅也差點死在她手裡小漓,你說我這種人,是不是該死,月紅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不珍惜她,遇見事了,也從未給過她半分信任。
是,連我自己都覺得,我也許並沒有那樣在乎月紅,可當我看見月紅不顧自己安危,衝上去替白君擋那致命一擊時我又控制不住的想,曾幾何時,她也這樣為我擋過
然而我又是如何做的呢,她替我擋刀被刺傷,我也僅僅是送了她一瓶創傷藥。
我忘不掉她接過創傷藥時,那如獲至寶的歡喜神情,多年後,那藥都被用完了,藥瓶還被她寶貝地收藏著,捨不得丟棄。
從前,我竟還覺得她幼稚。
而現在,我看見白君為了她,也不顧自己的性命,負傷冒險前去刺穿蓮芯的身體,看見她內丹被震碎,元神險些潰散,是白君摟著她,哭著不斷用自己的仙術去替她穩固元神。
看見,白君分明自己已經勞累過度,屬強弩之末了,還不放心地守在她床前,陪著她
我才知道,原來月紅也是有人愛的,才發現,當初自己有多混賬自私。
但我又怕,怕月紅真被白君搶走了,此時此刻我才恍然醒悟,原來當初的自以為不在乎,其實只是過於自信,是她給的安全感太足,才會給我一種無論我怎麼傷她,她都不會離開我的錯誤認知
是我渾蛋,沒想過,心受傷的次數多了,是會死的。」
「天明大哥」
「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她在身邊,她對我,很重要。」
我皺眉:「天明大哥你」
「我喜歡月紅,是真的愛她。」
我開始煩躁了,忍無可忍地直白打斷他:「你現在這種想法也挺渾蛋的!」
他僵住,一臉淚痕斑駁,不可思議地望著我。
我沒有耐心地說破:
「月紅姐對你好的時候,你不珍惜,還消耗月紅姐對你的愛意,月紅姐不愛你了,有別人好好愛月紅姐了,你又發現月紅姐的好了。
我算是發現了,你永遠都是索取型人格,你只想著向月紅姐索要她待你的好,索要她的付出,而你自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不用回報,只需要享受就行了。
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月紅姐為了白君可以不要命,白君為了月紅姐可以不顧一切,愛情這種事,唯有雙向奔赴才有意義,單獨逮著一方薅,偏要一方付出,等那一方熬幹了心血,你也就徹底死在她心底了!
你現在發現月紅姐對你重要了,是因為你看見月紅姐不再對你付出,改為向白君付出,你在月紅姐身上索取不到任何感情營養了,沒有人再像從前的月紅姐那樣,對你付出了,你才會覺得失望難受,心裡空落落。
你這不是愛月紅姐,你這是自私,也許月紅姐某天如果真的再回到你身邊了,你還是會理所應當的享受著月紅姐對你的所有好,享受她的付出,仗著她給你的安全感,肆無忌憚地挑戰她的底線。
你這是缺愛,但你不想愛人,你想要,卻不想給。
真正的愛是捨不得看她受一丁點委屈,是捨不得見她皺一下眉頭,流一滴眼淚,甚至捨不得讓她付出,是看著她,就覺得她全身都是閃光點,哪怕她真的幼稚,你也會覺得她天真無邪,赤子之心難得可貴。
而不是,反其道而行天明大哥,等你什麼時候學會愛一個人了,再談風月吧。」
我說完,轉身先一步下了樓。
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誰規定的後悔就要被原諒,明眼人都能看出月紅姐在白君身邊最開心,就算從現在開始狐天明改頭換面做條好狐,那也比不過白君。
人家好歹知道陪自己心愛的姑娘療傷,好歹知道有人欺負自己的小紅紅,毫不猶豫地當場打回去。
他知道什麼,他知道嫌棄人家幼稚。
辜負真心的人,終究會失去真心!
「不錯哎漓漓,嘴皮子真厲害,才跟了九爺幾個月,就這麼毒舌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下樓時才發現趙青陽那傢伙正吊兒郎當地靠在樓梯間聽牆角。
我停了一步,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放心:「你沒事吧?」
趙青陽沒心沒肺地站直,雙臂環胸:
「我能有什麼事,動手之前師父和九爺再三叮囑過,要我悠著點,畢竟再怎麼說我也只是個凡人,我的法力對付一些小鬼還成,對付鬼母和五猖兵馬,簡直是以卵擊石。
九爺讓我什麼都不要管,唯一的任務就是護好自己,這不,我做到了。
也就挨了幾刀,沒大礙,全是皮外傷。
原本我師父是不打算帶我去的,他嫌我拖後腿,但九爺說,要帶我去見見世面,這場世面,著實是千載難逢的驚險刺激,我這輩子,可能也就只有這一次大開眼界的機會了。」
我低頭,和他一起慢悠悠下樓:「你們都擔心死我了。」
趙青陽見我一臉惆悵,噗嗤笑出聲來,抬手拍拍我肩膀,讚許道:
「我們的小漓漓長大了,沉穩了。
原本我還擔心你會跟著月紅摸過去,你的那些三腳貓功夫啊,玩玩還行,你自己沒有控制法力的能力,你的靈力,受不可控因素影響太多了,你過去,我們自顧不暇,再分神保護你,簡直是地獄難度!
但,你竟然乖乖回來了,真是一點也不讓我們操心,九爺昨晚還不停誇你聽話,從不給任何人惹麻煩呢!」
「我也擔心你們,也想跟著月紅姐一起去找你們但我清楚我自己的本事,我的那些法術是怎麼來的,連阿九都解釋得模稜兩可。
你說得對,自己偶爾玩玩還行,辦正事,我會搞砸,我知道自己一無是處,對你們神仙而言,我就是一點忙都幫不到的廢物,與其過去給你們添麻煩,不如藏好自己,不讓自己成為你們的後顧之憂。
幫你們打架我做不到,但我可以儘量不拖累你們。」
「傻姑娘,你不會成為我們的拖累。」趙青陽仗義地握住我肩膀,眼神堅定道:「你永遠,都是我們最喜歡的妹妹。小漓漓,你救了我們一命。」
「啊?」
我腦子要宕機了,什麼叫做,救了他們一命?
難道是我不過去給他們添麻煩,就算是救了他們一命?
好像也對哎。
我頓覺尷尬地拍掉他爪子,又氣又無奈:「邊去!」
他沒忍住偷笑出聲,「小傻子。」
然而,他話音剛落,院子外就傳來了一陣沉重的敲門聲——
緊接著就是快遞小哥熟悉的吆喝聲:「祝小姐,外賣,你的花!」
花?我沒定花啊!
我迷茫用眼神詢問趙青陽,趙青陽也一頭霧水,懷疑道:「難道是九爺?可九爺要是給你訂花,還需要叫外賣嗎?」
我也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快步下樓去院子裡開門了。
大門打開,外賣小哥熟悉的面孔映入視線,熱情捧著一束白茉莉送給我,熟絡道:「祝小姐,你的花,麻煩簽個字!」
花塞進我懷裡,他將一張簽收單遞給了我,我好奇拿起單子一看,上面列印的花店名,是省城最有名的網紅高端定製花店
這一束國風茉莉花,要三千?!
我差點被嗆咳住,雖然不曉得究竟是誰送的,但還是配合地在單子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外賣小哥和我道完別騎上電瓶車離開後,趙青陽才湊上來,眼神極好地抽出了花束包裝紙夾層的一張卡片,眯著眼仔細看了一會兒,面色凝重道:
「又是那個該死的沈鶴鳴。他是盯上你沒完了對吧!」
沈鶴鳴
他上一秒說完,下一秒背後就響起了某人不悅的呼喚聲:「漓兒,過來喝雞湯!」
我陡然一驚,迅速把花胡亂推進趙青陽懷裡,心虛地應了個:「好嘞這就來!」
隨後拉住趙青陽胳膊就囑咐:「等會九爺問起來,就說這花是沈樂顏送你的。」
他嘴角一抽:「啊?」
我手忙腳亂:「九爺醋性超級大,要是被他知道沈鶴鳴又給我送花,我今晚就活不下去了!」
趙青陽懵住:「啊?可是我」
我來不及說更多就匆匆往客廳跑,「大哥,我的小命就攥在你手裡了!」
趙青陽:「九爺,有那麼愛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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