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背著手,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口,看著陳凡遠去的背影,過了好一陣子才勾起嘴角笑了笑,轉身回去。</p>
小蠻站在樓梯口,一直盯著蘇沫,見蘇沫回來了,原本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立即露出和煦的笑容,「蘇沫姐姐!今晚想要吃什麼?」</p>
「隨便!」蘇沫說著,在小蠻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忽覺得小蠻的臉蛋兒有些冰冷,不由得雙手一捧,好奇道:「小蠻妹妹,你這小臉兒怎麼那麼涼呢?看看,看看,連這小手也是冰冰的!」</p>
小蠻傻笑著,擺出一副帶著一點天然呆的小模樣,「還能因為啥,主人都說了,小手冰涼沒人疼!」</p>
「主人不疼你嗎?我看他挺惦記你的呀!有事兒沒事兒的時候,總提起你!」蘇沫半蹲下身子,很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小妮子。</p>
「是嗎?主人說我什麼啦」</p>
小蠻捂著自己的臉,烏黑的眸子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p>
兩個女人在走廊的拐角處兀自說笑,小六子卻躲在高高的起床後面,抱著一個快有它大了的大紅蘋果咔嚓咔嚓地啃著,它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兩個女人,一會兒看看蘇沫,一會兒看看小蠻,滿嘴都是尖牙的小傢伙板著臉皺著眉,像是在尋思什麼,而此時此刻,房間裡,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p>
——割——</p>
上飛機飛了幾個小時,到tj了,陳凡找了一輛出租車,去了蒼山,因為道觀處在山頂,出租車上不去,陳凡在山腳下來,結了帳,獨自一人沿著狹窄的小路爬到山上,山路難行,也不是什麼旅遊景區,陳凡爬了一路,沒有看見一個人,就在陳凡心裡犯嘀咕心說是不是遇上了黑車司機把自己忽悠了的時候,忽然看見天蒙蒙亮,山間小路上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童扛著一邊扁擔從山上下來。</p>
這道童能有十七八的樣子,眉清目秀,蓄著長發,身上藏青色的道袍一塵不染,布鞋,裹腿,看起來倒像是全真一脈的弟子,陳凡看見他的時候,小道童也看見了陳凡,他好像很少在山上看到外人,當時一愣。www</p>
陳凡趕忙上前,手舉道指,深施一禮,「無量天尊。」</p>
道童忙把扁擔放下,「無量天尊。」</p>
「這位,這位真人,您好,我是外地來的香客,來此地上香,不知道玉真宮怎麼走?」</p>
小道童仔細打量陳凡,趕緊施禮,「玉真宮就在山頂,不知先生遠道而來,所為何事?」</p>
陳凡一愣,笑道:「我?我是來上香的!剛才不是說了嗎?」</p>
道童也笑了,「先生說笑了,自打掌教真人上位以後,十幾年來玉真宮便封閉了山門,從不收納香客,先生說是來上香的,我看多是託辭!您還是如實相告吧,不論先生有何事要求,小童都會如實回答,如果先生不想回答,還請下山,我玉真宮留下規矩,小童不得不遵,希望先生海涵。」</p>
小道童說話的時候顯得十分客氣,可這話茬兒卻有些不對,陳凡說心說這就叫廟大欺客嗎?好好一個道觀不讓上香,這還真是頭一次見,不過他不想惹麻煩,只得賠笑,「既然如此,我便說了,我有一位故人,仿佛在此道館修行,此番來實是家中遇上了一些麻煩,不想請他出來,稍做商量。」</p>
「故人?」小童稍有些吃驚,笑道:「不知先生說的是哪位師兄?」</p>
「陸伯陽。」陳凡趕緊說。</p>
小童一聽這話,又愣了一下。</p>
陳凡心下一沉,暗自想,心說難道自己掌握的消息不太對勁,陸伯陽不在山裡,道觀中根本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正尋思著,道童卻舉道指又施一禮,這神情也變得恭敬起來,「不知這位喜師兄如何稱呼?」</p>
「我姓陳,陳凡。閃舞小說網www」陳凡趕忙道。</p>
「不知師兄來找我家掌門師兄有何賜教?」小道童說還不快不慢,慢條斯理地。</p>
「家裡的老爺子出了點問題,有話要我帶給他。」陳凡趕忙賠笑。</p>
小道童合計一下,再次施禮,「既然這位師兄與我家掌門師兄是故人,那,就請隨我來吧!我帶您上山。」</p>
陳凡大喜過望,趕緊跟了上去,「多謝多謝,不知這位小師傅如何稱呼?」</p>
「小道籍籍無名,還是不必說了。」小道童還挺矜持,真就沒把名字告訴陳凡。</p>
陳凡在道童身後跟著,偷眼看,不注意時倒沒覺得有什麼,這仔細一瞅,方才覺得這道童不簡單,此人看似與常人無異,實則龍行虎步,腳下生風,他步履從容,一口氣沿著石階往上走了將近三百級,肩膀上挑著扁擔,依然臉不紅氣不喘,身上沒有半點異樣。</p>
陳凡明白,這道童十有**是個行家,即便不是有道術護身的行家裡手,也是一個手底下有功夫的人,其實,功夫與道法神通是有很大的關聯的,中國歷史上,以武入道,以武通神的例子比比皆是,在陳凡看來,武功與法術並沒有高下之分,只是側重點有所不同,很多人認為法術比武術厲害得多,歷史上,卻又有數不盡的法術高手死在武者的槍棒之下,這事兒便足以說明一些問題。</p>
當然了,這裡說的武術,說的是那些在生死格殺里提煉出來的真功夫,不是競技套路,也不是鋼槍刺喉,肚皮吸碗式的雜耍絕技。</p>
陳凡從小就跟著陳光斗學拳腳功夫,雖然後來學了鬼術,卻也始終沒有將手底下的真功夫放下,要說這貨是武術與鬼術的雙料專家倒也不對。</p>
因為陳凡很清楚,其實拳腳功夫什麼的,不過是鬼術里的一個重要組成,既是基礎功夫,也是核心本領,鬼術分四精五法十三絕,這五法指的便是,體術、幻術、法術、咒術、符術。</p>
五法以體術為根本,為入門功夫,小姐姐教導陳凡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地強調過的體術的重要性,體術與武術最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相似,作為一個立志要成為鬼術大宗師的男人,陳凡在這方面的造詣還是相當深的。</p>
趁著小童不注意,陳凡捂住左眼,心中催咒,他把捂住的眼睛微微分出一個縫隙,從指縫裡看向小童子的背影。</p>
一看之下,不由得暗自心驚,原來小童周身上下靈氣瀰漫,頗為渾厚,陳凡看得清楚了,又把指縫合攏,他輕嘆一聲,不由得暗自心驚:一個小童都有如此造詣,看樣子,這玉真宮還真是一處藏龍臥虎的地方啊!</p>
「師兄留步,我進去通報一聲。」小童跟陳凡施禮。</p>
「等一下。」陳凡把他叫住,從兜兒里拿出一個條子,摺疊好了,遞給他,「你把這個帶給他,他看了字條便知道我是誰了!」</p>
「好!」小童把紙條接過來,推門進山。</p>
陳凡抱著手在門口等著。</p>
玉真宮其實是一座氣勢恢宏的道館,很大,特別大,雖然比不上八百里武當雄闊宏偉,卻也是一處奪天地造化的福地了,陳凡粗通相術,會看風水,站在這裡往四周一瞧,不由得暗自心驚。</p>
在他看來,平生所見的道觀裡頭,只有三處比它更好,武當山紫霞殿、龍虎山天師府、茅山九霄萬福宮,除卻這三處所在,其餘的道觀貌似都有些相形見絀,比不得,但陳凡也知道,自己見識有限,這話說出來怕是要給人笑話了。</p>
「掌門師兄!」正殿裡頭,上垂手一個穿著八卦仙衣的中年道長正盤腿坐在蒲團上,高高在上,帶著院子裡幾十號的師兄弟練習呼吸吐納之法,聞聽有人叫他,有點不悅地睜開眼睛,皺眉道:「何事?」</p>
小道童快步走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陸伯陽眉頭緊鎖,從他手裡把紙條接過來,看了看。</p>
「師兄,你怎麼看?」</p>
小道童低垂手,很小心地問。</p>
「給他兩千塊錢,打發他走。」</p>
陸伯陽一擺手,示意小童退下。</p>
小童子點頭,去賬房支了兩千塊錢的鈔票,用托盤托著,出來了,外面陳凡正站在一邊等著呢,一看他出來,趕緊迎過來,「怎樣?」</p>
「師兄正在閉關,不方便見客!這裡有一些小意思,您跋山涉水而來,權當路費。」</p>
小道童還是那不急不緩的語調,彬彬有禮的架勢。</p>
陳凡微皺眉,頗有些不解,「我的字條,您送給他了嗎?」</p>
「送了。」小道童說著,輕嘆一聲,「這位先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p>
「您說。」陳凡跟人說話的時候,也是挺客氣的。</p>
「自古道,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格高,自打師兄來到玉真宮,兢兢業業打拼了二十幾年,方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此時,正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時候,最忌諱的便是與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多有瓜葛,對於他過往的經歷,在下其實是知道一些的!我雖不知您為何而來,卻明知他不會見你!先生莫怪,師兄也有師兄的難處!」</p>
陳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負面情緒,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您看來,我們是歪門邪道,配不上他的玄門正統,他如今地位顯赫,更是萬眾矚目,此時此刻,我們更應該與他保持必要的距離,以免落人口實,給他填堵,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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