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在院子裡,我們幾人站在車旁,誰都沒開口。
「走吧,去山裡。」師爺笑呵呵的說:「這裡外人太多,貨不太好拿出來。」
小佛爺很熟練的把副駕駛的車門拉開,一把將師爺抱進了懷裡,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又把輪椅摺疊好放在了後備箱,自己則一言不發的上了駕駛席,轉頭看著我們催促道:「嗎的快點!」
就在他放輪椅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了後備箱裡有動靜,剛想開口發問,海東青一把拉住了我:「上車。」
我點點頭,把心裡的疑惑也暫時壓住了,默默的上了車。
車沿著山道向東北方向的樹林裡開了一段時間,也就不過十來分鐘的樣子,路面漸漸變得陡峭了起來,在師爺的指示下,小佛爺將車停在了路邊的石坎子外面,拉開車門下了車。
只見小佛爺自顧自的走到了車後面,打開後備箱,滿臉不耐的從後備箱裡拖出了一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人,這時候我才明白,在後備箱裡發出聲音的是這「東西」。
「在老佛爺「動手」之前這人還是挺好找的,財神爺手底下的人,被小佛給綁來了。」師爺並沒有要下車的跡象,抬頭看著後視鏡,笑容溫和的說道:「易先生,為了這事我跟小佛可是盡了力啊,要是讓佛爺動手把那人藏起來,恐怕我們找他也得費一番功夫。」
我臉色有點發白,從後車窗看了看被小佛爺抓著頭髮拖出來的人,心跳猛的就快了幾個檔。
這人目測是四十來歲左右,身形略顯壯碩,可因為雙方之間隔著一塊淡黑色的玻璃,長相還真沒怎麼看清楚,這人的臉上幾乎全是血跡,看起來就跟唱大戲的一樣,身子不停的抽搐著,應該是因為疼痛。
「他嘴上的是什麼......」我語氣不自主的顫抖著,看了看那穿過中年人嘴唇的釘子,腳底板都是涼的。
那釘子從下巴釘進去的,由上嘴唇穿出,看著就疼。
師爺沒回答我,但回車裡拿打火機的小佛爺是聽見我這話了,叼著煙不耐煩的說:「我去找他的時候,這孫子罵我哥瘸子正好被我聽見了,嘴賤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罵了一句瘸子,結果被人拿鐵釘子把嘴給釘穿了,這是活該還是報應,真說不準。
「這.....」我咬著牙看著那半死不活的中年人,沒等我說完,師爺就笑著接過了話茬:「害死羅大海的人就是他,您去驗驗貨吧。」
其實不用他說我就已經明白了,因為在我上車後我就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兜里的陰契毫無預兆的就開始發涼,不一會兒溫度就變得跟塊冰似的凍人,要不是天氣炎熱的緣故,我還真有點受不住兜里的這塊「冰」。
「他幹嘛呢.....」我手有點發顫。
說真的,要是讓羅大海自己去尋找兇手並且讓兇手以命償命,我沒一點心理負擔,哪怕是我做法引路也是一樣,絕對不會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跟羅大海結陰契確實是冒險,但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原因也就兩個。
第一,單一個王雪我覺得沒把握能撐過那時的危險,多一個陰契,多一分安全,我還年輕,可不想死那麼早。
第二,羅大海確實是挺無辜的,雖然我不是雷鋒,但遇見這種事我是真的想幫他一把。
雖然是冒險結了陰契,可我也不覺得這「險」有多麻煩,找到「兇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再厲害還能從國家眼皮子底下躲過去?
張立國那邊就抓住了兩個當鋪的人,現在還一直都在幫我查著呢,就他那種辦事的效率,只要是找到了線索,再結合那兩個人的供詞,從老佛爺領著來貴陽的那一行人里慢慢排查,總會找到那孫子的。
我想過怎麼利用張立國找到的線索去尋找「兇手」,也想過怎麼用那「兇手」的生辰八字驅鬼去收拾他....但我真的沒想到過現在的情況......
那兇手都他媽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了.....再讓我現在去下手......
這是心軟還是什麼?我說不清。
「易先生,您能快點嗎?」師爺不平不淡的從後視鏡里看著我:「處理完了這事我跟小佛還得去陝西一趟,時間很急。」
「我他嗎還沒答應跟你交易呢.....你不是說還有一個要求嗎....是什麼要求.....」我牙都快咬碎了,一臉矛盾的看著躺在山道上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半天都拿不定主意,只能暫時把話題轉開。
「以後再說,不會為難您的。」師爺笑著聳了聳肩,沒在意我的話,催促道:「快點吧,趕時間呢。」
這孫子是殺人兇手,殺人償命,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我要是把羅大海放了出去,那就是替天行道。
但是那人已經沒反抗力了......臉上血肉模糊的也不知是遭了什麼罪.....我估計他是被揍成這樣的......
正當我這糾結得不行的時候,小佛爺開口催我了:「幹嘛呢?能快點嗎?」
「你是心軟了吧?」師爺問道。
我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老子心軟了」這五個字。
「原來我也跟你一樣......」師爺把頭轉開,滿臉平靜的看著窗外的樹林,話沒說完,忽然一笑:「按照老佛爺的說法來看,只要是兇手死了,兇手的魂魄也讓「被害者」見著了,陰契的持有者就不會遭報應了,對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猛然醒轉,死死的盯著他:「你要幹嘛?!別他嗎亂來!」
「小佛。」師爺冷不丁的喊了一聲,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伴隨著幾聲咯嘣的脆聲,只聽車後傳來了兩聲悶響,我當即臉色一變就把頭轉了過去。
在見到車後場景的時候,毫不誇張的說,我真的腿軟了。
「真jb麻煩,還得我幫你動手。」小佛爺一臉不耐煩的把右腳從中年人的胸前抽了回來,滿眼厭惡的看了看皮鞋上沾著的血跡,罵罵咧咧的在地上蹭著腳,絲毫沒有殺完人該有的緊張感,似乎對於他來說,殺人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的不足輕重。
那躺在地上中年人徹底沒了聲息,胸前已經凹下去了一個明顯的「坑」,血正不停的從那人嘴裡湧出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看不清顏色的液體,不像是血,我估計是胃液。
「嗎的....這孫子竟然......」
我看小佛爺的眼神已經漸漸變得恐懼了起來,此時此刻我才明白,所謂的心狠手辣到底是什麼意思。
「嘶!!!」
猛然一聲邪齜炸響,我兜里的陰契霎時就「炸」成了粉碎,用手一摸,口袋裡的陰契已經沒了蹤影,剩下的全是一堆紙片的碎末。
「喲,高科技啊。」小佛爺驚呼了一句,左右尋摸著邪齜聲的來源,從兜里掏出煙放進了嘴裡,點上後抽了兩口,打著哈欠就對車裡的師爺喊了一句:「哥,屍首埋了?」
「帶走,拿回去處理。」師爺回了一句。
師爺說這話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他眼裡閃過了一絲不忍,但這不忍的意味隨即而逝,沒等我看清他就恢復到了笑眯眯的樣子,滿臉的溫和。
小佛爺答應了一聲,也沒看我們,自顧自的叼著煙就把中年人的屍首拖到了後備箱裡放著,他也好像也不害怕車後的血跡會讓人發現,打著哈欠懶洋洋的便回到了駕駛位,見我跟胖叔都是一副臉色發白的慫樣兒,他一邊拿毛巾擦著手,一邊笑了笑:「嘿,嚇著你們了?」
「你......」我想說話,但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強裝冷靜的看著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跳。
「沒事,別怕。」海東青拍了拍我肩說道,他的臉色雖然也不太好看,可明顯比我跟胖叔強得多。
小佛爺咧了咧嘴,笑聲很是刺耳:「咋了?都jb慫了啊?」
一邊笑著,小佛爺把菸頭吐到了窗外,側著頭說道:「哥,這幾個人不行啊,太jb慫了,他們真能辦成這事兒?」
師爺沒說話,微微抬著頭,在後視鏡里很平靜的看著我們。
「下車。」海東青拉開車門走了下去,一開始我以為他的話是對我們說的,但一看他滿臉的冰冷跟雙眼所緊盯的對象,我明白了。
小佛爺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了,可這笑容卻跟先前的笑容不太一樣,如果我沒看錯,他笑容里充滿的應該是暴戾。
「甭跟我找刺激,要不然我讓你一輩子忘不了刺激。」
這是小佛爺下車後的第一句話,第二句話則是.....
「我草。」
小佛爺滿臉驚訝的用手臂擋住了海東青橫著踢來的一腳,還沒等他出手,海東青一臉冰冷的就對著他猛衝了過去,抬手一拳頭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小佛爺的胸前。
海東青的力氣到底有多大,這可真是說不清,起碼我覺得這孫子一直都留了一手,現在他所表現出的實力,絕對比當初面對被黃皮子沖身的張慶海牛逼多了。
這一拳頭砸過去,小佛爺直接被砸飛了三四米遠,可他還是勉強穩住了身形,抬頭對海東青笑了笑,沒說話就沖了過去。
「跟我找刺激?!!」小佛爺獰笑著,高高的抬起右手,用手肘橫著就對海東青的太陽穴揮了過去,看樣子是準備下狠手了。
他們兩個人的身高是差不多的,如果海東青真被這一肘砸中了太陽穴,按照小佛爺先前踩人的力度來看,海東青腦震盪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海東青並沒出聲,不動聲色的往後猛退了幾步,躲開了小佛爺的肘擊,抬腿一個側踹就踢向了小佛爺的脖子,一點沒有給他留情。
要是讓海東青這一腳踢中了,小佛爺就得落個高位截癱的下場,沒跑。
「身手不錯啊。」
小佛爺躲開這一記側踹後笑了笑,再度飛身而上。
「都開始玩命了。」師爺笑呵呵的看著車外正在玩命的兩人,一點沒緊張的樣子,囑咐了我們一句:「他們是單挑,咱們別插手,小佛會點到為止的,放心吧。」
聽見這話我愣了愣,隨即就偷偷的把手裡的蚨匕塞回了腰間別著,咬著牙看向了車外,沒再做些小動作。
看來我先前的動作被這「狐狸」給看見了,瘸子還真不是瞎子,眼睛夠尖的啊。
車外的兩個人越打越狠,還沒兩分鐘雙方都見血了。
「嘭!!!」
隨著一聲悶響,海東青臉色難看的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捂了捂先前被小佛爺一腳踹中的腹部,眼神猛的變凌厲了起來。
「你是在找死。」海東青很難得的說了一句狠話,雖然話狠,可語氣還是非常的平淡。
小佛爺笑著沒說話,徑直的對他沖了過去,抬腿一腳就踹向了海東青的腰間,這一腳的力度之大我都替海東青擔心了起來,還沒等我出聲提醒,海東青反應快速的轉過了身,雙手一把就抓住了小佛爺的腳,重重的向著前方甩了過去。
在小佛爺落地的同時,師爺開了口。
「小佛,夠了。」
小佛爺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眉角破開的口子不小,只見他借著手背將額頭上的血擦了擦,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吐了口帶血吐沫的海東青,罵了一句。
「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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