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來到八寶樓的時候,蘇晴卻是還沒有來。
照理,一大早的話,八寶樓還沒什麼生意的,可是,今天卻是早早地就有了生意,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年輕人過來典當東西,是方老在接待的,李煜在想,反正也是無聊,就過去看看,順便檢查一下方老的水平有沒有提高。
於是,李煜就施施然地走過去。
方老拿著一個花瓶,很認真的看著,摸著那些條理,好久,才說,「這花瓶質地不錯,條紋也是做得很精緻,根據這種手藝風格,應該是元代景德鎮的真品,可惜呀,花瓶底有點疵,影響了整體的價值,這個花瓶,最多只能出這個價格了。」方老向著中年婦女張開一個手掌。
「五萬?」中年婦女小心翼翼地問。
方老搖搖頭,「五十萬。」
中年婦女正想開口,旁邊的小年輕就不樂意了,「師傅,你看清楚一下,花瓶底的不是疵,是做工的時候,故意弄上去的,是為了迎合蒼山古松的整體風格,這不是瑕,是瑜!」
「這樣?」方老顯得為難了,拿出放大鏡對著花瓶底部認真的看著。
「怎麼了?我來看看。」李煜托著花瓶的底部,拿去花瓶,拿過去。
「哎呀,李兄弟,不用勞煩你了,這點小事,我來就行了。」方老顯得略嫌慌張,連忙制止李煜。
「沒事,反正我也很久沒來了,今天就讓我來試試吧。」李煜也沒想其他,對著方老擺擺手。
「你是什麼人呀?」年輕男子衝著李煜說。
「我?」李煜皺了皺眉,他很討厭這種態度。
方老慌忙介紹起李煜,「這位也是我們的老闆,鑑定大師,李煜李兄弟。」
「行,既然你也是老闆,那這花瓶值多少錢,你就看著給吧。」
李煜對著花瓶看了兩眼,臉就變色了,方老的臉也是跟著變色,偷偷地拉扯了一下李煜,說,「李兄弟,這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
李煜望著方老,覺得他肯定有隱情,於是,就點點頭。
可是,此時那年輕人卻是咄咄逼人,對著李煜說,「你不是老闆嗎?幹嘛什麼東西都無法做主?」
中年婦女臉色一變,對著年輕人說,「哎呀,你少說兩句吧。」
李煜笑了,冷冷地笑著,「對,我也是老闆,我也是可以做主的,我的意思就是這花瓶一文不值!」
「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嗎?」年輕人瞪著眼睛,捏緊了拳頭,隨時都打算衝上去暴打李煜的樣子。
李煜冷笑一聲,用更加清晰更加響亮的聲音說,「我說,這花瓶一文不值,是假的!這下你該聽清楚了吧?」
「哎呀!」方老不忍心看的樣子,轉過身去。
「你!好呀,八寶樓都打算過橋抽板了是嗎?有了錢就忘恩負義了!」中年婦女大聲地說。
李煜感到更加疑惑了。
此時,蘇晴回來了。方老馬上過去,細聲地對著蘇晴簡述一下事情,蘇晴臉色一變,馬上過來,笑著對中年婦女和年輕人說,「哎呀,我這同事也真是的,自學了半桶水,鑑定水平還有待提高。」
「哼,既然我的花瓶是假的,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裡受辱了,小強,我們走!」中年婦女滿臉氣憤。
「哎呀,阿姨,你別衝動,我問過我們的老師傅了,他鑑定過這花瓶是真品,這樣吧,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八十萬,怎麼樣?」蘇晴笑著說。
「八十萬?當我們是討飯的嗎?最起碼一百萬!這可是元代景德鎮的貢品,價值連城的,一百萬都便宜你們了。」年輕人狂妄地說。
蘇晴一咬牙,「好,一百萬就一百萬,方老,你帶著他們去辦理手續吧。」
年輕人望著臉色鐵青的李煜,得意洋洋,臨走前還對著他雙手比一下中指。
蘇晴瞪李煜一眼,大口地呼吸著,胸口起伏著,明顯還帶著怒氣,鐵青著臉說,「跟我來辦公室。」
李煜帶著怨氣,遠遠地跟著。
一進辦公室,蘇晴關上門,就對著李煜說,「你呀,怎麼就不能讓我省心呢?差點就讓你把事情搞砸了。」
李煜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望著蘇晴,「蘇總,請問一下,我是怎樣把事情搞砸了呢?」
看著李煜的態度,蘇晴的火就冒了上來,「你就不能成熟點嗎?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的,你沒見方老都在暗示你,讓他處理了嗎?平時你不來上班,今天倒是積極,一下子就得罪人了。」
「我怎麼就得罪他了?你說,那個花瓶是不是贗品?」
「沒錯,就是贗品!那又怎樣,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胡來,那戶人家對爺爺有恩,爺爺報恩的時候,那戶人家又不接受,後來那老人走了,他們的家人倒賣點東西,爺爺就趁機報恩了,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又何必要拆穿人家的?」
「哼哼,然後他們就覺得理所當然,假的也有理了?」李煜冷笑著說。
「你不懂,爺爺說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這些年他們都越來越過分,但是依然在我們的底線範圍內,我們何必計較呢?你想想,你的股份也是這樣來的!」蘇晴紅著眼說,突然一愣,臉色剎的變了,煞白煞白。
「很好。很好。」李煜笑了,站起來,「我有事先走了。」臨關門前,李煜淡淡地說,「我活著,不是為了察言觀色的。」
蘇晴想開口,卻無法開口,望著李煜關上的門,掩著口,慢慢蹲了下來,終於,泣不成聲。
站在藍兒的別墅外面,望著那座豪華的別墅,此時,卻讓他感到陌生,想起了當時,蘇晴帶著他來,安置在這裡的。想起今天蘇晴的話,李煜就不斷地向後退著,一步一步地遠離別墅,終於,轉身走去。
李煜走到了車站,隨便買了一張最快出發的車票,此地,他還是要回來的,他要找到秦王幣,也要醫治好陳鳴的,但是此刻,他只想遠離這裡。
坐在車上的時候,電話響了,是藍兒,猶豫了很久,終於接通了電話。
「在哪裡呢?」藍兒的聲音傳來,和平時不一樣,今天的藍兒顯得相當溫柔,想必蘇晴告訴她了吧。
「在車上呢。」李煜淡淡地說。
「離家出走呢!」藍兒笑著說。
李煜苦笑了一下,「哪裡呀,我在這裡,連家都沒有。」
「那你將我這裡當什麼了?」藍兒輕聲地說著,卻讓李煜充分感受到積壓的怒火。
「不好意思,藍兒姐,或者蘇晴說得對,我這人,真不會察言觀色。」李煜悠悠地說。
「還鬧著情緒呢!」藍兒說,「既然你叫我一聲姐,我願意讓你在我這裡住,你就要真的將我當成你的姐姐了,懂了嗎?」
好久,李煜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好了,打算去哪裡呢?」
「不知道,隨便買的車票。」
「好吧,任性一下,來一場未知的旅程,任性完了就回家,知道了嗎?」
「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李煜似乎感到心情好了不少,靠在椅背上就睡著了,突然彈起來,將旁邊的人嚇了一跳。
「我去!走得太瀟灑了,都忘記了帶錢和帶卡了!」李煜悲催地在心中吶喊。
當車停下來的時候,李煜坐在了車站的椅子上,翻開自己的錢包,只有幾百塊錢了,怎麼辦呢?難道馬上坐車回去?豈不是變成笑話了?
唉呀,先找個地方住著吧,明天再去想辦法。
於是,李煜就找了一家一般般的旅館,打算先將就將就一晚。旅館的前台一個中年婦女,問李煜是哪裡來的,李煜就隨口說海城市,當時中年婦女就興奮起來了,說同村有個人在海城市是風雨人物,然後就一直扯著李煜說那老鄉是如何厲害如何威風,問李煜是否認識。中年婦女說的那人赫赫就是錢流年。
李煜的嘴角微微地抽動一下,然後搖搖頭,「不認識。」
「連錢流年錢總都不認識?看來你在海城市混得真不咋滴。」中年婦女很不屑地將李煜的證件和房卡扔在桌面上。
李煜冷笑一下,拿起證件和房卡就上房。房間不錯,雖然比較破舊,但是相當乾淨衛生。由於在車上睡了很長時間,現在倒不困,於是李煜就打算到附近轉一下。
中年婦女在看著電視,瞄到了李煜出門,「喲,去玩呢?」
李煜淡淡地說,「去隨便走走。」
中年婦女詭異地一笑,說,「出了門,往左方向走幾百米,有一間髮廊。」
李煜皺了皺眉,顯然是讀懂了中年婦女的意思,於是就不理會她。
望著李煜的背影,中年婦女很鄙視地吐口口水,「裝!」
這個地方叫肇源鎮,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鎮子,街上行人不少,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店依然燈火通明,似乎生意不錯。
路邊還有很多賣古玩的小攤子,李煜隨意地看了看,都是一些做工粗劣的贗品,倒是其中一枚殘舊的古幣讓自己有點興趣,李煜拿起在手中把玩一下,還用手拭去古幣邊那層厚厚的泥土以及劣質的油漆,卻感覺很奇怪,那油漆是後來特意加上去的,完全掩蓋了古幣真正的價值。
於是,李煜把玩著古幣,問攤主,「這古幣多少錢?」
攤主睜開快睡著的眼睛,看了一下李煜,看了一下他手中的古幣,說,「十五萬,絕不議價。」
「貴了,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明代古幣,也就值兩個饅頭而已,十五萬,都夠我吃好多頓好吃的了。」李煜將古幣放回攤位上,隨口說。
「呵呵,小兄弟,似乎懂行呀,哪裡人?」攤主問道。
本來李煜不想再嘮叨的,不過此時又發現方才攤主腳邊擋住的一個小小的陶瓷貓咪不錯,於是拿過來看看,一邊隨口說,「海城市過來的。」
「海城市是個好地方呀,很多人就在那裡白手起家了,例如錢流年,小兄弟你認識他嗎?」
李煜搖搖頭,將那陶瓷貓咪舉起來,就這路燈看了看,終於放下來,怎麼了?有心事?不介意這是一個高仿的古玩,但是眼睛的雕刻很疵,沒有想像中的喜感。於是,放下陶瓷貓咪,就起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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