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靈探 夜探廣場

    就在八口棺材被燒之後，麗菀廣場開始不斷出現「空中飛人」事件，當然不是雜技團那種精彩絕倫的表演，麗菀廣場的人都是從樓上往樓下飛。第一個墮樓的是麗菀廣場的建築工人。廣場建好之後，開發商明明賺了很多錢，但不知為何卻仍然拖欠工資，工人們上門討薪的時候，還被開發商雇來的爛仔毆打了，見到投訴無門其中一名工人絕望地從剛建好的廣場頂樓里跳下，當場死亡。第二個墮樓的是那個拖欠工資的開發商，某天他去廣場視察，臨時內急就去了五樓的男廁所，進去還不夠兩分鐘，他忽然從男廁所里衝出來，邊跑邊喊「鬼啊！鬼啊！」結果跑到護欄旁邊時不慎腳滑由五樓掉下負二層的中庭，當場死亡。據說是因為護欄高度不夠，所以導致成人很容易翻下去。那次墮樓之後，物業派人把護欄加高到一米二。接連兩次高空「飛」人事件後，麗菀廣場的商鋪和物業變得很難賣出，樓價更是一降再降。也有報紙雜誌聲稱這些都是意外，與麗菀廣場的前身毫無關係，鬧鬼的傳聞只是商業競爭對手搞的鬼，但即便如此麗菀廣場的樓盤始終鮮有人問津。後來隨著「打工潮」的興起，大量外來人口湧入H市，麗菀廣場的物業終於被不知情的外來人員陸陸續續買下，但「空中飛人」的情況卻沒有停止。第三個從樓上跳下的是一名外地婦女，當晚因為和丈夫吵架，氣不過就爬到陽台假裝要跳樓，沒想到自己腳底一滑，真的掉下去了。從十六樓掉落在一樓平台當場死亡，據說收屍的時候出動到鏟子，不然沒法把屍體完整弄起來。第四個墮樓的是商場物業的維修工，那天他騎在工具梯上在五樓維修護欄旁的電燈，懷疑因不慎觸電加之工具梯沒有放平穩導致失衡，結果從五樓摔下負二層中庭當場死亡。第五個墮樓的是一名三歲兒童，因為獨自在家沒有大人看管，結果從二十三樓的自家陽台落下摔落在一樓平台，當場死亡。第六是個癮君子，原本想夜晚躲進空無一人的麗菀廣場吸毒，結果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摔死在中庭。

    第七個就是三樓C102鋪的店主。據警方稱，當日下午負二層中庭請了藝人來做活動，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流，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地繞著護欄，C102鋪的店主在三樓也想去湊湊熱鬧但卻擠不進去，於是拿了張凳子站在後面，誰知不慎被身後的人往前一擠，整個人摔落下負二層中庭。幸好摔在舞台上，舞台上的海綿和木箱起到了緩衝作用，店主只是重傷骨折，並無生命危險。

    都說當時燒的那八口棺材回來找主人了，麗菀廣場一定要死夠八個人才能結束「跳樓秀」，現在只跳了七個，不知道誰會是第八個。

    「光叔，你也覺得是鬼魂作祟？」沈清一追問。

    「鬼……你覺得什麼是鬼？」光叔反問沈清一。

    「就我們目前的認知來說，鬼是一種電磁場，帶死者生前記憶的特殊電磁場，和腦電波類似，由動物體內的電離子流動產生，有電流就有電磁場。電磁場離開身體後會繼續以電磁波的形態的存在，它們可能會被與它們原先身體有相同屬性的個人大腦接收，這就是我們所說的見鬼。但這種形式的電磁場極不穩定，能量也很微弱，不可能存留太長時間，如果沒有能量共給，它很快就會耗盡消失，所以我們也可以稱鬼魂為鬼磁波……」沈清一說著，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所以光叔你覺得不是鬼魂而是有別的原因？」

    光叔搖搖頭，說：「即使是鬼魂，要殺死這麼多人也絕非易事，它怎麼能存活這麼久？殺人的原因又是什麼？沒有調查之前實在不好說。不過就從目前資料看來，要查這件案子得冒很大的風險，不小心的話隨時會把命搭上……」

    「但是如果就這麼放任不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人墮樓身亡，麗菀廣場的生意也受到很大的影響，不少業主都撤場搬走了。現在這件事使得H市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擔心自己是那第八個人。我已經向上頭申請調查此事，上頭也批准了。」沈清一堅定地說。

    「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什麼需要我會極力配合。」光叔嘆了一口氣說。

    「我已經聯繫了廣場的物業，打算今晚在廣場關門後進去查看一下……」沈清一的話音還未落，小暗就像只兔子一樣舉著手跳起來了。

    「我去！我去！我和你一起去！」小暗邊跳著邊嚷嚷。

    「夏尋非，你今晚和我一起去吧。」沈清一像史內普教授無視赫敏那樣無視了小暗，反而轉身叫上了夏尋非。

    「我！我！我呢？」小暗依然不死心。

    「不需要出外勤的同事請在家好好休息吧。」沈清一用報紙輕輕敲了一下小暗的腦袋。

    「嗚……偏心……」小暗不滿地努努嘴。

    是夜十點正，室外下起了暴雨，不時伴著雷鳴閃電，街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在狂風暴雨的映襯下，麗菀廣場的幾個金色大字顯得尤其陰森，不知道哪位名家的書法，把「廣」字寫成「屍」字一般，遠遠看過去就像寫著「麗菀屍場」一樣。

    儘管天氣如此惡劣沈清一和夏尋非還是準時出現在麗菀廣場的正門口，在最後一個業主夾著包撐著傘匆匆離開之後，他們走進了廣場裡面。迎接他們的是一位穿著保安制服的5、60歲老頭，他笑嘻嘻地小跑上前。

    「哎呀，辛苦了，辛苦了，沈警官，來來來，快把雨傘給我。」他結果沈清一的雨傘幫手收了起來。

    「今晚辛苦你加班了，打擾到你們，我們也很不好意思。」沈清一客套地說。

    「不辛苦不辛苦，我們老闆說了，一定要全力配合警方查案，務必做到有求必應，咦，這位是？」老保安看著沈清一身後的人問。

    「這位是夏警官，我們的副隊長，今晚一起過來實地看看。」沈清一介紹。

    夏尋非「呼啦」一聲脫下厚重的雨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剛才就快在雨衣里悶死了，六月的天氣穿雨衣，那是外面下雨裡面冒汗，兩面都濕。不是夏尋非不想打傘，而是他身後背著重要的東西，不能淋濕。

    「哦，哦，夏隊長，你好你好！我是這裡的保安，叫我老王就行了，來，雨衣給我吧。」老王麻利地收起夏尋非的雨衣。

    「你好，今晚麻煩你了。」夏尋非也客套地回了一句。

    不知道是為了好意頭還是為了辟邪，麗菀廣場的形狀設計得有些奇怪，中間是一個玻璃頂棚的正圓形商場，也就是夏尋非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商場左右兩邊各有四棟又細又高的住宅樓，就像幾柱香那樣直直地立在地面。

    「沈隊長，這是出事的三樓，當時李胖子就是從這個位置摔下去的。」老王領著沈清一和夏尋非兩人邊走邊介紹。李胖子就是三樓C102鋪的店主，原名李建軍。

    沈清一仔細看了看，護欄的扶手上沒有任何劃擦的痕跡，可能是已經清理過了。從三樓掉下負二層，足足有4層樓的高度，負二層的地板又是大理石的，如果是頭先著地撞到地面，說不定李胖子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死了。

    老王又領著他們走到C102鋪，「這就是那李胖子的店鋪，自從他受傷後就已經幾天沒開店了。」

    夏尋非在門外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這裡所有店鋪如同約好似的都在門口掛了一塊八卦鏡，有的還嫌不夠，在門框上還加貼了幾道符紙。不過李胖子店鋪的八卦鏡似乎霧蒙蒙的，好像還有點發黑。

    沈清一拿著電筒往店鋪里照了照，問：「李建軍是買玉器的？」

    「哦，他水晶玉器、蜜蠟銀飾都賣，主要是賣些首飾和小飾品。」老王上前解釋說。

    沈清一又把C102鋪周圍的幾間店鋪都查看了一遍，無非都是買些衣服、包包和鞋子，沒有什麼特別，店鋪裝修和門口掛飾都並無可疑。

    他們輾轉又來到負二層，李胖子摔落的地點。舞台是臨時搭建的，在警方解封現場之後已經迅速拆掉了，連塊紙皮都沒留下。此時的負二層中庭空蕩蕩的，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慄。

    「哈嘁！」夏尋非不禁打了個噴嚏，「老王，怎麼你們的空調溫度打得那麼低啊？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夏尋非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呵呵，夏隊長，我們的空調常年都保持26度，真的不低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經常聽到有人抱怨冷。」老王笑了笑。

    沈清一抬頭往上望過去，室外此時正下著傾盆大雨，雨水就像從天上噴下來那樣不停襲擊頂棚可憐的玻璃，在閃電和響雷的交互作用下，玻璃似乎隨時都有裂開的可能。

    「夏尋非，把東西拿出來吧，我們開始測量。」沈清一說。

    只見夏尋非從身後的背包掏出一個金屬箱子，打開裡面躺著一架四旋翼飛行器，是光叔的法寶「千里眼」。

    「準備吧。」沈清一拿出平板電腦，準備操控「千里眼」，這是忽然一聲巨響，響雷似乎落在了玻璃頂棚上，振得整個頂棚都在嗡嗡作響。隨之而來的是停電，整個麗菀廣場的光源忽然全都熄滅了，只留下走廊應急安全燈微弱的燈光。嚇得夏尋非差點把手中的飛行器摔到地上。

    「怎麼回事？停電？」夏尋非嚇得連忙大聲問。

    「呵呵，不是的，夏隊長別慌。」老王不緊不慢地打開手中的電筒，「是拉閘了，公司規定最後一個離開的保安要把電閘拉下，以防出現安全隱患。」

    「最後一個？你不是還在這裡嗎？」沈清一警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