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啪!」小暗抱著鴨子泳圈跳進了溪水中,隨著緩慢的溪流慢慢飄向下游,不少孩子都被小暗的鴨子泳圈吸引了過來,在鄉下的孩子們看來那造型可愛的鴨子泳圈真是個新奇的玩意。
「小清一,你怎麼還不把衣服脫掉跳下來呀?」小暗抱著鴨子泳圈費力地扒回到岸邊。
「來了來了。」沈清一套著寬鬆的大T恤慢慢走進水裡,溪水把T恤浸濕,可是裡面顯透出來的卻不是小暗送的比基尼,而是一件深色的連體泳衣。
「這是什麼啊?我送你的比基尼呢?比基尼呢?」小暗撲騰到沈清一身上亂摸一番,恨不得把連體泳衣撕成比基尼。
「你送的那套太露了啦,怎麼可能穿得出來?」沈清一把正在對她上下其手的小暗輕輕推開。
可惡!這傢伙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輕薄人的機會啊!居然送比基尼給沈清一,真是居心叵測!沈清一怎麼就能容忍這樣一個變態在她身邊瞎轉悠?夏尋非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心有不忿地看著這對戲水鴛鴦,哦,不,是戲水鴦鴦!!!
「尋非哥……」雅玲的聲音從岸上傳來。夏尋非一個回頭,差點沒從大石頭上滑下水裡!雅玲她穿著一套帶荷葉邊的粉紅色比基尼,雙手捂在胸前,紅著臉看著夏尋非,「新買的泳衣……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太露了……」
「不、不會……很可愛……」夏尋非對著豐滿的雅玲目光有些不敢直視,只好假借下水游泳,用涼水潑了一下自己。
「尋非哥你覺得可愛嗎?那就好……」雅玲害羞地走到溪水中。
雖然雅玲模樣很普通,但身材卻真不是蓋的,該大的大,該小的小,連小暗都看呆了。
她拉著沈清一小聲說:「小清一,你看,胸部……好大哦……怎樣才能長那麼大啊?」
「你不要這樣盯著別人看,這樣太失禮了。我們去上游的位置玩好了,不要打擾人家。」沈清一識趣地拉著鴨子泳圈把小暗拖到上游。
金昊在一群流著鼻涕的小屁孩面前再三秀過胸肌和肱二頭肌之後,也跳進了水裡。雅玲則站在岸邊不停地和夏尋非互相潑水,嘻嘻哈哈的笑聲不時傳到沈清一和小暗那邊。
沈清一瞥了玩得忘乎所以的夏尋非之後,向小暗提議再往上遊走走看,小暗欣然接受拉著沈清一就往上游跑,可沒跑多遠就被幾名小孩叫住了。
「姐姐,你們去哪裡?」
「我們想去上游看看,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冒險?」小暗興奮地比劃著。
幾個小孩用怪異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其中一個稍大一點的小男孩說:「不,我們不去那裡,姐姐你們最好也別去……」
「為什麼啊?那裡淹死過人?」小暗問。
「不是,那裡的房子鬧鬼!大人都不讓我們靠近。」小男孩有點怯怯地說。
「鬧鬼?怎麼個鬧法?你們見過?」沈清一問。
「沒有……不過三太公說他見到窗口裡有鬼影,然後他就死了。八姑婆說聽到房子裡有人說話,後來也死了。四表姨婆說那裡的鬼很猛,連她都沒有辦法……大人們都說那間是凶宅,不許我們靠近。」
小暗和沈清一互打了個眼色,小暗脫下鴨子泳圈說:「你們帶姐姐去看看那房子好不好?你們帶姐姐去,姐姐就把泳圈借給你們玩!」
幾個孩子站在水裡,誰都不敢上前,但顯然新奇的鴨子泳圈對於鄉下的小孩來說,吸引力還是很大的,小男孩再三猶豫之後終於點頭答應了,不過只答應帶她們到能看到房子的範圍決不靠近。
「就是那間房子。」小男孩帶著小暗和沈清一沿著小溪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指著前面不遠處一棟孤零零的房子說。
房子共有兩層樓,主體是白色的,瓷磚貼片的外牆配巴洛克風的落地玻璃大門,幾扇誇張的金色大玻璃窗,門窗的鋁合金框架上還貼著沒撕下來的破破爛爛塑料包裝紙,從建築外表標準的土豪風造型看來,房子應該建了不超過十年。很奇怪的是,所有門窗都用報紙嚴嚴實實地貼了起來,完全無法看見房子裡的情況。
「那是誰家的房子啊?現在沒人住了嗎?」沈清一問。
「村裡面建的,鬧鬼鬧得很兇,沒人敢進去,聽說是個女鬼,慘白慘白的,可嚇人了。」小男孩說。
「小清一,你看那裡,不是肌佬他表姨媽的龍眼園嗎?」小暗忽然一聲驚叫。
順著小暗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一片龍眼園,鬧鬼的房子就建在龍眼園一側幾米外的地方。
「姐姐,我們回去吧,被大人看到了我會挨罵的。」小男孩拉著沈清一濕漉漉的衣服想往回走。
小暗原本還想再走近看看,但拗不過小男孩,只好一起折回到小溪的中段。夏尋非和雅玲看起來是玩水玩累了,沈清一她們回來的時候兩人正好坐在岸邊聊天。沈清一離遠皺著眉頭看了看沒說什麼,只是拿起岸邊的浴巾披在身上提出回去別墅休息。於是大家回到別墅稍微換洗了一下衣服,小憩了一會兒,轉眼就太陽西斜,鳥兒歸巢了。
「表哥,媽剛才打電話回來說今天會忙得比較晚,叫你開車去公司接她。」雅玲拿著電話對躺在大廳沙發上看電視的金昊說。
「真的有那麼忙嗎?今天又不是七月十四!」金昊懶洋洋地爬起來。
「你表姨媽究竟是做什麼的呀?還有自己的公司?」躺在另一頭的夏尋非好奇地跟著爬了起來。
「你那麼感興趣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接她下班?」金昊壞笑著問。
「你們要去哪裡?」正從樓上下來的小暗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們要去接我媽下班呢,你也想去嗎?」雅玲咯咯笑著說。
「嗯……」小暗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去!等等我!我去叫小清一。」說完便又「噔噔噔」地跑上樓。
金沙排村的規模不算小,這幾年搞規劃村子裡多了很多新型的建築,不過外表還是飄蕩著一股濃濃的鄉村土豪風。金昊把車停到了一棟馬賽克外牆的六層建築旁,建築門口掛著一個金屬大牌子,寫著「金沙排鄉鎮綜合文化中心」,大門旁邊還掛著大大小小的牌子,分別寫著「文體娛樂活動」、「圖書室」、「文化藝術培訓班」等。
「沒想到你表姨媽還是政府公務員啊,她是管圖書的還是搞培訓的?」夏尋非按著樓裡面的電梯問。
「她啊……算是心理輔導吧……按六樓。」金昊擋著電梯門等小暗和沈清一進去。
電梯「哐當」一聲在六樓打開門,一出去就能看見大大的一塊金屬牌子寫著「心理輔導諮詢室」。往右轉幾步有個前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乾瘦中年婦女正低頭翻著雜誌,聽到有腳步聲近了也不抬頭,只是漫不經心地說:「有預約嗎?沒預約要拿號。」
「三姨媽,是我,昊仔,我來接表姨媽下班。」金昊走過去禮貌地說。
「哎呀!昊仔啊!好久沒回來了!你帥了好多啊!」被金昊叫做三姨媽的中年婦女聽到金昊的聲音激動得扔下了雜誌,「真是想死你了!爸媽還好吧?」
「嗯,都挺好的,我們也想你呢,今晚過來一起吃飯吧。」金昊笑著說。
「吃飯我就不去了,今晚我要去跳廣場舞……哎,這是?」三姨媽看著金昊身後的幾個人問。
「這些都是我同事,這次特意帶他們來玩。這不,和我一起來接表姨媽下班。」金昊給三姨媽介紹著。
「哦,哦,你們好啊……你表姨媽就在裡面,應該是今天最後一個客人了,你們進去吧。」
金昊帶著一行人推開磨砂玻璃門,走進心理諮詢室……不對,這完全不像心理諮詢室好麼?玻璃門後面是間光線很暗的大房間,只有四個角有微微的應急燈光,一個中式的雕花屏風擋在房間中間,屏風兩旁靠牆的地方擺了幾個神台,上面供著觀音、關公、財神等神像,神台的電子香燭發出幽幽的紅色燈光,屏風後面不時傳來一陣詭異的唱佛機聲音,使整個房間的氛圍尤為陰森。
我靠!這是什麼鬼心理諮詢室?!誰家的心理諮詢室會裝修得和鬼屋一樣?夏尋非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用質問的眼光看了看金昊。
「噓……表姨媽有客人,我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不要打擾她。」金昊躲在屏風後面小聲地提醒眾人。
夏尋非貼著屏風,從屏風的鏤空花紋朝裡面張望,見到裡面也和外面一樣,擺設都是古典雕花中式風格,房間最裡面靠牆有塊金字牌匾,寫著「六測堂」。左右兩邊都是雕花的百寶閣,正中間放了一張紅木桌子,一個老男人正背對著屏風而坐,桌子對面是個穿著深色唐裝的肥胖老年婦女,那應該就是金昊所說的表姨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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