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單位見面,當先就是安排住宿,隨後由河北管理處組織飯局,為我們接風洗塵。住的地方是一般的酒店,人均一百多塊錢,但是環境很好,據說是自營酒店,一百多塊是內部價格,而且不用我們出。飯店是農家樂,我們放下行李後江前輩就帶領我們到了邯鄲市郊的一座小山邊。
山路蜿蜒,驅車沿著山腳公路走了十分鐘,就看到一個招牌。
「快樂農莊!」
下了車,一個壯漢迎上來,他有一米九,渾身肌肉虬結,遞了個光頭,油亮油亮的,若不是沒有左手,就算告訴我他是健美冠軍我也相信的。
「這是呼延大叔!前些年和邪門爭鬥的時候受了傷,最後選擇了歸隱。」洪亮悄悄為我介紹。
原來是英雄!我看著他殘缺的左臂,有些戚戚然,同時湧起來對他的尊敬。
「江老!青老!哈哈哈,要來也不說一聲,我好早做準備……青老,我可是好長時間沒見著您啦!」呼延大叔很熱情,上來就用單臂抱了抱兩位老年人,我覺得奇怪,這人口中說話明明矮了一輩,為什麼看上去和青老江老倒是平輩相交。
哪裡有晚輩對長輩擁抱禮的,還是三個大男人!
「你小子倒是會躲!跑到這裡來當農夫了,還這麼不要臉,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了!」青老笑罵。
「哈哈哈哈,那是!我這個名字可是大有來頭,取名的時候快樂我爹媽,現在快樂自己,也快樂身邊的朋友們,嘿嘿,青老,快來快來,當時自己家,我去給你們殺羊,今天吃烤羊!」
原來他叫呼延快樂,這名字還真是……很搭配他的身材!他將我們引到農莊裡坐下,然後大喊一聲:「媳婦兒,招呼著!」
從主屋出來一個非常樸實的農村婦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沒什麼特點,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那張臉也是最普通的相貌,可是眼睛很迷人,她的眼睛,像是寶石一樣純淨。
呼延大叔提著刀一邊往後走,一邊說:「這是我媳婦兒英華,大家有什麼就問她,不過可別使喚她,她可是我祖宗!」
英華騰地一下臉紅啦,旁邊的江老笑罵道:「滾去殺你的羊!英華你別理他,這小子就是沒正形兒!」
英華趕緊給我們摻茶倒水,又給我們端果盤上瓜子。青老和江老坦然收之,我們這些小輩哪裡好意思,都是搶著自己做。
農莊占地頗大,院子裡擺了四輛車,卻一點也不嫌擠,我們坐在葡萄架下,就開始閒聊,這次跟著青老來的,有梁姝桐梁主任、洪亮、尹勁松、王志開、豐紀志、甘良寬、任立新和我一共八人,任立新我認得,當初和洪亮、梁姝桐一起來學校門口堵我,這人比較內向,不怎麼說話,但是聽洪亮說他出身武道世家,擅長搏鬥、野外尋蹤等,是生存專家。
其餘尹勁松等人各有所長,唯獨梁姝桐沒有介紹過。
我一直好奇,梁姝桐到底是擅長什麼,她有能力當上主人,絕不是因為長得好看,上次去內蒙就有她,我想,這個女人雖然有更年期的症狀,但是本領一定很強。
河北管理處的同道們,不算江老,一共就來了六個人,我聽幾位老人家聊天中提起,說河北這邊任務比較重,所以人手大多去了各地處理事情,這一次正好有人完成任務回來休假,否則恐怕只能來三四個人。
洪老和江老在旁邊說話,並沒有冷落我們,而是說一些當年的事情,敘舊的同時也給我們長了見識。我們吃瓜子聽老年人講過去,也算是有趣。
坐了一會兒,對面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來對我說:「這位師弟,你這麼年輕,就做了百鬼門的傳人,真是讓我們羞愧,我一直聽說,蜀中百鬼門以鬼為器,能御百鬼破敵,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個年輕人叫陳小川,河北蒼岩山出身,是蒼岩山年輕一代的翹楚。他和我差不多大,甚至比我還要小一些,板寸頭,白色運動服配了條耐克的紅色的運動褲,整個人看起來很有活力,銳氣逼人。
大家都將眼光落在我倆身上,我站起身來,對著他拱手,說:「我才入門,也不是很清楚百鬼門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見笑了。」
說實話,我這副態度已經將姿態放得很低了,這是因為我性格的原因,我不惹事,甚至會儘量避開是非。這個陳小川大約是對百鬼門有意見,所以想要過來找我比試,而我不想和他動手。
陳小川見我懦弱的模樣,嘴角露出個譏諷的笑容來,突然指著青老腳邊趴著的冢狐,問我:「這就是你的隨身鬼靈?我聽說百鬼門傳人身邊都會飼養一頭惡鬼,想不到你倒是別出心裁,專門養了只冢狐……冢狐盜墓是挺厲害的,但是打鬥就差了很多,難道師弟你的本事都在拳腳上?」
「還請師弟賜教!」他對著我拱手。
冢狐聽見他說自己打鬥差很多,對著陳小川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但我現在很不高興。
陳小川說話的時候,兩位老人家都沒有發言,等他說完,青老對我說:「小沈你就和小川比試比試,帶你出來就是長見識的,但是要注意輕重,莫要傷了同道中人的和氣!」
這話說得!青老讓我注意輕重,那就是在提醒我這傢伙實力一般,比不過我,讓我不要打的太狠。旁邊的江老似乎有些尷尬,對著青老賠笑,悄悄跟青老說著什麼。
我的手機突然來了條消息:「他不如李叔耀。」
這條消息肯定是小魚給我的,但是小魚怎麼知道他不如李叔耀呢?
我得了青老的話,又得到小魚的情報,雖然自己還是不太看得出陳小川的實力,但是果果的實力我清楚,很輕鬆就搞定了李叔耀,這個陳小川性格太張揚,年紀又小,比李叔耀看起來差得多!
我對著陳小川微微一笑,說:「小川兄弟想要比試的話,倒是可以,不過我這人不喜歡出手,出手較量的話,需要一些彩頭。這樣吧,大家年紀都差不多,我可能要大一些,我們就賭個稱呼,誰輸了,以後見面,叫對方一聲哥!」
陳小川聽了青老的話,很不服氣,冷哼一聲,一口答應。
我和他走到院子空處,他從自己隨身帶的劍匣里取出一柄長劍來,舞了一個劍花,姿勢非常騷包。
我看了看天,太陽即將落山,就摸了摸戒指,將果果喚出來。
果果早就悶得不行,一出來就伸了個懶腰,突然見到院子裡多了很多沒見過的人,個個都能看見她,怔住了,抬著頭問我:「情況?」
「化虛為實!」陳小川指著果果,嘴唇都在哆嗦,說你這麼年輕,哪裡收服這樣厲害的鬼物!
果果被他指著,有些不爽,皺著眉頭沒說話。
我對果果說:「這個人要挑戰我,請你幫我打敗他吧,下手別太重。」
果果登時臉色就不好了,眼神中透著兇悍的氣息,握緊了拳頭瞪著陳小川:「飛翔!」
洪亮在旁邊直笑,飛翔的梗我講過,是要把對方打出翔來的意思。陳小川原本不懂,但是洪亮笑起來,他立刻知道飛翔不是什麼好話。
我對著陳小川說:「可以開始了嗎?」
陳小川似乎對果果很恐懼,但是又不願意就這麼服軟,所以強撐著說:「我是蒼岩山嫡傳,天才劍客,你要小心,不要被我傷……」
果果消失了,然後陳小川砰的一下倒地,果果出現在陳小川頭上,認認真真的看了看,確認陳小川被打昏了之後,對著陳小川哼了一聲,飄到我身邊來。
一時間,空氣凝固了,氣氛很尷尬。
大家誰也沒想到陳小川這麼不堪一擊,就連我都沒想到。按照我的想法,怎麼著也該是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果果逮住空檔將陳小川擊敗才對……我甚至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怕陳小川這傢伙專心對付我。
沒想到啊!果果只出了一巴掌,就把陳小川搞定了!
「哈哈哈!英雄出手年,英雄出少年啊!」江老首先打破沉默,他笑得很尷尬。
這時候呼延快樂大叔手裡提著一隻剝了皮的羊進了院子,看著倒在地上的陳小川,大驚小怪叫道:「啊!我殺了只羊的時間,你們就打了一架?!哎呀呀,可惜可惜,我沒有看到!誒,這是蒼岩山的陳小川?哈哈,我就說這小子成天自以為是,早晚會被揍,果不其然!誰揍的?今晚多加一條羊腿!哈哈哈哈!」
被他這麼一說,我們這邊的人都樂了,看來陳小川平時太張揚跋扈,人緣一般啊。
有人將陳小川扶起來,然後呼延快樂就開始烤羊,一群人圍著篝火而坐。沒多久陳小川醒來,竟然還有些不服氣,說我屬於偷襲,剛剛如果不是被偷襲,他絕不可能輸。
我也是奇了怪了,這世上竟然還真就有這種奇葩!
後來是江老出面才將他壓下去,但是他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讓場面有些不太和諧。
吃完飯,我們和呼延大叔道別,然後回到酒店休息。青老說,明天就去臨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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