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7章 星河之名,爆發的蕭逸
「混蛋,我讓你住手。」
蕭逸少有地露出著莫名的怒火。
手指艱難而動,一道紫火符籙凝聚而出。
遠方,凶獸頭頂上,一道雷霆落下。
但,這道雷霆的威力,在打在凶獸身體上時,卻仿佛連半分漣漪都生不起。
他一身力量已然耗盡。
唯余…小世界氣泉內那些許的幾分見底元力。
他的武道修為,可是只有區區的君境四重。
這個層次下的元力,凝聚出的紫火符籙,能有多少威力?
這就如同他君境四重修為,施展至尊武技下,擁有君境五重、六重左右的戰力。
這等威力,達到這隻帝境一重的凶獸上,怕是比撓癢更加不如。
「呵。」蕭星河嗤笑一聲,「好弱的一擊。」
「那麼些許力量,留著之後自己跑路所用吧。」
「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會將這隻怪物一併拉下陪葬。」
蕭逸的眼眸,恢復了冷漠,也收起了怒火,只冷冷地看著蕭星河的身影。
蕭星河沒有開玩笑,那,是一道視死如歸的身影。
「寒境,天墓。」蕭星河猛地暴喝一聲。
臉龐,已然青筋畢露。
遠方。
凶獸身上,除卻束縛的白光流螢外,大片風雪開始降臨。
風雪極冷,蘊著如若這片虛空一般的澎湃以及威嚴,更濃郁的,是那如虛空般的極致危險意味。
風雪,以驚人的速度『埋葬』著凶獸。
不是風雪在埋葬凶獸,而是某個威嚴的天地神祗,在給這『凶獸』鑄一道風雪墓碑。
「好可怕的武技。」蕭逸心頭暗暗驚駭,但目光,仍舊冷漠地凝視著蕭星河。
遠方。
凶獸怒吼著,但那些怒吼,卻更似『畏懼』般,絕望般的哀鳴。
風雪埋葬下,白光流螢仍在流轉蜿蜒。
甚至於,白光流螢,開始穿透凶獸的身軀。
凶獸的第三隻手,在白光流螢的不斷『穿刺』下,漸漸斷裂。
「再這般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你必死。」蕭逸冷聲道。
「你一身壽元和生機,會悉數耗盡。」
「呵呵。」蕭星河卻是嗤笑。
這一刻,他臉上仍舊帶著『得意』,但,卻再無了傲然和以往的胡鬧之色。
「死便死吧,反正…」蕭星河微微抬起頭,眼中含著蕭瑟。
「反正,除了我爹和娘,這世間無人在乎我的生死。」
「他們越是在乎我,卻又反倒越是活得苦。」
「我這輩子,見過我娘的次數,不少,卻也不多。」
「但我爹,自我當年誕下來後,這數十年,便再未能見我娘一面。」
「呵呵,我生下來就是個累贅。」
「成了我爹和我娘的累贅。」
「我死了,更好。」
蕭星河,似在淡淡自語,也似在臨死前的傾訴。
「對了。」蕭星河低下頭,瞥了眼蕭逸。
「我好歹救你一命,你之後幫我做一事吧。」
「我等不到我父親了。」
「你之後活著出去,給我父親帶一句話。」
「就說,我已經死了,他也沒什麼好忌憚的了,速速去救回我娘。」
「寒境苦地,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悽苦,那不是生靈能待的地方。」
說罷,蕭星河再不言語,眼中,泛著決絕,卻又帶著不甘。
或許,任誰死之前,都會有這種不甘之色吧。
因為,誰都不可能在生前便完成自己所有想做的時,所有的夢想和希冀。
但,蕭星河的夢想是什麼?
為何,除卻決絕和不甘外,眼中,還留著最後的思念?
蕭逸強撐著虛弱的身軀,緩緩站起身,「這般活著,不累嗎?」
「什麼?」蕭星河疑惑地瞥了眼蕭逸。
蕭逸淡漠一笑,「所以,你總愛做些即便看起來胡鬧至極,甚至不顧後果的蠢事?」
「什麼?」蕭星河再度問了一聲。
蕭逸嗤笑,「所以,你當眾羞辱寒涯帝主,故意激怒寒淵盟,引起寒淵盟對你的殺意?」
「所以,你甚至不惜挑起冰府界失守一事,只為加快二盟大戰?」
蕭星河眼眸一眯,「你早就知道了?」
蕭逸淡漠點頭,「之前我便說過,你不是個傻瓜。」
「當初冰府界失守,我回天龍要塞見了蕭盟主,看了那份情報後,已然知曉。」
「當然,那傢伙,你父親,自然也看得出來。」
當日天龍要塞城牆上,蕭逸對蕭晨楓說的那句,『再這般下去,要麼他栽一個大跟頭,要麼蕭盟主你栽一個大跟頭』。
說的,從來都不是蕭星河的愚蠢。
而是蕭星河想做,以及做這的事。
蕭星河臉色冰冷,「炎龍盟,困著我父親;寒淵盟,擋著我父親;我,束著我父親。」
「不如,都沒了吧。」
「我只想他快快救出我娘。」
蕭逸搖了搖頭,淡漠道,「我聽說,星河之名,是那傢伙給你起的。」
「呵,或許他的意思,是他和他妻子間,隔著一片橫亘虛空的星河。」
「他希望,終有一日,他能斬斷這段阻隔他們夫妻二人的無盡星河。」
「但我不得不說,這傢伙起的名,也太差勁了。」
「他不如給你起個尋常些的名字,好讓你這一生過得平靜些。」
蕭逸淡漠說著,一字一頓,卻也亦步亦趨。
蕭星河甚至沒有發現,蕭逸的身影,正緩慢卻無聲無息地從背後靠近著。
「你這傢伙,還真是讓人討厭。」蕭星河頭也不回地說著。
猛地。
「額。」蕭星河後腦一疼,「你做什麼…」
蕭逸冷笑,「我剩餘的元力,不足以戰鬥,但讓你睡一覺還是不難的。」
「你…」蕭星河眼眸一陣迷離。
未等他反應過來,已然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事實上,蕭逸剩餘的這些許元力,怎麼可能打暈蕭星河。
只是,蕭星河未能看到蕭逸身上一股極致寒冰力量爆發前,便昏厥了過去罷了。
蕭星河昏倒在地。
遠方,凶獸身上的白光流螢,就此消散。
那澎湃降臨的風雪,也瞬間消散無蹤。
凶獸,恢復了自由。
但此刻,凶獸唯餘三手。
「呼。」蕭逸深呼吸一口氣,呼出的空氣,卻是瞬間成了寒霜。
蕭逸手中,一柄驚天神劍,已然凝聚。
這一次,不再是單單凝聚出劍身。
這一次,劍身上,風雪環繞。
體內,冰鸞劍的力量,源源不斷地爆發著。
他,也只剩這最後一個底牌了。
冰鸞劍的力量,那極致寒冷的反噬,他仍舊難以承受。
按他的判斷,在反噬程度接近殞命極限下,所能調動的力量,從而爆發的戰力,應該大概接近他血獄魔炎下的全盛戰力情況。
此刻,蕭逸忍受著極致寒冷,細細感知著,微微一笑。
「看來是我低估了。」
此刻,他的戰力,比之血獄魔炎狀態的全盛戰力,猶勝幾分。
對付這隻已然重傷的凶獸,應該是夠了。
這,也已然是他調動冰鸞劍力量下的極限了。
……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蕭星河,緩緩從昏厥中醒來。
「額。」蕭星河摸了摸疼痛的後腦勺,下意識罵了一句,「這王八蛋…」
但話未說完。
遠方,一股極致寒冷氣息湧來。
蕭星河猛地凝望遠方。
他,只看到那凌厲身影的最後一擊。
鏘…
一柄驚天神劍,從凶獸的腦袋開始,一路下劃,如切動脆弱薄紙一般,從上而下,凶獸被徹底分屍。
「這這這…」蕭星河身軀一顫,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當他揉罷眼睛,戰鬥,已然結束。
凶獸的屍體,轟然倒下。
那道凌厲的身影,卻不再凌厲,踉踉蹌蹌而歸。
嗖…
蕭星河眼疾手快,瞬間閃身而前攙扶住。
「你這傢伙,沒事吧?」蕭星河驚呼一聲。
那柄驚天神劍,已然消失。
蕭逸的身軀,卻冷得似塊冰坨,連他這等寒冰一道的武道觸之都一陣冰凍刺痛之感。
蕭星河驚駭地看著那凶獸屍體,凶獸上,另外的三隻手以及雙翼,已經沒了。
「我昏了多久?」蕭星河問了一聲。
「半天。」蕭逸的聲音,淡漠而虛弱到極點。
蕭星河滿臉驚駭之色。
也就是說,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易霄和這凶獸激戰了半天?
「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星河剛要問些什麼。
「噗。」蕭逸一口腥血噴出。
腥血撒落地面,卻瞬間凝結成一粒粒如冰霜渣子般的猩紅血粒。
「別問,快走,先離開這片至尊森林。」蕭逸艱難地咬牙吐出一句。
第三更。
今日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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