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磊踏波而來,顯得無比風騷,事實上,水已不深,幾尺而已,但配上謝磊那輕描淡寫的姿態,怎麼看都有一種高手的風範,謫仙?不對,用高人一等來描述似乎更加貼切。
黑袍人沒有驚慌,也沒有失措,屁滾尿流什麼的那更是不可能,只是眼神微微有些凝重,他不想和眼前的人為敵,強大而神秘,竟然能引來太陽紫氣,還能吸收煉化海量紫氣再次歸來,他沒有戰勝的把握。
手掌微微緊握,感受到灰珠傳來的清涼,不由增加了幾分信心,露出一個禮儀性的笑容,道:「我羅十三無與道友為敵之意,若道友願意,不弱拋棄前嫌,如何?」
「哈哈,又要講和嗎?」謝磊輕笑道,臉上露出揶揄之色,道:「若是我硬要與你為敵,該將如何?」
黑袍人臉上笑容消失,掌心微緊,慘白的臉上露出狠色,重聲道:「若是道友真要如此,我羅十三也不是好相與的。」
「羅十三?沒想到和羅義還是一家呢。」謝磊低喃,抬頭看了眼黑袍人頭頂,光線交織,像是陣法,又像是自然的紋路,光線中,一座帶著遠古氣息的祭台沉浮,像是跨越時空而來。
祭台上,有幽光噴吐,像是在呼吸。
「這個嘛……」謝磊看了眼被青雲門弟子守護著,正在突破的迪卡,又看了眼峽谷上方,被紫氣繚繞的迪傑,露出笑意,道:「打打殺殺太傷感情,不如我們來聊聊如何?」
「誰和你有感情?」黑袍人臉上露出異色,不過這句話也只能放在心中。
「你看這天朗氣清的,要是能尋個小湖,洗個澡,釣釣魚,那該是多麼的愜意呀。」謝磊自顧自的說著,聽到他的話,不僅黑袍人露出異色,就是青雲門弟子也都呆住了,現在,是談山說水的時候嗎?
謝磊似乎看到眾人的表情一般,猶自顧自地講述著:「哦對了,剛才我已經洗了一澡了,很舒服,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黑袍人下意識地看了眼那近乎枯竭的的水窪,真是慘不忍睹啊。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想等他突破吧?」黑袍人雙眸看向迪卡,冷哼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和平相處了,既然這樣……」
「講和?」謝磊冷笑,「跟你講過和的人,最後恐怕都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嘿,沒想到小小年紀,還看得挺透徹的嘛。」黑袍人冷笑,同時在戒備著,一時怕謝磊突襲,二則是怕迪卡突破,若再出來一個先天強者,哪怕他最後能勝利,也會付出大代價,他手中的灰珠名叫陰珠,乃是門中從神話時代傳下來的寶物,據說是一個上古大能悟道陰陽台隨手煉製,能召喚陰陽台虛影,模擬其攻擊,雖然只是一絲真義,但是放在這個時代,也是了不得的巨寶,只可惜,另一顆陽珠失落,不然就無需這麼艱難,才能發動,威力,也會大很多。
他看了眼光暈冉冉,即將突破的迪卡,知道再等下去只會不利,心一橫,口吐真決,就要催動陰珠,發出攻擊。
「古往今來此道常,一年四季復循環。周期變幻有升降,陰陽兩極互轉換。大都可以歸陰方,屬性消極各物態。禍暗裡靜及柔弱,地女卑後並月下……」
沉浮的陰台,在黑袍人念動真訣的時候,就開始大放異彩,光芒耀天。
天地驟暗,轟鳴陣陣,似有祭祀之音從遠古的時空傳來,天地驟暗,陰陽互換,生死輪轉。
謝磊眉頭微皺,神色凝重,手中一把黑劍燃燒著光焰,比之前更加璀璨了。
「哼!」就在謝磊腳踩七星,準備發動攻擊,先將黑袍人斬殺當場的時候,空曠的峽谷上空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哼聲如雷,響徹天宇,飛流的銀河瀑布猛然停頓,威能赫赫的遠古祭台異象消失,藍天再現,白雲飄飄。
「在我青雲門的地盤上,還想殺我青雲門弟子,這是誰吃了豹子膽,活膩了吧?」伴隨著驚雷般的聲音,一道青影從天而降。
青影落下,謝磊看去,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一條虬曲的傷疤從額頭划過半張臉,臉上帶著怒氣,眸中閃爍著寒光,手持一支黑玉巨角,謝磊剛才用攝魂眼看到,就是這支角發出攻擊一道神秘的波形攻擊,攻擊了陰台。
「惡駱師祖!」青雲門弟子大喜道。
「你們這幾個小子,讓你們查探個消息,竟然跑到禁地來,皮子癢了是嗎?」被青雲門弟子叫做「惡駱師祖」的中年回頭瞪了一眼,讓一干正興奮的弟子瞬間啞然。
「惡駱?原來叫惡駱,還是青雲門的師祖?」謝磊暗暗嘀咕,思量著其實力。
「不錯,不錯。」惡駱看了眼正在突破的迪卡,兇惡的臉上露出笑容,轉頭看向謝磊,觀察了一番,當看到謝磊手中的黑劍時,瞳孔驟然一縮,寒聲道:「你是誰?」
「我……」謝磊張口,剛要說話,突然感覺頭皮一麻,似乎一旦開口,必有災難降臨,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頂著惡駱兇悍的氣勢,他沉默著。
「師祖,他是……」青雲門弟子見謝磊竟不吃惡駱師祖的面子,頓時冒出了冷汗,剛才幫迪卡塗抹解毒藥的弟子,站了出來,對惡駱一拜,然後仔仔細細將他們和謝磊的相遇相識講述出來,沒有絲毫隱瞞。
惡駱緊盯著謝磊,臉上閃過回憶之色,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兇惡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懼意。
謝磊運轉魂力,將惡駱的氣勢壓力化去,魂力的強大,可見一斑。
他長出了一口氣,露出輕鬆笑意,看著惡駱,像是面對普通人一般。
「很好!」惡駱見到謝磊這個樣子,露出一個讓眾人不解的笑容,然後抬頭看向峽谷上空,被紫氣包裹的迪傑。
另一邊,黑袍人正大口吐血,鮮血染紅了黑袍,同樣被染紅的,還有那顆陰珠。
看著兇悍且強大的惡駱,黑袍人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突然手掌化刀,向胸口切去。
「這是要自殺?」
「肯定是看到惡駱師祖,自知逃不了,不想被審訊,所以自殺。」
青雲門弟子議論著,都以為黑袍人這是想要自殺。
「不好!」正在青雲門弟子議論的時候,惡駱的驚呼卻是突然響起,一眾人看向惡駱,不明白他們的師祖怎麼會如此失態。
與惡駱一樣失態的,還有謝磊,他同樣不清楚為什麼這樣做,但是他感覺到了危機,濃得化不開的危機,他全身汗毛炸立,無窮的寒意似要將他的靈魂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