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楚彎彎想的那樣,嬈莫瑜一個翻身跳上中央的大平台,歌姬樂師都圍了過來,一甩雲袖,竟帶出比花還香的氣息,直直攝魂勾魄,腰肢纖細搖擺,鈴鐺也隨著叮咚作響。
簡直柔軟地不像人啊,看台底下的人,幾乎每個人眼睛裡都冒著粉紅愛心,怎麼說呢,要是在現代,這就是女神。
太后點點頭,輕輕對楚彎彎說:「哀家就是瞧不上她,但她的這身本領是好的。」
「嗯。」楚彎彎感受到和嬈莫瑜的差距,沒怎麼應和太后。
「莫瑜。」太后冷不丁一開口,跳舞的嬈莫瑜停了下來。
「母后。」難得太后不叫她禍水妖精,但是這一叫真是讓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嬈莫瑜福身,靜靜等待著太后吩咐。
「舞跳的很好,以後多教教彎彎,這丫頭也是招郡馬的年紀了,什麼禮儀都不懂。」
太后一交待,嬈莫瑜一愣,連月青城也皺皺眉頭:「母后……」這是秘術,後人學習,前人逝去,教會了楚彎彎,嬈莫瑜就會被淘汰,而且這些,只教給姓嬈的一族,太后名義上是說教教禮儀,實際上是逼嬈莫瑜將占卜秘術都教給楚彎彎。
楚彎彎不懂,就覺得這群人真是的,不就是學個禮儀麼,你們愛教我還不愛學咧。
「是……母后。」祖訓說,世世代代為皇室服務,既然太后開口了,那只有遵從,況且,這樣的東西太后都為楚彎彎爭取,看來楚彎彎十有八九就是皇室了。
「太后,彎彎不願學。」
楚彎彎一說,太后恨鐵不成鋼地瞪她:「胡說,整天瘋瘋癲癲像什麼樣。」
「太后,彎彎自由散漫慣了。」
不管楚彎彎怎麼堅持,太后還是大手一揮,決定了。
「今日花開正艷,不如來個行酒令吧?」嬈莫瑜扯開這個話題。
貴妃一開口,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看向嬈莫瑜。
「那就請貴妃先開個頭吧,誰要是接不下去,便算輸了,罰酒一杯。」一位公子站起來率先起鬨。
「這去年初雪釀的梅子酒,多喝幾杯也無妨啊。」大家都躍躍欲試。
「那我們先以牡丹為題,作詩一首。」
起了題,大家便一一起詩,作不出來的也大大方方地喝一杯梅子酒,風雅而愜意。
輪到楚彎彎的時候,周圍人都紛紛看向她,傳聞郡主可是個不學無術的愚蠢之人,她會作詩嗎?雖然坊間流傳她見識過人,曾有一句君子遠庖廚,頗顯大仁之風,但是彎彎郡主的詩卻是沒聽過的。
楚彎彎沒有察覺到周圍人的特別關注,只是知道輪到自己了,便想首關於牡丹的詩說了出來:
「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態破朝霞。」
「妙啊。」有人嘆了一聲妙,許多人都站起來鼓掌。
楚彎彎這首詩句,在這個朝代還是很轟動的,視角獨特,押韻,不過……
「敢問郡主,洛神是何神,出自何典故?」沈東錦一聽詩文便有興趣,率先問出。
林茹珊惡狠狠地看著楚彎彎,她竟然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包括沈東錦都要和她搭話,她手裡絞著手帕,眼裡全是恨意,這個郡主不是惡毒愚蠢嗎,怎麼會作詩?
「洛川神女就是洛神,因迷戀洛河兩岸的美麗景色,降臨人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楚彎彎這一番解釋,又秀出了詩文,在場的一眾才子皆嘆好才華,看著楚彎彎的眼神就像看洛神一樣。
「彎彎的詩不錯,解釋更美,理當是今年花會第一了。」嬈貴妃笑著說。
「才一首而已,就奪冠,未免草率了些。」林茹珊站起來嗆聲。
「哦?莫不是,你想和我斗詩?」楚彎彎回擊,這個林茹珊,真是處處和她作對,一個小小的詩會,也給她變成了爭鬥的場所,但本郡主怕過誰,既然她非要來挑戰華夏五千年文化,那本郡主就讓你感受一下。
「斗詩,那臣女就斗膽和郡主對詩一番,相互切磋一下。」林茹珊向嬈貴妃施禮。
嬈莫瑜點點頭,她也想知道這個小郡主的才學到底有多高,能帶來多少驚喜。
「既然如此,就由本宮出題,你們對出詩句來。」
嬈莫瑜思考了一番:「既然是花會,就當以花為題。」
「我先來。」林茹珊率先起詩,「沖寒料峭纖枝弱,帶雪芬芳嫩蕊黃」
「迎春花。」楚彎彎答。
「不錯,下面由郡主起詩。」
「暖日晴雲知次第,東風不用更相催。」楚彎彎吟誦完畢,昂頭看向林茹珊。
「好詩,林小姐的色彩豐富,但卻太過濃艷,聽之有些膩味,而郡主此詩,東風鋪面,仿佛能聞到花香,將春日之暖描繪的淋漓盡致。」眾口一詞,都覺得楚彎彎更勝一籌。
林茹珊氣急,也不好好吟詩了:「故作小紅桃李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這句詩一出,沈東錦臉上便不好看,她這是以紅梅作詩,說的紅梅故意裝作桃李的紅色,表現出清高的姿態,以花喻人,她這是給他不自在?
「梅花。」楚彎彎也覺得尷尬,這可是沈東錦最愛的花呀,她不好好作詩,玷污了沈東錦心中梅花的形象,沈東錦應該會難過吧,怎麼沈東錦也是從她府里出去的,她自然是不能讓沈東錦在這裡失了面子,於是楚彎彎想起和沈東錦說的墨梅典故,便念了出來。
「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這句用的恰到好處,沈東錦立刻看向楚彎彎,眼裡都是震驚和感動,他想到了楚彎彎這句詩的由來,正是她說的墨梅典故,她竟還記得。
在這樣的場合,念出這句詩,難道是對他有何暗示?
楚彎彎看周圍人的反應,就明白這句詩是用對了,傲氣地看著林茹珊。
「總是你開頭,現在該輪到本郡主起詩了吧。」
林茹珊也意識到了剛才詩句中的不足,但已經作出,看著沈東錦的臉色確實陰沉,不禁惱怒不已。
「那郡主請起。」
「那我們便來對花令,我出上聯,你對下聯,可好?」
林茹珊怎麼也是太傅的女兒,才學是從小便苦修的,若不是剛才亂了心神,怎麼會出了差錯,這回穩住情緒,好好與她對令,她一定能比從小不學無術的楚彎彎強。
林茹珊這邊算盤打的正好,沒想到楚彎彎卻不是原來的楚彎彎,那可也是從小便學習的現代人。
「兩岸楊柳綠。」楚彎彎從最簡單的起。
「一園牡丹紅。」
「工整工整。」眾人讚賞,看兩個才情頗高的女子斗詩令,確實賞心悅目,有趣的很。
「該我了,日曖園林花易賞。」林茹珊出上聯。
「雪寒村舍酒難沽。」她居然這就加字了,那也別怪本郡主了。
「五言變七律了,既然如此,那輪到我了。」楚彎彎思索了一下,「雪冷霜嚴,倚檻松筠同傲歲。」
林茹珊一愣:「這不是七律了。」
「花令便是如此,只要對仗工整,字數是不用局限的。」月青城淡淡開口,他也清楚若是一直五言七律,對到明天都可能,想要快些打敗對手,就要出奇招。
林茹珊聽著皇上明顯的偏幫,卻又不能說什麼,只能絞盡腦汁地想。
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來,氣地一握拳:「這種我不會。」
楚彎彎得意一笑:「日遲風暖,滿園花柳各爭春。你輸了。」
「有趣!」眾人皆為楚彎彎鼓掌。
林茹珊失神地坐了回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自此,關於原郡主不學無術,粗俗鄙陋的傳言,便煙消雲散了,而後人提起當朝的彎彎郡主,那可是一個連太傅嫡女都能打敗的大才女。若說以前彎彎郡主到哪裡,哪裡的美男子便像躲瘟疫一樣躲開,而經此一戰,很多才子都想與才學過人的彎彎郡主品談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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