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如花急忙擺手:「沒有,沒有!」
謝嬌嬌看著她空著的籃子:「您上鎮上是碰上誰了?」
孫如花立馬反駁:「沒有!」
謝嬌嬌看著她心虛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也沒拆穿她。
「娘先去做飯去了。」
謝嬌嬌沒說話。
等孫如花走了,江渭南問道:「娘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
謝嬌嬌也上樓去了。
江渭南跟著上樓,對著謝嬌嬌說道:「你這甘蔗也收了,我看你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做,要不跟著我回京城去過年?」
謝嬌嬌搖頭:「京城那般的遠,這來回都要大半個月,況且現在已經入冬了,太冷了,我不去。」
既然她說不去,江渭南斷然也不會強求她,只說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
謝嬌嬌一邊把書桌的賬本整理好,一邊說道:「你若是沒事,你可以去啊。」
江渭南靠在書桌邊上,搖著頭:「你在哪我便在哪!」
謝嬌嬌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就在他以為兩人情意綿綿的時候。
只聽見謝嬌嬌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起開一點,壓著我賬本了!」
江渭南:
連著幾日裡,孫如花都要去鎮上。
而每次回來以後,孫如花那眼睛都像是哭紅過的。
而且這幾日江渭南發現謝嬌嬌不管做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這日,謝嬌嬌問江渭南:「若是有一天你爹良心發現了,回心轉意,對你好了,你會原諒你爹不?」
「那不可能,想都別想!哦,他回心轉意了,又對我好一點了,他之前對我的傷害就不存在?」
謝嬌嬌點頭,就是這麼個理,就像後世說的那般:若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
謝嬌嬌覺得煩悶想要出去轉轉,便拉著江渭南一起。
江渭南當然是樂意的,還故意回屋裡換了一身衣裳。
謝嬌嬌一看,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講究?」
江渭南一看自己的身上:「我平常也這般啊?」
謝嬌嬌突然想起以前江採風說的那句:「你們的起點都不一樣」
行吧
「走吧,大少爺!」謝嬌嬌提了一個籃子,又馬上了一把鋤頭個,
江渭南一臉的好奇:「我們去哪,不會是去幹活吧?」
「帶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渭南急忙跟上。
來福立馬也跟了上來。
江渭南直接一腳:「我跟你少夫人出去轉轉,你跟著幹嘛!」
來福一副立馬明白的意思:「那我就不打擾少爺和少夫人兩人了。」
「算你識趣!」
謝嬌嬌則是臉有些熱,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一路上,村裡的村民對著謝嬌嬌都在打招呼。
今年村裡的人,因為謝嬌嬌,基本上都賺了一些銀子,因此對她也格外的客氣,甚至有一絲的討好!
謝嬌嬌也願意接受這一絲討好,畢竟她確實帶著大家賺了銀子!
謝嬌嬌一路朝著之前她們住的老房子那邊走。
江渭南問道:「我們是要上山嗎?」
「不是,就以前那房子旁邊有一片竹林,帶你去挖些筍子來吃。」
江渭南點頭。
兩人經過了房子,謝嬌嬌朝裡面看了一眼,卻看到了牛二!
「牛二,你在這裡幹嘛?」
牛二明顯的被謝嬌嬌嚇了一跳。
「謝小姑,你們去山上?」
謝嬌嬌指了指不遠處的竹林:「我們去挖一些冬筍,你怎麼在這裡?」
牛二臉上有些不自然,謝嬌嬌提著籃子朝裡面走,牛二似乎還有意無意的不想讓他進去?
謝嬌嬌微微皺眉:「你在這裡做什麼?」
牛二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一二三四。
「我我就是上山砍柴,路路過,進來歇息一下。」
牛二說完,讓開了路:「謝小姑要不要一塊坐坐再走?」
他又表現的這般的自然,倒讓謝嬌嬌有些不好意思了。
謝嬌嬌擺手:「我不坐了。」
說著謝嬌嬌便帶著江渭南走了。
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太對勁,
「你覺得牛二是不是不太對勁啊?」她問江渭南。
江渭南替她提著小鋤頭,一臉茫然:「有嗎?」
謝嬌嬌點頭:「我覺得不太對勁,這前幾日,我在村里碰見了他,他還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今日裡看著倒是鮮活的很!」
這是什麼形容詞,江渭南隨口說道:「指不定人家前幾日確實是病了,這幾日病好了,不就有精神了?」
謝嬌嬌微微挑眉,是這樣嗎?
剩下的一路無話。
到了竹林,謝嬌嬌便開始找冬筍,好不容易才找著一顆。
「這冬筍才冒一個頭,委實是不太好找!」謝嬌嬌說道。
她話才說完,江渭南就喊道:「這裡有一顆!」
謝嬌嬌提著鋤頭過去,果真是一個。
「呵沒想到你眼睛倒是尖的很!」
江渭南一副了不起的模樣:「那是自然!」
兩人在竹林里刨了半天,刨了一籃子竹筍。
江渭南問道:「這竹筍,你準備用來做什麼?」
謝嬌嬌手腕挽起籃子:「什麼都可以啊,做泡菜,燉雞,燒鴨都行!」
江渭南聽著:「那這些怕是不夠!」
謝嬌嬌笑著說:「又不是全吃筍子,有筍子不過是點綴罷了!」
「既然是點綴的,你家中又有干菌子,又有蘿蔔,你幹嘛,非的跑這麼遠來弄這筍子?你看,這手裡全是毛,噁心死人了,還有些扎手!」
謝嬌嬌聽著他這話,心中突然豁然開朗。
對啊,她的人生主角本就是她自己,所遇見的人和事,不過就是點綴罷了!
回去路上謝嬌嬌倒是開心的很,江渭南見她高興了,自己也就高興了。
「怎麼了?本少爺就陪你挖了挖筍子,能把你高興成這般?」
謝嬌嬌翻了個白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是你要跟著來的,我就那麼一問罷了!」
江渭南:
翌日,江渭南對著來福抱怨:「你家少夫人真是不懂情調!」
來福白了他一眼:「少爺,少夫人整日裡又不像你這般閒的沒事做!你別整日裡的淨給她添亂!」
他這話一出,氣的江渭南直接脫掉鞋子給他砸了去!
來福一躲。
江渭南指著他:「你現在是不是都敢躲了!」
來福立馬又老老實實的給他把鞋子給撿回去:「行了少爺,你又不是真想打我,不過就想消消氣罷了!」
江渭南拿過鞋子,自己穿上,瞪著來福:「別以為你從小跟著我,少爺我對你就能手軟!」
來福立馬點頭:「放心吧少爺,你是天,你是地!你是我來福的主子!」
幾句話把江渭南哄好,江渭南說道:「去給我看看你家少夫人在幹嘛!這都快一整日沒見著她人了!」
來福看著江渭南:「少夫人不是說上鎮上辦點事嗎?」
「她上鎮上不帶我?」
江渭南氣沖沖的就準備去鎮上,還讓來福去套馬車呢!
可剛到門口了,就見謝嬌嬌回來了,後面跟著孫如花!
謝嬌嬌臉上沒什麼表情,孫如花則是一臉小心翼翼的看著謝嬌嬌。
「嬌嬌」
只見謝嬌嬌根本就沒搭理她,直接上樓去了。
孫如花一時間心裡又難受。
江渭南對著謝嬌嬌打招呼,謝嬌嬌都沒有理會他。
江渭南一臉納悶:「娘,你們這是怎麼了?」
孫如花看了他一眼,可一張口,又說不出話來,最後直接去廚房做飯去了。
飯做好後,謝嬌嬌才下樓,手裡拿著一個包袱。
江渭南立馬問她:「你這是要去哪?」
謝嬌嬌開口道:「走,我們去鎮上住幾日!」
說完,看也沒看桌上的菜,拉著江渭南便朝外頭走了。
到了門口,江渭南看著謝嬌嬌:「我怎麼感覺你跟娘怪怪的,你們這是吵架了?」
他話才說完,只見孫如花已經追了出來,喊著謝嬌嬌:「閨女,你別走,娘也是有苦衷的!」
謝嬌嬌回過頭看著孫如花:「苦衷?」
說完輕笑一聲:「什麼苦衷,得讓您拿著銀子去接濟謝知書一家?」
江渭南聽見謝知書的名字,這謝知書不就是謝嬌嬌以前的大哥嗎?
但他們一家不是被趕出村子裡了嗎?
怎麼又突然出現了?
孫如花說到這個,眼眶便紅了。
謝嬌嬌卻繼續說道:「娘,你別忘記當初你從謝知禮家中回來的時候,答應了我什麼!若是你真的做不到,或者你狠不下來心來,那這壞人便我來做就是了,大不了我背起一個不孝的名聲。」
謝嬌嬌這話一出,孫如花立馬急了:「嬌嬌,沒有那般嚴重!」
謝嬌嬌譏諷的嘲笑了一聲:「我眼睛看著你給謝乾拿銀子,你覺得這還不夠嚴重?」
孫如花搖著頭,最終沒忍住的說道:「你大哥他,被人打殘了!謝乾一個人根本照顧不過來他!娘是見他們日子難過,才想著幫一把的!」
謝知書殘廢了?
呵
謝嬌嬌反正是不信的!
而且他若真是殘廢了,能出這麼多么蛾子?
眼見她不相信,孫如花又繼續說道。
原來謝知書被趕出村子以後,便跟著陳紅菊去了陳紅菊的娘家。
可陳紅菊的娘家日子都難過,一見他們大包小包的來,頓時心生不喜。
剛開始謝知書身上有些賣地的銀子,對他們還行,畢竟陳紅菊的大哥兒子正在說親,想著讓他們也出點,就說找他「借」幾兩給自己兒子說門婚事。
可謝知書知道這銀子是自己傍身保命的銀子,因此說什麼都不借!
他不借,自然就不受陳家待見了!
沒兩天,陳家就各種理由趕他們走。
謝知書也要面子,便直接從岳父岳母家搬了出來,又在隔壁村子裡買了一個廢棄破舊的宅子住了下來。
這一住下來,立馬又托人去打聽買地的事情。
不過這莊稼人地里都種著稻子,他也就沒買到,不過幸好那破房子屋前有個院子,是可以種菜的。
一家人加上當初從村子裡帶走的餘糧,也算是可以過活!
可無奈陳家大哥確實因為兒子娶親,這被銀子逼的沒有辦法了,便跑到他們家,直接帶走了他陳紅菊。
剛開始說什麼,家裡老人病了,讓她回去伺候,後來又各種藉口把人弄走!
反正就是不待在家裡,謝知書上門鬧了好幾次也沒用!
每次第一天把人接回來,第二日,人又被接走了。
謝知書心想,反正沒地,家中也沒活,這陳紅菊被家裡人叫走了,正好可以省一頓飯錢,他們多叫了幾次,謝知書便不聞不問了!
這日,在家中閒坐,隔壁鄰居問起陳紅菊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的時候,陳紅菊這次被叫走,大半個月沒回來了!
謝知書這才覺得有問題,趕緊的到了陳家去,想著把人接回來!
可這到了陳家一看,陳家卻根本沒有陳紅菊的身影,這謝知書找了一圈都沒找著人!
剛開始各種藉口說,陳紅菊早就回去了,沒在他們家了,接著又說什麼陳紅菊去隔壁村她舅舅家幫忙了!
反正就是交不出陳紅菊來!
最後直到動起傢伙了,陳家才說了實話,這陳紅菊被他們弄去做了狃花女!
謝知書當即氣的就要打死陳家老大!
什麼叫狃花女?狃花女的意思就是替別人生孩子!
在農村里狃花女是很常見的,但是更多的是出現在在那種大山裡的窮溝溝里!
若是家中實在拿不出銀子娶一房媳婦,又想留個後,就會買一個女人的肚子,來替自己生一個孩子,這種女人,通常都是嫁了人的,或者生過孩子的女人,而願意做狃花女的女人,通常也是家中很是貧窮,要麼死了丈夫,要麼就是丈夫沒本事的那種
雖然做狃花女這事存在,可若是那家女人真做了狃花女,那這一家人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女人去做狃花女!
這不是主動的給自己的頭上戴綠帽子嗎?
謝知書發了瘋一般的,要揍陳家老大,就連他老丈人都挨了幾下!
陳家老大被揍的沒辦法了,舉手說道:「妹夫,你也別怪我們,誰讓我們找你借銀子你不借呢?女方那邊又催的緊,我們得趕緊把銀子湊夠了給女方送去,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不過你放心,等我妹妹生完這一胎,她便回來!」
謝知書那是氣紅了雙眼:「她是我媳婦!你們憑什麼做主讓她去當那下賤狃花女,你們這不是讓我謝知書以後出去抬不起頭嗎?」
陳家老太和老頭就不同意他這種說法了。
「憑什麼,憑我們是她的爹和娘!」
「她是大山的大姑!這娃子娶媳婦,她就應該出一份力!而且這事她也是同意了的!還有,你之前都被人趕出村子了!你還怕被別人說?」
謝知書不同意,跟他們理論,可是人家錢都拿了,會跟你吵吵這些?
陳家老大,捂著自己剛剛被打的眼睛說道:「反正我妹妹已經懷了那家人的娃了,人也被接走了,你鬧這些也沒用!」
謝知書氣的又沖了上去!
正好陳家老大的大兒子回來。
陳老太急忙喊道:「狗娃,他揍你爹,你趕緊的去幫忙!」
狗娃直接加入了進去!
合著陳家老大兩人把謝知書反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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