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彷如昨日發生,同樣的悲情絕戀似乎又要上演。烏卓偷偷望了望宮內的太后,曾經最為歡樂的格格,如今......烏卓不禁長嘆一口氣。她不知道,太后這一次又要多麼艱難地獨自去承受什麼,她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
烏卓來到承乾宮,看見南無月已經醒來。記著先前姑姑救了小姐的事,陵香陵珠也不再以先前警惕的態度對待她。
「無月小姐,太后有請。」
「太后?太后找我有什麼事?」想起先前,無月算是真真地領教了太后的手段了。
「奴婢只是傳話的。至於是什麼事,小姐去了自會知曉。」
「請姑姑代無月回稟太后,無月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在這裡陪著畢劍。」無月雖然不知道太后要幹什麼,但她知道太后是不會放過她的。但是現在畢劍這個樣子,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拋下他不管的,就算太后要殺了她。
烏卓似乎早已料到無月會作這番答覆,片湊到她的耳旁:「想要皇上活下來,就必須要去慈寧宮。」
無月不禁心頭一驚,太后有辦法救畢劍?可是畢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為什麼遲遲不派人來救治他?無月有些不明白了。但是既然烏卓說太后有辦法救畢劍,那就一定有辦法,因為太后是不會拿她的親生兒子的命開玩笑的。「好,我這就隨姑姑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無月去了慈寧宮。
無月來到慈寧宮,太后還是老樣子,佛書在手,閉目養心,毫無緊張的樣子。
聽見無月的腳步聲,太后放下了手中的佛書:「你終究還是來了。」
「如太后所願,我還是來了。」無月突然跪下:「太后,求您救救他吧。無論什麼要求,只要能夠救他,我都不在乎。」
此時的無月不禁讓太后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能讓步!太后扶起無月:「不,應該是哀家求你,求你放過哀家的兒子吧。火靈芝只有一株,哀家只能救他一次。因為你,他總是受傷;因為你,他要拋下他的親娘,拋下這天下的責任!哀家求你,求你離開他吧,只有你離開了他,他才能真正得救!」
「不!我不要離開他!」無月一把推開了太后。要她離開畢劍,她做不到!畢劍是她活著的唯一念想,要她離開他,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可以置他的性命於不顧!你——真的太殘忍了。」
「你說的沒錯,他是哀家的兒子,但他更是這大清的王!天下萬民,都要依附於他。皇帝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也一樣,首先是太后,其次才是他的母親。大清的未來不能沒有皇帝,所以哀家必須要這麼做!」
無月被太后的這番話給震撼了,太后是沒有錯的,她站得太高,看得太遠。但是無月,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子,無法理解太后的那一番偉大。她想要做的,就是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要怪她太自私,只是因為在她的眼裡,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太后的所有是這天下,可無月的天下只是他。
「哀家,不會強迫你。皇帝還能撐半個月,哀家給你時間好好考慮。可是不要太久,因為皇帝的時間不多了。烏卓,送她回去吧。」
「是,太后。」
無月一離開,太后一下就癱坐了下去,其實,她也一直在強撐。人的言行、外表,總是會騙人的,但無論他裝得多麼強大,都無法掩飾心中的那一處柔弱。她,活了這麼大半輩子,始終不明白長生天的安排。作為玉兒的時候,他逼她,心愛的人離她而去;如今她成為了太后,他卻又逼她,疼愛的兒子要與她反目成仇!她,真的好累啊......
回去後,無月的心中一直是空落落的,各種情緒相互糾結。守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畢劍,她的心有些動搖了。他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那麼她為了他,為何連這樣一個成全也做不到?她只有一個回答,離開了他,南無月就再也不會存在了。
半夜裡,畢劍的病情突然加重,吐了一灘血後,又陷入了昏迷。無月一下急得亂了方寸,盲亂之下,集中畢生的功力傳輸給畢劍,但是救人不成卻起了反作用。幸虧烏卓及時趕到,制止了南無月。
「你這個笨女人!難道想要皇上筋脈爆裂而死嗎!?」憤怒之下,烏卓忘了自己的身份,大罵南無月。
「我!——」南無月這才清醒過來。她雖不是精通醫術,但也略知一二。強行灌輸功力給筋脈衰弱的人,會導致其筋脈爆裂而死,她怎會不知?只是她已經亂了。
「你要是真的想要救他,就如太后所說,離開他吧。太后說的沒錯,只要你在皇上身邊,皇上就總是會受到傷害。只有你離開皇上,皇上才會真正得救。」烏卓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些,她知道剛才的事不是南無月的錯,只是南無月太愛 皇上了。所謂愛讓一個人痴狂,用來形容他們,恐怕在合適不過了。
南無月猶豫了,但是她還是下定了決心:「好,只要太后願意救他,我馬上離開他。」
「這個回答,你還是自己去告訴去跟太后說吧,藥在太后的手裡。」說罷,烏卓便帶著南無月去了慈寧宮。
實際上,太后一直派人盯著承乾宮,這裡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得知皇帝突然病情加重,太后是耐不住了。 她怕,她怕自己再一次賭輸了,這一次她失去的,會是她的兒子,所以烏卓及時出現在了這裡。
不過危峰急轉,南無月的突然轉變,烏卓擅自替太后做了決定。不過,太后終究是又將這次的賭注緊緊地握在了手裡。因為看到來到慈寧宮的南無月,她就知道局面又恢復到了她所能夠控制的境地。
「你決定了?」
「決定了。只要太后願意救他,我馬上就離開。」
「哀家憑什麼相信你?先前哀家以你的妹妹做威脅,你都違背了與哀家之間的承若。」
「如果太后不信,那就請您殺了我吧。」南無月已經抱定了決心,她一定要救他。與其活著要與他永遠相離,死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太后對南無月的回答,不禁為之一驚。就算是當年的烏丹珠,她也沒見到她能夠為皇帝做到這個地步。「哀家不會殺了你。離開不一定要天涯相距,斷了一方的念頭,才是真正的相離。明日,哀家就會下旨賜婚,將你許配給和碩襄親王博果爾。」
無月驚了,她沒想到太后會做得如此決然:「要我嫁給一個我素不相識的人,太后,您為什麼一定要將我逼到那個地步?」
「哀家說過了,哀家不會逼你,決定權在你的手裡。」說罷,太后便要離去。
嫁就嫁吧,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離開了畢劍的南無月,活著也死了,一個驅殼而已。只要他能夠好好的活著,她就能心安了。「好,我願意嫁給他。但是太后,您何時才會救他?」
「你成婚之日,就是皇帝得救之時。五日之後,你便以鄂碩之女董鄂·婉心之名下嫁襄親王博果爾。」這一次冒險,太后贏了,可以說鬆了一口氣,卻怎麼也談不上高興,但她終於是能夠理解當年額吉的所作所為了。
「一切就隨太后的意思吧。」無月冷冷地作了回應,便回到了畢劍的身邊。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無月只想好好地陪他過這一段日子。雖然他昏迷不醒,但她知道,他的心是能夠感受到的。
賜婚的懿旨很快就到了襄親王府。一心深愛烏丹珠的博果爾早就鐵了心,他的王妃只有烏丹珠,除了她,他不會娶任何一個女人!於是,他怒氣沖沖的進了宮。他去求太后,希望太后能夠收回成命。但是博果爾的言辭尖銳,惹得太后大怒,很快便被趕了出來。既然求太后不成,那他就要逼那個女子自行放棄。
博果爾不顧陵香陵珠的阻撓,強行闖進了承乾宮。
「董鄂·婉心,你給本王出來!」
「王爺,您不能進去,皇上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擅闖承乾宮。」陵香陵珠一齊跪倒了博果爾的面前。但是對於博果爾來說,除了烏丹珠,他向來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憤怒之下,一腳踹開了陵香陵珠。「你們算什麼東西!?本王來見本王未來的王妃有何不可?」
剛跑出來的蘭月見兩位姐姐被眼前的這個惡人打成這樣,頓覺怒火中燒,突然對博果爾動起武來。
「就憑你!」博果爾狠下幾招,便把無月打得毫無還手的餘地,眼見就要一掌劈向蘭月,「蘭月!」陵香陵珠驚得大叫。
「住手!」幸虧無月及時出現了,不然蘭月的腦門兒就要開花了。
博果爾冷笑了一番,將厲掌收回:「早出來不就好了嗎?」博果爾看向那個女子,不覺心頭一驚,暗念了一聲「心兒」。博果爾剛才的戾氣頓時全無,好像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心兒?她還活著?不,這不可能,當年他親眼看著她入殮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她們這麼狠?」無月在小晴的攙扶下,走到了博果爾的跟前。
博果爾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便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看不見?
「小姐,他就是襄親王殿下。」陵香帶著些忐忑,小聲地告訴了無月。無月只知自己要嫁給襄親王,但卻沒想到這襄親王是這樣一個暴戾的人,不過這又怎麼樣呢?她不在乎。「小晴,你帶陵香陵珠下去療傷吧。」
「好,姐姐。」小晴將陵香陵珠扶起,帶她們去了太醫那裡。
「蘭月,我們走吧。」
襄親王完全被當成了空氣一樣的存在,不過這才讓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和烏丹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根本不是烏丹珠。烏丹珠溫婉柔和,無論對誰,都是一番和氣。而這個女人,冷若冰霜,特立獨行。
望著那個人遠去的身影,博果爾突然笑了,笑得不禁讓人瘮的慌。他決定了,他要娶她,就算自己不愛她,也無所謂!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了,他不在乎一輩子都當她是烏丹珠的影子!曾經就是因為他不夠堅持,才讓皇帝奪走了她,才讓他永遠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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