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皮爾特沃夫大學,澤爾被幾個女學員圍住搭訕了。
「店長,有沒有對象啊?」
「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如果店長願意接受我,我也可以馬上分手。」
其實澤爾知道這些都是玩笑話,她們都是咖啡廳的熟客,跟他套近乎無非就是衝著魄羅去。
澤爾跟她們聊了幾句,幾位女學員就圖窮匕見了,點名某隻最喜歡的魄羅要澤爾幫她們留著,免得下課過去被別的客人點了,這才肯放走他。
對此澤爾只能說一聲儘量,感慨魄羅還是太少了,完全不夠客人擼的。
……
「黑默丁格教授?」
澤爾來到實驗室門口按響了門鈴,心情有些躊躇。
他剛才找到辦公室去了,但按了幾下門鈴都沒人回應,於是想到了來這邊找人。
好在稍作等待後,裡面傳來了逐漸走進的腳步聲。
門打開了一條縫,從澤爾腰同高的地方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約德爾人的大腦袋。
「澤爾?快進來。」黑默丁格對著他做了噓聲的動作,搞的澤爾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大發明嗎?
別又是和馮·易普同樣的坑爹玩意。
「我昨天就想去找你的,可偏偏遇上了進化日,只能用信息聯繫你。你真該來看一看,我無法解釋我看到了什麼,這真是太神奇了。」
黑默丁格邊走在前頭自說自話,完全沒有照顧到澤爾的感受。
所以到底發生啥了?
黑默丁格還是沒有解釋,澤爾看著他來到工作檯前蹲下,然後把半個身子探進去,從裡面拖出了一個窩。
這是一個帳篷式的狗窩,但澤爾莫名覺得黑默丁格很適合待在裡面——就像把腳伸進靴子,約德爾人的體系剛好可以塞進去。
「你自己看吧。」
黑默丁格讓開身子,澤爾俯身看向狗窩洞口,黑暗忽然張開了一對眼睛,好奇的望著他。
澤爾對這種目光已經十分熟悉,當下便認出了裡面的生物。
「這是魄羅。」他把手伸進去,想把魄羅拿出來看看,但是這一碰不得了了。
「不止一隻?」澤爾起碼摸到了三四個毛球,邊上可能還有更多……可他記得黑默丁格就養了一隻魄羅而已啊。
溫熱的舌頭舔過他的掌心,澤爾將它們一隻只拿出來擺好,發現足足有七隻魄羅!
「教授,你這些魄羅是哪來的……還有,你原本那隻魄羅呢?」
澤爾在狗窩裡翻出來的魄羅全是幼年小魄羅,甚至比小黃它們還要小一格,而黑默丁格飼養的那隻大魄羅卻不在場。
黑默丁格的魄羅就算是第一次看到魄羅的人都不會把它和這群小魄羅搞混,拋開體型不談,那隻魄羅很特別的裝著一顆冰藍色義眼,比澤爾自己家裡的都好認,就算把它剃了毛和小黃放一起也能一眼認出來。
「這事還得從你說起。」黑默丁格把雙手背在身後,開始講述這些魄羅的來歷。
自從澤爾上次提醒過他後,黑默丁格就對著自己的魄羅上心了起來。
他抽出時間來陪它玩耍,嚴格控制它的飲食,按時投餵……的確,愛和陪伴是魄羅成長最重要的養分,黑默丁格看著自己的魄羅在半個月不到的時間,體型整整膨脹了兩倍有餘,感慨著生命的不可思議。
在進化日那天早上,他如往常一般來到實驗室,卻沒有在門口看到魄羅來迎接他。
他的老夥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麼七個小傢伙,滿屋亂跑。
黑默丁格費了好大勁,才把它們全部抓到一起。
可坐下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魄羅去哪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是如何在一夜間憑空消失的?
黑默丁格顯得有些激動,不停用雙手動作強調他把魄羅養到了多大,然後一直給澤爾重現他最後一次見到魄羅時的情景。
這搞得澤爾有些想笑,因為他的動作看起來就像在問「我那麼大一隻魄羅呢?」
雖然黑默丁格的敘述有些滑稽,但澤爾得到的結果卻很嚴肅。
他板起臉,很認真的宣布:「教授,我想你的魄羅已經離開你了。」
「什麼?怎麼可能?我之前不管不問它都沒有離開我,卻在我態度好轉之後離開?這不合理。」
「它不是主動離開的。」
「你說它是被人帶走的?」黑默丁格摸著下巴推斷:「可實驗室里並沒有入室盜竊的痕跡,我的自律炮台都沒有啟動過。」
原來還有自律炮台的嗎,澤爾冒出一頭冷汗,再次解釋道:「我說的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離開。」
「你是說……它死了?可是實驗室里也沒有它的屍體啊。」
澤爾搖搖頭:「準確來說,你的魄羅分裂了,變成了這幾個小傢伙。」
魄羅是靠分裂繁殖的,老一代的凋亡換來新一代的新生,澤爾不知道這該叫做出生還是死亡,好像兩者都有,但又不完全是。
然後他想到一個詞很適合解釋這種現象——輪迴。
「你的魄羅已經不年輕了,雖然體型沒有多大,但角的長度已達暮年,本就時日無多。這段時間體型的快速增長,其實就是我們所說的迴光返照……」
「我的老夥計,我不僅沒有照顧好你,還沒見你最後一面……」黑默丁格一屁股頹坐在地,淚汪汪的眼睛裡充滿了自責與愧疚。
「它選擇在晚上悄悄離開,正是不想你為離別傷心。」澤爾想到自己早晚也要面臨這一幕,心情便傷感了起來:「雖然它離開了你,但是在走之前留下了這些小傢伙以另一種形式陪伴著你。好好養著,也許你會在它們的身上看到它的影子。」
澤爾把一包紙拿給黑默丁格,然後默默地看著他抽完了整整一包紙,心想自己什麼都不做他是不是就不會主動停下來?
約德爾人有時候就是一根筋,能一直沉浸在一件事裡。
比如自言自語,黑默丁格在解釋海克斯分解圖導論時能說上整整一節課,也不管學生能不能聽懂。
「你打算怎麼處理它們?」忍不住的澤爾終於開口打斷了他。
「噢,抱歉,我實在太難過了。」黑默丁格抹了把鼻涕,心情隨著深呼吸漸漸平復。
「為了我的老夥計,我是會養魄羅,但是我養不了那麼多。」他抬頭看向澤爾:「澤爾,我想留下其中兩隻讓它們互相做個伴,剩下的魄羅你能不能都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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